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嗚……”我打了個哈欠,眼眶盈淚。

雖然感覺到湖秋沙妖力的波動,但是我還是覺得自己沒有什麼變化。看來傳說中的仙妖族領地也沒有什麼用嘛,還白白增加了我被攻擊的風險。據湖秋沙所說,他已經將我的妖力儘量凝聚得可以被掩蓋,那就姑且相信好了。

我現在也不顧什麼髒不髒了,直接躺倒在地,無奈地仰望天空,嘆道:“還有多久可以離開啊啊啊……”

“是我的責任。”湖秋沙半躺在身側看著我,“是我沒能為公主殿下引路,真正意義上地在妖界四處巡遊。辜負了殿下的心意,實在是抱歉。”

我有點煩躁地翻滾了一下,也是毫無辦法。我沒有了飢餓的感覺,身上也沒有出汗什麼的,所以吃飯洗澡貌似都免了,儘管有些不大習慣……但是睡覺還是需要的,百無聊賴,除了跟湖秋沙聊一些沒營養的天,也沒什麼事幹,貌似是睡得挺多。好頹廢的生活啊……

湖秋沙一天(如果還是按照習慣將太陽的又一次升起作為過去了一天)會傳喚他的親信幾次,但並不規律,似乎是隨性而為,不太上心,傳喚過來的人多數時間也只有一個,談論的事情主要還是使用妖族的語言。湖秋沙聽著,表情恬淡,偶爾是微眯眼眸的威嚴震懾,純粹欣賞的目光去看這個青發藍眸的美少年,實在是個富有魅力的美人。

“哎呀呀小學妹,表情不要這麼沮喪,有我陪著你呢。”正想著,俊臉親暱地湊了過來,幽深的藍色眼眸映出我的臉龐,滿是溫暖的神情。

我也懶得躲開,以他的為人雖然有時候看著輕佻,但也並不會強迫或者做出逾越之事。不過他擋著我看夜空倒是真的,我皺了皺眉,說道:“最近有沒有什麼新的訊息可以告訴我呀?真的超級無聊。”沒有手機玩的日子,真是怨念。

他頷首,披散的長髮有些拂過我的臉頰,微微有些癢意,倒是心中愜意閒適,“大體穩步進行著,沒有什麼意外,除了——”

“除了什麼?”我隨口問道,對結果並不在意。反正我也不懂太多妖族形勢,也不想理。

他眸中漾起一縷微光:“你要猜猜,鷹澤是否會來麼?”

話音剛落,我的身體明顯僵住了。

他?

這裡是妖界啊,我怎麼會忘了他對於這個世界的意義,他是不受什麼約束的,從本質上來說。

他會來麼?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發現了嗎?

“不要緊張,他沒有來,也不會來。”對我的反應,只是微微挑眉,繼續道,“落在他肩頭上的責任,各方牽制,象徵意義,可遠不是作為對手的我能比擬的。大概到現在也不會有什麼人知道我現在不在學院,我族作為重點監視物件是被嚴加看管的,跑不到哪兒去,想來也不敢跑。我上一次在學院裡光明正大地現身之時,妖界的戰火已經燃起,戰鼓已經敲響,證明了我其實並沒有起什麼關鍵作用。我只要扮演好這個‘無辜的罪人’的角色就好。”

“你若是無辜的,那些遭難的妖族子民又是如何?”

“只是象徵性

的推動者而已。但是鷹澤呢,他身居高位,諸多事宜皆仰仗他的命令,學院的各方力量也都要指望他在場進行平衡牽制調配,還有……”

湖秋沙頓了頓,似乎在猶豫,但我已不耐煩:“還有什麼?”

“‘那邊的門’如果想要正常地開啟,他就必須待在那頭,確保開啟方向。要清楚,若是門沒有正常開啟,可是生靈塗炭的事……”有些意味深長的語氣。

“那邊的門”……當它開啟的時候,就意味著妖界的戰爭基本結束,目的就是為了將災難引渡到另一邊。到那時,我也可以順利離開妖界,回到人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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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另一種意義上講,不就相當於是臻鷹澤開門迎接我嗎?這樣想感覺很微妙……

我開始覺得頭疼:“那麼他開啟大門的時候,不會看見我們嗎?會完蛋的吧我們兩個逃犯這樣光明正大……”

“啊啦啦~你可不能這樣說呢。”湖秋沙輕輕晃了下腦袋,像是為我的多慮感到無奈,“好啦,現在的你,該要自信一點吧。你已經擁有了無數妖族夢寐以求的龐大精純的妖力,單純這一點都足夠威懾了,更何況你的血脈,是名副其實的妖族公主呢。有這些加持,可以說,只要你願意,你就是規則,他們都是需要服從膜拜你的。”

是嗎……

這樣,輕而易舉,登上這樣的高位?

現在這樣,就足夠讓所有人,讓臻鷹澤低頭?

總感覺超級不真實,湖秋沙只是在哄我吧,欺負我什麼都不懂。

還是不安心。太單薄了。

我撇了撇嘴,重新閉上雙眼。

嘛,管他的,湖秋沙這麼說的,要是遇到麻煩也他來應付就好了。甘願做苦力,那就更盡力一點吧。

我可是驕縱的公主呢,那就拜託你,保護好我吧。

……

幽靜黯淡,看不清灰塵飄起,無聲落下。

上下齒摩擦的聲音。

時重時緩的呼吸聲。

衣服布料摩挲。

變換的溫度。

淌下的汗水。

若有若無的花香。

鵝黃色的細小花朵輕輕搖曳,彷彿在嬉笑,也彷彿沉醉在一種無名的美好幻境中,悄悄舒展。

“可惡……”

長長的墨髮如瀑布流淌,掩住了面上的神情,但依然聽得出來咬牙切齒之意:“這到底是什麼……”

汗水浸溼了地板。

花朵只是靜靜綻放著,幽微的香氣縈繞,昏昏欲睡。

內心煩躁不已,但是只能狼狽地蜷縮在角落,瞪著細小的花朵,身體燥熱。

暗自惱火了很久,他開始懊惱自己為什麼要帶回來這麼個魔物。

理論上說,在魔花的刺激下,妖力會得到突破性的增長。但是不知道魔花是否自身擁有意識,已經有過幾次接觸,但是每次的反應都不一樣,似乎是沉睡狀態?

預算到“那邊的門”開啟在即,所需要的妖力龐大得難以想象,畢竟是歷代以來的最強大的前輩們設下封印並維持加固的,雖然確保了很穩固,絕

大多數情況下不會有漏網之魚,但弊端是每次再度開啟和關閉都要耗費更多的妖力。是無休止的黑洞啊,如果還想要繼續使用下去的話。

這次的責任落到了他的肩上,沒有可以平攤的同伴。他為王接近三年,妖力基本穩定,沒有太大的波瀾。他算不上是歷代聖尊中的佼佼者,苛刻一點講可能只是達到合格的程度。責任重大,迫在眉睫,他不得不憂慮自己是否有足夠的能力維持好這一切,跟以往歷代所做的如出一轍。

他希望意外得到的魔花,能夠給他突破的契機。但是在此之前沒有人有深入的瞭解,實際接觸前誰也不清楚到底會發生什麼。

前幾次試探性地接觸,沒有取得什麼成效。

他曾經試圖讓自己最信賴的部下來發現甚至解決這個問題,遺憾的是當時情況有些失控,險些犯錯,也就不能繼續冒險下去。

他只能自己面對這種神秘的東西,進行研究試探,以自己為試驗品。

不清楚達到想要的成效的機率有多大,也不清楚需要多長時間,即使經歷挫敗,還是要盡力嘗試抓住契機。

他已經冥思苦想了好些天,觀察著魔花散發的魔力,感悟花香帶來的體驗。

但是每當他沉浸入深思中,總有什麼念頭在擾亂他的心神。隨著花香的攝入,念頭變得越發強烈,無法忽視,但是又始終難以看清到底是什麼。

鵝黃色的細小花朵依然靜靜綻放著,穩定地微弱地散發著香氣。一切跟之前沒有什麼兩樣。

又一次在體內力量徹底躁亂之前睜開了雙眼,灰色的眼眸中滿是不甘。

無法理解。

無法掌控。

這到底是什麼?

腦海中浮現著一個身影。

“你想告訴我什麼?找到這個人?”胸口起伏不定,臻鷹澤挫敗地雙手撐地,喃喃自語著。

他當然知道那是誰,因為就是因為她,魔花才被找到,落到他手上。聽起來像是會令人不齒的強盜行徑,但是以他的倨傲自然不會承認。

可是那個人,對他來說似乎已經沒有用處了。一個輕易就能掌控的脆弱的人類女孩,無知和天真,又會惹麻煩。只是奉命去找到她,帶回來,任務基本就完成了,他不需要也沒有義務做什麼。毫無用處的話,只他一人,維持統治秩序,也足夠了。本就在逐漸地放棄她……

“居然是認主的嗎?到現在才意識到,也太遲鈍了。”他強撐著,站起來,看著魔花幽迷,嘲諷道,“她雖然沒有忘記你,但是毫無用處。你又能給她帶來什麼?你想從她身上獲得什麼?她至始至終,只是個普通的人類女孩而已,就連作為肥料都顯得糟糕。”

幽迷沒有反應。

臻鷹澤又瞪了它一會兒,嘆氣倒在一旁的沙發上。

莫名的心悸。

不值得他費太多心力。

應當是這樣的。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沒那個空閒做毫無用處的事情。

但是也不能夠放任下去……

閉目養神了一會兒,他起身,走出了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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