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聽完皇上這番話有些震撼,曾經他因為自己的殘疾想過自殺,後來雖然看開了但也始終認為自己是個廢人,建功立業更是想都沒想過,現在所有皇子中只有老四被封王立府,難道他真的也可以嗎?

這時皇上又道:“朕知道這些年來你最關心的就是冷兒,所以冷兒的事交給你來做朕才最放心,朕相信只要你願意振作,你依舊會成為朕最優秀的兒子。”

“父皇......”蕭逸聲音哽咽的叫著皇上,父皇對他的愛一直以來都讓他非常感動,他知道父皇是最疼他的,經過昨晚與蕭冷的見面他也想了一夜,或者他真的不該再這麼混沌度日了。

他想,也許他把這件事接過來對阿冷是有幫助的,於是他答應了皇上,由他來親自調查蕭冷被刺殺和追查蕭冷下落的事情。

他一把這件事接過來就把蕭冷那些朋友先放了,他知道蕭冷並沒有死,而且阿冷他現在並不想讓人知道他還活著,所以他的重點根本沒在追查真相上,而是象徵性的派出人四處蒐羅蕭冷的下落罷了。

眾官員知道皇上把這件事交給一直不管朝廷之事的蕭逸時,大家都出乎意料,不知道皇上寓意何為。但在有些人看來就算皇上重新對蕭逸委以重任也無足輕重,一個殘廢而已,始終成不了氣候了。

何晟楠回去後第二天就等到了魏小三他們被釋放回去了,不過他們一個個都傷痕累累,不是捱過板子就是受過鞭傷,何晟楠看著他們心疼的忍不住掉下淚來,一遍遍的跟他們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魏小三見了強顏歡笑道:“晟楠,這關你什麼事?幹嗎說對不起?”

何晟楠邊哭邊道:“都是我,都是我自以為是,如果我沒去招惹那些人,如果我聽你的我們就普普通通一直做個乞丐,你們也不會被牽連進這件事,也就不會受這些皮肉之苦了......”

何晟楠越說哭的越厲害,這兩天她光剩自責了,魏小三見狀,扶著他還在火辣辣疼的屁股想去給何晟楠擦眼淚,這時小衛趕緊道:“這不關你的事晟楠,我再也不想做乞丐了,我還感謝你給我們現在的生活呢。”

魏小三也強忍著痛邊給何晟楠擦淚邊道:“就是就是晟楠,以前我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誰也不想一輩子做乞丐,我以前只是懦弱而已,現在有尊嚴的活著多好,這件事根本不能怪你,你看,我們現在不是都好好的回來了嗎。”

他們越是安慰,何晟楠越是自責,她繼續哭道:“還好好的呢,你看看你們一個個傷的,都皮開肉綻了。”

唐二蛋趕緊道:“我們沒事,我們不疼晟楠,真的,一點都不疼。”

他這話一說,其他人趕緊附和道:“對對,不疼,我們不疼。”

他們一個個既讓何晟楠感動,又讓何晟楠心疼,這時沐瑜雪也回來了,原本她是帶罪之身,但皇上看在死去的餘妃的面子上,又加上蕭逸的求情,便赦免了她,反正她一個女兒家也是受她父親連累,本身並無過錯,放了就放了。

見沐瑜雪回來,唐二蛋趕緊忍著疼朝她走過去忙問道:“瑜雪,你沒事吧?”

他擔心沐瑜雪會不會也跟他們一樣被用刑了,只見沐瑜雪搖了搖頭,她注意到何晟楠也在,忙激動的朝何晟楠走了過去,抓住何晟楠的胳膊激動道:“晟楠,冷哥哥呢?他有沒有事?他人呢?”

“他......他......”何晟楠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來,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怕直接跟沐瑜雪說蕭冷死了她會很傷心,最終她想了想只好道:“我也不知道,我被人打暈了,然後被扔在了一個我也不知道叫什麼的地方,我走了好幾天才走回來。”

沐瑜雪一聽有些失望,嘴裡喃喃道:“原來你沒有跟冷哥哥在一塊......”

突然她又想起什麼,又忙朝何晟楠激動道:“那天那個刺客你不是說認識嗎?他是什麼人?你跟我去見皇上,我們讓皇上去抓他,只要抓到他肯定能救出冷哥哥的。”

何晟楠聽了忙推開沐瑜雪,她低下了頭,往後退了兩步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覺得她不能供出小十,不然的話冷孤月肯定也受牽連,他現在身上有傷,會有危險的。雖然她現在有些討厭他,但她也不想讓他出事。

見何晟楠不說話,沐瑜雪又朝她走過去問道:“你說話呀晟楠?那些刺客是什麼人?”

那天她聽到何晟楠喊那個刺客頭目名字了,只是隔得太遠了,她沒聽清。

何晟楠立馬搖搖頭否認道:“我不認識,當時我在慌亂中看到那個人面罩掉下來便以為是我認識的一個朋友了,到了近前我才看清,我認錯人了,他根本不是我認識的人,如果我認識他,他怎麼會連我都傷害?”

沐瑜雪聽完有些半信半疑,她再次確認道:“真的嗎?你真的不認識他?”

何晟楠點點頭道:“是,真的不認識,雖然我跟蕭冷沒見過幾面,但好歹也跟他共患過生死,心裡早就把他當成了朋友,如果我知道那些刺客是什麼人,又怎麼會去包庇他們?”

沐瑜雪聽完失望的低下了頭,當時她隔得太遠了,只看到了何晟楠跑過去阻止那些人,根本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麼,她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邊哭邊道:“冷哥哥......他到底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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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沐瑜雪,何晟楠有些自責,可是她真的不想供出冷孤月。她包庇了殺人兇手,那她是不是也成為壞人了呢?

“我......我去給你們請大夫。”何晟楠看著受傷的魏小三他們趕緊道,說完她乘機跑了出去,否則她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沐瑜雪。

半個月後他們幾個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乞丐窩茶館也重新開張起來,沐瑜雪現在被皇上赦免無罪,所以她終於不用每日都帶著面紗示人了,而其他人依舊穿著他們特製的乞丐服忙裡忙外,招呼著客人。

受上次封館的影響,現在茶館的生意比之前清冷了許多,不過依舊有很多人來掛號讓何晟楠給畫畫像,對他們來說素描畫太新奇了。

而摘下面紗的沐瑜雪在店裡彈著古箏更加的迷人,只是自從蕭冷下落不明後,她的臉上再也沒有笑容了。之前失去家人,是對蕭冷的愛慕才支撐她重新振作起來,現在連蕭冷都生死未卜,她不知道她活的還有什麼意義。

現在的她整日在茶館裡彈琴,彈得手抖了都不停歇,她的琴聲哀怨悲痛,卻極其舒緩好聽,這聲音也引來了不少外來之客。

唐二蛋一直陪伴在她左右,雖然他知道他給不了她安慰,但他至少能讓她覺得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他,哪怕她從來看不到他。

今日何晟楠把掛號的人都給畫完了,閒下來無事她給自己泡了一壺茶,邊喝著茶邊看向一直在低頭彈奏的沐瑜雪。昔日裡那個楚楚動人的京城第一美人,這下竟成了一個不動聲色、毫無笑意的冰美人。她覺得有些對不住她,隱瞞了蕭冷的死,包庇了殺蕭冷的仇人,慢慢的她覺得,她和冷孤月那個殺人犯有什麼區別?可是她就是不想讓冷孤月有事。

見何晟楠坐在那端著茶杯愣愣的出神,半天都沒喝一口,張飛朝她走了過來。他在何晟楠對面坐下,給自己也倒了杯茶,不過他卻沒有喝,而是看了看遠處彈琴的沐瑜雪,又看了看發愣的何晟楠。

他低頭不語,用手指沾了沾杯中的茶,在桌子上寫下了一個名字——冷孤月。

“殺害蕭冷的兇手是他吧。”張飛抬頭看向何晟楠道。

何晟楠聽到聲音這才回過神,見對面的張飛中指點著桌面,她順著他的手勢眼光掃過去看了看。

看到冷孤月三個字她有些面容失色,抬頭朝張飛緊張的問道:“你什麼意思?”

張飛伸手將桌面上冷孤月三個字抹去,抬頭看向何晟楠心裡有個大概道:“那日沐瑜雪說當時你說過認識刺殺蕭冷的刺客,可你卻說你當時認錯了,如果是真的認錯又怎麼會每日看著沐瑜雪一臉的愧疚,整日失神?在你認識的人裡,有能力又敢去殺皇子的也只有梅花莊了。你跟梅花莊的關係本就叫人匪夷所思,你曾說過冷孤月是你未來夫婿,當時我們只當你臆想症胡說八道,可事實證明你確確實實落在梅花莊人手裡多次,不但沒被他們傷害,反而還多次受梅花莊幫助,這對於殺人不眨眼的梅花莊來說根本解釋不通。”

何晟楠聽完看著張飛,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張飛實在太聰明了,她一直都知道他和小三他們不是一樣的人,她也從沒把他當一般人來看待,現在看來是正確的。

“就算你猜的都對,梅花莊的人是幫了我幾次,但這也不能證明蕭冷的死就跟他們有關係,那天我確實是看錯人了。”儘管現在何晟楠坐的位置距離沐瑜雪較遠,加上琴聲,客人的交談聲,她跟張飛的談話根本不會被沐瑜雪聽到,但她還是不想承認,不想說出兇手就是梅花莊的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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