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嗎,腳步聲,不加掩飾的意圖……

從來就是這樣呢,想要得到的毫不猶豫地採取行動佔有,感到厭倦或者不需要了就落下屠刀拋之棄之,甚至連眼睛都不曾閉上。

沒有什麼殘忍的……沒有什麼比他們的安全感更重要,即使只是過分警覺幻想出來的危險。

畢竟是最基本的原始的需要,瑟縮成一團,想要保護脆弱的生命。

那麼,其他的一切,都毀滅吧,只要懷抱裡的這個人活著就好。

這不算是貪婪吧,只是一種執念,近乎病態的……喃喃低語。

“月千憐!”

那個少女在呼喚。

“帶我去見他。你都知道的,不要再瞞著我。我不想被戲弄,也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沙啞的聲音,在空曠的環境下尤為響亮。遠遠地,放開了嗓子在吶喊,帶著惱怒。

是這樣嗎,自以為已經瞭解了大概,迫不及待地質問緊逼。小小的女孩,可笑天真的模樣。

要付出才能換得回報吶,已經做了什麼呢,還是,自認為已經做到了。

“如果你是說那位,恕我不能從命。魔花之雛夜,你也還根本未見到吧,你就是打算空手來交換的?有些滑稽的自信呢,右惜優。”

沒有離開。沒有逃。甚至不需要猜,他就在這裡。就在你的面前,可是卻看著你畏懼著不敢上前,不敢接近。

這時候該想什麼呢,該瑟瑟發抖的是誰?

伸手捋了一下被風吹拂得有些蓬亂的頭髮,白皙的面孔微微揚起,平靜又淡漠的神情:“毫無信用的人類呢,我早已料到的。”

右惜優右手無聲按在腰間,緊盯著他:“你既然如此瞭解魔花的事,想必也有著不小的淵源,可你也只是空口說著只有人類——只有我能做到,不也是很可疑嗎?我再問一遍:他在哪裡?”

“全部都要我來解答嗎?你可真是輕鬆啊。只可惜,這樣是犯規的,實在太沒意思了,無法玩下去呢。”

冷冷地抬起眸子,有意無意地掃過右惜優的身側,感嘆道。

這是預設了?果然,只要抓住了月千憐,一切就會迎刃而解了,為什麼要任由他狡猾地轉移話題把握節奏呢?右惜優眸子一暗,身形後退了一步。

剎那間,特殊的繩索如毒蛇竄出,在空中交織,圍繞成等待束縛獵物的網。暗刃破空飛出,直指命門,幾乎無從避開執行軌跡。看似堪堪

留出的方位,已有訓練有素配合默契的獵人等待著。

無論如何閃避,腦中訓練過千百回的模式都能夠套用執行,像是本能一樣條件反射做出反應追擊,都是殺招!

敏銳地覺察到殺機,面容似乎又白了一分,微抿嘴唇,腳尖觸地躍起,如計劃一樣向空位避去,抬起的手臂擋住揮來的利刃,後背的涼意使得瞬間抬腿翻轉,有些急促的呼吸形成白霧在空中消散,布料被割開破碎的聲音無比清晰。

這不是想要看到的局面,太狼狽的場面不適合他。

不過,也沒資格要求那麼多,粗魯野蠻的嗜血狂人,他們一直以來的使命就是讓妖族死去!因此,無論什麼樣的手段,都無所謂,只要確保死透了,就能換來大家的平安!多麼有意義多麼有價值的工作!熱血的亢奮的,以命搏命,最後拋下支零破碎的失敗者的殘骸曝屍荒野,回去就能收穫尊敬和歡呼!奠基為此犧牲掉的英勇的亡者!

在胸口被徹底洞穿之前,沙啞的女聲大喊:“停下!他還不能死!”

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喉嚨之上,真的,很不喜歡……

冰涼的墨綠色血液流淌……

恍惚數年前……不過也都與他無關了。

想辦法應對當下的局面。視野清晰起來。

剛才表現得很乖巧,正如所願,不是嗎?該感謝……

像是拋一隻已經破洞的無用的麻袋一樣丟下少年的軀體,氣喘吁吁的協會成員微微躬身,嘴裡嘟囔著什麼,隨意摸了摸手上沾到的液體。

還是掙扎了有小半個小時的,堪稱完美的表演。像是力竭,又像是因為是白天以及陰天所以狀態不佳,壓倒性的敗北。

還會感覺到痛嗎,身體無法遏制地在顫抖抽動,妖血噴濺出來,心裡卻恍惚地有一種分離感。

凝聚起來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少女的面容上,看著她將這具軀體捆結實了,繩子勒進肉裡,提著繩結將他從滿是灰塵的地面拉起來坐著,只是眨動墨綠色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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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同伴說了幾句什麼,戊靈軒還微微喘著氣,走近了右惜優,低頭關切地問:“沒事吧?”

右惜優到底是作為吸引注意的誘餌出現的,戊靈軒只是擔心情急之下她會首當其衝被傷害到,甚至被用來做威脅。當然右惜優身上並不是沒有攜帶武器,但是能否對著這張臉如常發揮,實在難料。

與他倆而言都過分熟悉的臉龐,白皙精緻。氣質渾然天成。

見右惜優搖了搖頭,戊靈軒才正式將目光落在他身上,與有些黯淡的墨綠色眼眸對視:“……還真像啊。”

相別不過幾年。從沉默內斂的孩童,成長為能夠誘惑少女的無可挑剔的窒息般美麗的少年,五官更加立體深邃,身形也更高大修長。因為打鬥掙扎而布料凌亂破碎,裸露的肌膚光滑細膩,滲出流淌的血液更添誘人的意味。

“靈軒哥,他是……”突然吞掉了話,右惜優頷首,取出藏在身上的魔藥,澄澈的琥珀色的液體,普通地猜測起來像是酒液,但是聞起來沒什麼味道。

月千憐有點想打哈欠,但是手動彈不得,被死死捆著,無法掩口,於是嘴唇微張又抿起,神色有些落寞。

傷勢雖然看起來很嚴重但是沒有傷到要害,假以時日很快就能恢復。

鎖令去上課了,四節連堂,所以不在身邊。寧願翹課也要來找他,該說什麼呢?算是很認真了。

也對,來這裡的目的,本來也不是為了學業。並不是普通的單純的女學生。是刀尖舔血的獵妖者協會的成員。

獵物落網了,之後會怎麼做呢,在破格沒有立即處決的情況下……

“為什麼不逃?”半落眼簾,右惜優輕聲。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在問他。

魔藥已經開啟了容器的口,被她的掌心溫度包裹著,在離他的唇十釐米的位置。

戊靈軒站在她的身後,默默無言,以備不測。另外兩位成員也站在不遠的位置,防備著,同時休息恢復體力。

在鎖令回來之前解決的話,應該能夠看起來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不想起衝突,不過立場不同也是無可避免的吧。

心思都擺在臉上了,還是有些不忍吧。月千憐正在思索如何搪塞這些人,下巴忽然被蠻力掰動,毫不優雅地被灌入藥水。

味道寡淡的液體,有些微涼,經過口腔的時候沒什麼起伏,像是含了一口空氣。在到達喉嚨之前,像是霧氣一樣消失了。

眸光似乎有些變化,但是細看之下還是原來的樣子,黯淡的墨綠色。

眼前這個人,是月千憐。

暗暗這樣在心底念了幾遍,右惜優鬆開他的下巴,決定再過十秒鐘等藥效發揮再開始審問。

不會再有什麼意外了,這樣的局面就很好。多虧了協會的大家,為了她這個任性的要求。

她的目標,只是他而已——想要知道所有,關於月千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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