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夜央也沒有輕易放棄,她雖然不甚聰慧,但是卻有一往無前的勇氣,一旦被她認定了的事,就必須要拼盡全力的堅持下去。

她沒有放棄,而是直接將識海中其餘的五道元魂全部一股腦的給祭了出來,這副場景就好像四五個外科醫生同時操刀,治療一個患者那般。

果不其然,五段元魂的同時遊走,果然比孤零零的一段元魂要強上太多太多,所謂首尾不能相顧放在這裡已然失去了作用。

五段元魂的同時發力,讓夜央不再謹小慎微,而是一股腦的將體內元力肆無忌憚的灌入方錦的穴脈之中。

熊超站在一旁不明所以,他的元魂不夠強大,也無法看出夜央此時正在做些什麼,只是他的臉色變得越發焦灼緊張起來。

他望著夜央灌入元力的力度逐漸加大,不止是出於對方錦的關心,更是擔心夜央會承受不住如此大的精神力,而間接傷害到她的魂鏈。

可是他的擔心終歸是多餘的,夜央不僅將五段元魂控制的十分完美,而且修補的速度也加快了許多。

只是如今唯一出現的問題,不是元魂是否支撐得住,而是她的元力是否夠支撐到修復完好為止。

方錦的穴脈雖然失去了一部分生機,但卻依舊有活動的能力,夜央想到這裡,決定再次嘗試一番,她利用元魂調取方錦穴脈中的元灼力,讓它們不至於過早的進入丹田漩渦之中,而是一起幫助她修補穴脈。

很明顯這種方法十分管用,直接彌補了夜央元力的不足,隨著時間緩緩過去,此時已然黃昏,一眨眼見竟然忙活了三四個時辰,如此久的時間,都可以堪比煉製一枚黃階三日品級所消耗的元魂了。

強大的負荷,夜央並不在意,如今的她早已經習慣了在這種超負荷的條件下工作,但是換做以前,她可能僅僅數分鍾便已然失去了耐心。

自從那半個月的閉關,讓她大大咧咧的性格開始轉換,雖然行事依舊不顧後果,但卻生成了耐力和毅力,這兩種力量是煉丹一途尤為看重的。

“呼!”夜央吐出一口濁氣,而後一把將元魂全部撤出,如此一來,方錦的穴脈便被全部修補完成。

原本要花費半年時間調養的穴脈,竟被夜央在四五個時辰內全部修好,這番舉動無疑讓人咂舌。

“成功了?”熊超眼中透出精光,一臉興奮的喊叫道,如今的他對夜央可以說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夜央緩緩點頭,只覺得識海中有些嗡嗡作響,這種感覺她之前有過幾次,無疑都是一次性煉丹太多造成的後遺症罷了。

方錦的穴脈修補完成,很明顯能感覺到匯聚到他穴脈中的元力變得平穩磅礴了許多,而他丹田處的漩渦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時快時慢,時緩時促,變得井然有序。

隨著漩渦的旋轉,帶動著他體內那枚三角形的元晶也跟著一起旋轉,旋轉過後,那漩渦中心突然往外冒出一個白點,就好像黑夜中的一顆明亮星辰。

隨著白點逐漸擴大,竟然轉化為一方空間,一方純白且不含一絲雜質的空間。

這便是鼎元境的標誌-丹田小天地,這方天地看起來極為普通,作用除了裝東西之外,好像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只是魂靈一族卻格外在乎這一小方天地。

熊超雙手自然垂落,變得有些顫抖,他臉上的橫肉也跟著不斷顫抖起來,很明顯是激動到了極點。

“師弟真的晉升為鼎元境的行列了!”熊超興奮的大叫道,這種喜不自禁,竟讓他如此五大三粗暴脾氣的大漢,眼角有些溼潤起來。

原本以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師弟魂消命隕,同時也是世間最好的朋友死去,卻沒曾想還是被夜央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如今更是一躍成為鼎元境的強者,這讓他如何不欣喜若狂。

方錦依舊處於昏迷之中,這於他是否突破境界毫無關系,主要取決於他的魂鏈,長時間的折磨對他的魂鏈造成了難以想象的打擊,一時間也斷然難以清醒。

沒有主導意識的突破,方錦有可能成為元宙之上的第一人,當然這都要歸功於不辭辛勞的夜央,在關鍵時候倘若沒有她的大膽相助,只怕方錦早已經魂消命隕多時了。

夜央坐在一旁,只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就連看東西都有些模糊不清,而識海中好似在天旋地轉一般,看來這次幫助方錦元魂的確有些透支。

一旁的熊超在興奮之餘,也沒忘關心關心這位功臣,直接將手中那枚,還沒來得及給方錦服下的凝露丹直接遞給了夜央。

“真是辛苦你了!方才我還以為…倒是怪我太莽撞了,這裡有一枚凝露丹,你服下緩緩吧!”

夜央抬頭望去,看著熊超一臉的愧疚之色,而後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那枚凝露丹,心中生出一絲安慰來。

救方錦對她來說一不是責任,二不是義務,她只是不願親眼見到,尚算熟悉且交好的人死去罷了,而且這也是自己許下的承諾,哪怕結果失敗,也應該勇敢嘗試。

但是熊超卻並非作此想,她覺得夜央就是一個單純且心地善良的老好人,不光是方錦這件事,還有她對舒樺的寬容,以及對秦明兩兄妹和那些孩子的照顧也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夜央擺了擺手,望著熊超手中的那枚凝露丹,她不知道這枚元丹,是熊超用多大的代價換來的,只是本能覺得這東西對自己無甚大用,直接拒絕道,

“堂主多慮了,我並無大礙,休息會兒就好了,這丹藥還是堂主自己留著吧!”

“只是這…”熊超急忙推脫,話剛脫口便被夜央打岔道,

“如今這日子算下來應該是快要舉行升界試了吧!”

熊超一愣,微微點頭示意,解釋道,“的確,再過三日,便會在升界峰舉行一年一度的升界試了。”

“升界峰?”夜央狐疑道,到這裡半年了,也從未聽過這個地名。

熊超聞言,立刻想到夜央從小生活在大嶼山中未曾聽聞倒也情有可原,耐著性子解釋道,

“這升界峰位於下沌界的邊緣處,也是歷年來舉行升界試的地方。”

“原來如此”夜央心裡猜想的也是這般,光從名字便不難看出這點,只是她如今並不知曉升界試的一些章程,不由繼續問道,

“這升界試的具體過程究竟是如何的?”

熊超一聽這話,心中便不免生起一絲疑慮,他能從夜央的字裡行間感覺到她似乎想要參加這一屆的升界試,不由試探道,

“莫非你想去中沌界?”

被熊超一語說破,夜央也不扭捏,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秘密,直接回道,“沒錯,我準備趁著這次升界試的機會,去中沌界玩一趟,如果有機會,我還想去上三界轉一轉。”

見夜央將上三界三個字說的如此輕鬆隨意,熊超不禁為她捏了一把冷汗,雖然夜央的天賦的確異於常人,去中沌界修行倒也沒什麼,只是想要去上三界就不是她想的那般容易了。

而且在聽完此話之後,熊超的眼底深處明顯透著一抹失落,他原本以為夜央會一直留在煉羽堂中輔佐他,倒也算不上什麼輔佐,就是單純幫煉羽堂多培養一些人才,好獲得更多中沌界的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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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她卻毫不避諱的說要走,這讓他如何不覺得心灰意冷,另外還有一件事他也不願去想,那便是突然晉升到鼎元境的方錦。

雖然他打心底裡為方錦能夠突破窺元境的桎梏感到開心,但他內心深處更多的卻是有些惶恐。

原因無他,只因為璽洲定下過規矩,在下沌界生活的元士其境界不能超過鼎元境,也就是最高只能出現窺元境大圓滿的元士,否則會影響其平衡,也就是所謂的規矩。

當然,其中不乏一些從中沌界或是上沌界溜出來的元士,在這下沌界中短暫停留幾日,但這些人都是有備註的,而且規定不能隨意處置他人,否則也會受一定的刑罰。

而掌管這些刑罰的稱其為界首,界首只有一位,所負責的事情也無非就是保證下三界的秩序問題。

按照地理位置來說的話,下沌界無疑相當於璽洲的門戶,倘若有人想前往大嶼山亦或是鱗川都必須要經過下沌界,而倘若有人從其他地域來到璽洲,也必然是要通報的。

見熊超突然怔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麼,夜央繼續追問道,“倘若我想參加這次的升界試,不知要做那些準備?”

熊超聞言,回過神來,見夜央心意已定,也不好出言勸說,耐心回道,“升界試無非有兩種型別的測試,一種是針對內閣的弟子,一種是針對內門的弟子。”

夜央坐在椅子上,端起身旁的茶水,沒有出言阻撓,靜靜地聽他解釋。

“凡是成為內閣弟子,只要煉丹品級達到了黃階三星,都是有機會前往升界峰參加比試的,而勝出的條件也極為一致,凡是能夠煉製出一枚三星元丹且藥效在七層以上的,便能直接前往中沌界修行。”

夜央點頭示意,他的說法與早前秦月跟她提及過的大致類似,只是她卻不知需要煉製一枚什麼樣的三星元丹。

“這三星元丹是自己選還是統一釋出的?”

“當然是統一的,而且往年選的都是三星丹藥中最難煉製的護心丹。”

“護心丹?”夜央狐疑道,只覺得這升界試未免有些兒戲,護心丹雖然說是三星丹藥中比較難煉製的,但對她來說無疑是小兒科。

熊超顯然也注意到了夜央臉上流露出的自傲,不過轉念一想,她如今煉丹品級已然達到了一月,這升界試對她來說無疑是手到擒來。

“而除了煉丹之外,另一條路便是比武。”

“你是說內門的弟子?”夜央試探道,關於這一點她也曾聽人提起過,原本還想著讓秦明透過比試一起前往中沌界,沒曾想卻是死在了黑山脈。

當初夜央曾經對樊秋、秦明兩兄妹許下過諾言,要在今年升界試帶他們一起去中沌界,如今卻是物是人非。

樊秋被祁佐所殺,如今連個屍骨也不知道被藏在哪兒去了,秦明更是被斑駁燒的連渣都不剩,如今就只剩下一個秦月了,只可惜秦月如今還只是元體大圓滿,連元士都還算不上,想要帶她去中沌界,無疑比登天還難。

熊超聞言,點頭示意,開口道,“這內門的弟子拼的是修為和實力,他們大多是貞元體,無法成為煉丹師,只能一味元煉提高修為或者刻苦鑽研武技或元籍。

而中沌界針對這些人開出的名額只有五十個,而且是針對我煉羽堂和赤峰堂一併而論的。

也就是說在升界試之前,我煉羽堂和赤峰堂都會擇出五十名實力較高的弟子,而後在升界試那天兩兩比試,勝出的一方便能獲得去往中沌界修行的機會。”

夜央聽完只覺得這升界試還是有些殘酷的,眼下每個堂口幾乎有一兩千人,只怕到最後能夠被送往中沌界的連一層都不到。

“那煉羽堂的五十人可還選出來了?”夜央追問道,她如今倒是很想看看內門中弟子的實力,也好確定一下每年能夠前往中沌界的弟子實力如何,如此便能推斷出中沌界的那些弟子有著怎樣的天賦了。

熊超搖了搖頭道,“明日便會開始選拔,為期兩日,便能將這五十人給選出來了,只可惜…”說到最後,熊超臉上又是流露出滿滿的失落。

“只可惜什麼?”夜央試探道。

“只可惜今年難以再如往年那般順風順水了!”熊超的顧慮無疑是上個月發生的那場清理門戶之戰,短短兩三日間,或死或逃不知有多少弟子,其中不乏一些天賦甚佳的弟子,這一場劫難對煉羽堂的打擊無疑是致命的,很有可能會因為質量太差被上面追究責任。

倘若被查出那幾日的血雨腥風,只怕是少不了雷霆震怒,有可能連他的堂主之位都會被剝奪。

夜央也聽出了他話裡的誠惶誠恐,也能夠猜想到是因為何事,只不過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是多餘,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對了堂主,我一直想問,究竟這中沌界該如何去?總感覺很遙遠一般?”

夜央突然問道,光從名字來看,就感覺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一般,而且絲毫沒有蹤跡可尋,兩者之間並非緊緊相連,而是相差十萬八千裡。

熊超搖了搖頭,似乎對於這些他也不知情,畢竟他也從未去過中沌界修行。

“千嶂山!”

屋內突然想起一陣話音,聽起來沉重而沙啞,兩人聞言,皆是一臉欣喜的站起身朝著床邊走去。

說話之人確是方錦無疑,只見他睜著雙眼,呆愣愣盯著半空,臉上的神色有些茫然,好似沒有睡醒一般。

“師弟你終於醒了!”熊超話語中透著激動,可是見方錦呆若木雞的神情,臉色忽的一凝。

方錦不可能感覺不到自己已然突破到了鼎元境的行列,可他卻沒有一絲欣喜的感覺,相反還有些痛苦之意,實在讓熊超覺得有些愕然。

屋子裡突然變得靜謐,氣氛也逐漸有些凝重,過了一會兒,方錦緩緩開口道,“辛苦你了夜央,為我一事險些讓你丟掉性命,我真是無以為報。”

夜央聽完,露出一臉隨意,笑著道,“不用客氣,方叔平時對我也是照顧有加,這點小事就不用談什麼報不報得了。”

方錦感激的微微點頭,繼續道,“師兄,這些日子有勞你了,為了我,將煉羽堂多年的積蓄都給耗盡了。”

“你這說的什麼話,既然你叫我一句師兄,你的事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熊超眼中忽然閃過幾點淚光,整整一個月的如釋重負,到現在才算是徹底的解脫了。

熊超的感情或許很多人都有過相似的經歷,而且的確如此,人生哪有什麼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在為你負重前行罷了。

這便是人生,大多數人都勇於為了責任去負重前行,在人生的征途中,也並非是孤單的,即便是沿途的陌生過客,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方錦的臉色不再如之前那般冷漠,他很感激,但同時也充滿敬畏,為了這一份來之不易的關懷。

元宙之上本就冷漠,所有人追尋的都是自身的利益,方錦也早已見慣了這種冷漠,所以他選擇無視,將自己永遠塵封在心裡,不敢袒露。

沒人知道他曾經經歷過什麼,只知道他並非是個冷漠的人,如今遇上夜央,也間接讓他那個塵封已久的心逐漸解開了枷鎖。

“對了方叔,你放才提到的千嶂山是什麼地方?”夜央率先回到了主題,開口問道。

方錦蠕了蠕嘴,有種欲言又止的感覺,嘴角透著苦澀,似乎對這幾個字有難以開口的鬱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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