經歷了好一段時間,姐弟間其樂融融的畫面再次重現。

簡單而溫馨的畫面恍如昨日讓人悠然神往,以前從來不覺得有何特殊之處,但隨著這失去才恍然、也許這就是自己最嚮往、也最珍貴的時光,多希望時間能停留在當下。

眼下是他們姐弟的獨處,沒有第三者或是任何閒雜人或第三者的參與,而張斐……或許應該說弟弟、僅屬於自己。

人往往在失去後才知道擁有的可貴,現在才懂的珍惜或許為時已晚了。

還記得當初是自己親手將弟弟推開,卻無法否認自己依舊眷戀著對方的體貼、享受張斐的關心照顧,卻盼望張斐能固守本分,千萬不能越界,是否太自私了呢!

他們都很清楚心底有著最柔軟敏感的部分,彼此都在刻意迴避,無聲的隔閡似乎一直都在,只是他們很努力以往常的方式努力化解、規避所有敏感、且足以挑起彼此神經的話題。

對於張斐或金泰熙而言一直都視對方為最重要的人,或許友達以上是他們無法打破的極限,但無礙與彼此的關愛不曾減弱,反而無比在意。

這份心意或許只能埋葬在心底深處,以另一種方式延續這段曾經難能可貴的姐弟情誼。但至少這一刻會成為自己心底永恆的記憶,不會因為時光褪色而黯淡。

這一餐吃得很久,或許該說他們都刻意的放慢用餐速度,好讓時間能走得稍微慢一些。

負責將他們引進來的大廳經理,這段期間頻頻在外張望了好幾次,最後竟然無法提起勇氣闖入這小天地,可能心裡意識到這對不期而遇的男女關系大不單純,並非單純的朋友關係。

不過一方是聞名韓國的國民女神,領著韓國第一美女頭銜的金泰熙,而昔日打工的小夥伴張斐又有何特殊之處,足以讓女神另眼相看。

可惜天下無不散之宴席,間中張斐看見姐姐手機了響了數回,他記得這些都是要催姐姐回去工作徵兆。

張斐看著門外不時徘徊的昔日同僚尷尬一笑,主動開門並將對方請了進來。

這位大堂經理姓黃,其實是店裡的第三代繼承者。她的成長經歷和張斐相似,也是從小就在店裡幫忙,直到身為主廚兼創始人的爺爺在這幾年逐漸放手讓黃經理這位第三代接管,目前已經處於半退休狀態,只是偶爾還是會到後廚幫忙。

對於張斐這位黃老主廚可謂印象深刻。當初張斐以首爾大學學生前來兼職就已經足以讓人刮目相看。作為韓國最高學府的學生可謂前途無量,往往畢業後都是各大機構爭相招攬的人士,而這樣的學生竟然願意放下身段來到料理店打工,從基礎到各方面實習,當時讓他們所有人都錯愕不已。

張斐在後廚相當勤快,舉凡交給他的工作都是超量完成。像是對各種食材的處理、精湛的刀工、利落烹調手法,都有著相當紮實的廚藝功底,甚至能夠做到快速領會、舉一反三,以實力在後廚迅速站穩位置,絲毫不不遜色於經驗豐富的廚師。

而這樣的一個人才願意屈尊來後廚做幫工,自然引起了黃主廚的好奇心。

在經過開誠佈公的交心,黃主廚知道了張斐來到店裡的原因不禁啞然失笑,卻也被對方誠意所打動。

其實每個主廚都有自己的獨門絕技已經不是秘密、甚至很多時候也不會輕易傳授給底下的人。在坦誠交談後老主廚私下教授了如何做出好吃的冷麵以及獨門醬料。

原因在於張斐的理由打動了他。實際上當時他也不虧,因為張斐也以家鄉的一道料理作為交換,日後成了這裡極具人氣的特色料理。

金泰熙原本以為進來的應該是之前要求合照的大堂經理,沒想到首先進來的是穿著廚師服的老者,依稀記得好像是當初這家韓式料理店的創立者。

“安內哈塞喲。”

無論是張斐還是金泰熙紛紛站起來,

向這位長者問好。

相當於兩人的恭敬,老主廚可就表現的相當熱絡。“小子,這些年混的如何啊,我說你畢業後多久沒過來了。”

就在金泰熙錯愕之際,那位大堂經理拿著一碟美食走了進來,旋即禮貌一笑站在老主廚身邊。

精緻的餐盤除了草莓、小番茄幾種水果,還有像是小黃瓜、魚餅等幾種金泰熙不知道的炸料,覆上濃稠的黑色醬料,綴以碎花生和芬芳的姜花末提味,令金泰熙不禁食指大動。

“這是?”

“羅惹。按照原文應該叫做 Rojak。是妳身邊這位好朋友傳授的美食,經過我這些年的改良成了這裡的特色小吃,受到了許多遠近顧客的喜愛,並且成了這裡主打的人氣美食。”

老主廚並不認識金泰熙,或者應該說作為長輩的他大半輩子都在廚房忙碌,對娛樂圈並不瞭解,自然也不知道眼前美麗異常的女子是國內極具人氣的國民女神,或者就算知道也會一笑置之,在他心裡張斐這小夥子可比女神重要多了。

金泰熙錯愕的望著張斐,顯然不知道間中還有這個故事。她僅知道張斐在這裡曾打工一段時間,並且向老主廚學會如做出好吃的冷麵。

老主廚看著兩人還以為他們是情侶,自顧自的說道。“當初這小子來到店裡打工,還說想向我學習如何做出好吃的冷麵和蘸醬,因為他喜歡的人非常喜歡吃這裡的冷麵。然後作為交換,他詳細寫出了這道Rojak的做法,之後經過了我長期的改良,就是你們看到的樣子。你們嚐嚐看。”

張斐無語的饒頭,感覺尷尬極了。就像是做錯了什麼事,時隔十年後被人現場捉包,讓他大有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的感覺。

“幹撒哈密達,我一定要嚐嚐看。”

金泰熙露出風情萬種的笑顏,心裡就像吃了蜜糖,甜蜜的感覺在心底盪漾。她從來沒有想過間中還有這樣的插曲,而這些以張斐報喜不報憂的性格從來未曾說過,讓她意識到自己是如何幸福,這些年有這樣一個男人如此體貼悉心的陪伴自己、未曾走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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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在這裡的打工生活張斐只是草草帶過,挑重點和好聽的說。金泰熙能夠明白張斐的用心,卻在此時恍然歡笑的背後為了博得自己笑顏的弟弟。付出了多少努力和汗水,只為了換自己一個回眸。

這些都是他所不知道、也是張斐不會告訴自己的事。

塵封的記憶卻再度浮現在腦海,韓式料理店的相遇讓她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滋味。

那一刻她心裡產生了動搖,懷疑自己是否對張斐過於殘忍。

他們可以是最貼心的姐弟、知己、好友,但卻無法在一起。因為就像自己所想的那樣,一開始張斐就不被考慮,哪怕後補的資格也不具備,因為在她的心裡將對方定義成弟弟。

哪怕她清楚的知道,能夠與如此懂她、疼她的男人廝守到老絕對能幸福,但很快的她又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反覆告訴自己張斐只能是弟弟。

這些日子她的異常糾結,心裡的苦又能向誰傾訴,正如那首苦情歌曲一樣,“再也沒有這樣的人”。

她肯定自己再也找不到一個能對“姐姐”如此用心的男人。但自己的每一次堅決都將弟弟推向其它女人的懷抱,也讓她們從無話不談的知己逐漸疏離,因為兩個人世界裡容不下另一個女人,何況這個女人還是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姐姐。

“真的很好吃,你不試試看嗎?”

心裡百轉千回,金泰熙還是在人前流露燦爛的笑顏,不讓任何人、哪怕是弟弟看出任何破綻。

張斐無奈一笑,仔細品嚐著在新馬一帶極為著名的小吃,心裡何嘗不是百感交集。

Rojak有點像拌飯或沙拉,就是將所有的食材和特製的黑色蝦醬攪拌在一起,上面在鋪上花生碎粒和姜花末提味,是

一道極具特色的小吃,但這位前輩卻將之進行改良,融匯了韓國的食材,變成了符合韓國口味的人氣美食。

間中老主廚主動聊起了張斐如今的近況。張斐簡單交代了自己和朋友開了一家名為“涼風”的咖啡屋,黃主廚好奇表示有空想要去品嚐那裡的特色餐點。

旁邊的黃經理可是知道首爾市區有家人氣極高的咖啡屋叫“涼風”,那裡據說是明星的聚集地。經營者是有著媚鼻女神之稱的韓佳人還有知其不名的陌生男子,而張斐竟然是涼風的老闆,頓時讓她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閒聊中時間很快過去,想到姐姐還有通告的張斐主動告辭離開。黃經理不忘表示希望能和國民女神拍照合影,自然金泰熙也不會反對。

自從姐姐出道以來他們很少一起外出用餐,其實也是因為金泰熙護弟親切,不希望被狗仔跟拍,對弟弟平靜的生活帶來影響。

預料之外的是在與黃主廚合照後,金泰熙突然表示欲與張斐同框合照,讓張斐意外不已。

因為彼此都不喜歡拍照,所以姐弟合影的機會也不多,張斐一時意會不過來,倒是一旁的黃經理看不過眼。

“人家女神都不介意和你拍照,還在磨磨蹭蹭什麼,身為男人也不知道主動些。能和國民女神拍照可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福氣。”

張斐發現姐姐眼眸盪漾著意味難明的微笑,不知對方葫蘆裡賣什麼關子,畢竟這不符合彼此向來講究避嫌低調的風格。

但是正如黃經理所說她沒有拒絕的理由,何況這是一個簡單不過的事。

黃主廚率先離開將時間留給兩人,向黃經理交代了給兩人免單,並囑咐張斐有時間要常過來,大家一起交流廚藝,看看能否在靈感碰撞下開創更多的特色餐點。

“好了,走吧!”

黃經理目送著離開的金泰熙和張斐,心裡湧起古怪的想法。透過她的觀察發現張斐和金泰熙的相處自然而熟路,看是朋友又似知己,就像是友達以上邁進,以戀人只差那麼一步。

張斐看著默默戴上口罩的姐姐,並且將剛剛以手機拍攝的合照作為背景圖案,心裡頓時有些古怪。

“努那,那麼做不好吧!被發現就慘了。”

“沒事,反正能看到我手機的人不多,也是熟悉親近的朋友。”

除了苦笑張斐還能說什麼,隱約感覺都姐姐似乎變得不一樣了,只是不知道如何具體表達對方的不同。

“對了,該不會忘了之前的約定,聖誕節的時間還留著吧!”

“當然,努那交代的事怎麼敢忘記。”

“別忘了聖誕節後我們有約,你可不許約佳人、藝珍或其他人。努那還有工作就先走了,不過這回見面你變黑了、身體看起來也結實許多,精氣神也更好了,這陣子少不了運動吧!”

“可能是前陣子在大馬是忙著撿榴蓮,常做園藝工吧!”

金女神仔細望了弟弟半響。“身上的毛衣很好看,就是手錶和你的氣質不搭,下次努那送妳一個更好的手錶,絕對比這個土裡土氣的手錶好多了。那種莫名其妙的女人送的禮物就是靠不住。”

張斐微微一愣,他意識到手錶是孫藝珍的贈禮,只是沒有想到姐姐竟然知道了。

說完也不待張斐反應,露出燦爛而明豔的笑容。“感謝你所作出的一切,其實你的好努那都知道。我們是最好的知己、也是努那唯一的弟弟,永遠沒有人能取代你在努那心裡的位置。所以你要好好的,也必須幸福。這是努那對你最大的期望。”

多少淺淺的轉身是他人看不懂的深情。

張斐看著婀娜美好的背影就這樣消失在人海,徒留的只有嘆息和終歸無奈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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