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

夜央彷彿能聞到眼前黝黑胖子口中的惡臭,急忙喊道。

黑胖子聞言,旋即一怔,一臉玩味的站起身來等著,似在看她在此刻還能說出何話來。

“我師傅是尊元境前者!”夜央迫於無奈,只得再狐假虎威一回,眼中卻是透著堅定,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還不斷地點頭肯定,臉上露出毋庸置疑。

時間突然凝固,三人呆呆站在原地,一臉的平靜,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半晌,卻聽到一陣嗤笑,好似沒有憋住,三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尊,尊,屁!”老大結結巴巴的說了一句,此話卻是把其他兩人嚇得一臉驚慌,急忙環顧四周,看是否被人聽了去。

一旁的老二一臉心悸的摸了摸胸口,吐了一口濁氣,緩和道,“還好沒說出來,要不被人聽了去,可真是難逃一死了。”

老大當即反應過來,用手急忙蓋住自己的嘴,也是一臉心悸不已,望著夜央,露出一抹兇光,緩緩朝前走去。

“師姐快來救我啊!”夜央帶著哭腔,緊閉著雙眼,一臉猙獰,眼中有些溼潤。

三人緩緩靠近夜央,你推我攘的伸出雙手,朝著夜央身上摸去。

刷刷刷!

突然冒出一陣劍影,隨著幾道白光閃過,那三人依舊面帶喜色,卻是蹲在原地,一動不動,彷彿被定住了一般。

夜央見遲遲沒有動靜,悄悄睜眼一看,卻是嚇了一跳,那三人雙手成爪,正朝著自己胸前抓來,距離不過一寸便會碰上,卻是停在原地一動不動。

“喂,喂,你們…”夜央趴在地上大聲衝著三人喊叫,卻是沒有回應,一時間困惑不已。

“姑娘,我們又見面了!”話音未落,半空中緩緩飄來一個人影,正是不久前從夜央手中買去蒼牛角的那個老道。

“是你?”夜央抬頭望去,發現他飄在半空,便知道此人實力不俗,料想這三人如此模樣,定然也是這老道所為。

“老道好心提醒過姑娘,你卻不領情,害得老道大老遠跑來一趟,罷也,此番算是報答你蒼牛角之恩了。”說完,便頭也不回地朝遠處遁去,一會兒間便看不見人影。

“喂!”夜央衝著半空喊道,卻是眼睜睜看著人影越來越遠,直至消失,嘴裡嘟囔道,“你倒是把我送回家啊!”說完,又擺出一臉苦澀,盯著面前三人,生怕他們醒來,一臉警惕的盯著,注意四周的情況,生怕有什麼風吹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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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緩緩過去,夜央只覺得過了一年那般久,下意識地動了動手指,發現可以微微抬起,這種動作在這一個時辰內,不知重複了多少次。

因為早前那黑臉胖子曾經說過,這少辛只是暫時封住元力,讓人麻痺,說明只要時效一過,便能恢復如初,夜央也是在等,雖然痛苦,但想著再不濟能夠挨到天明等到有好人經過,說不定還有機會,沒想到僅僅一個時辰便能夠恢復如初,當真是無比興奮。

再次動了動那根小拇指,而後好似有連鎖反應一般,夜央急忙調動元力,留轉全身,猛地一下跳了起來,開心手舞足蹈。

一陣興奮之後,正欲離去,卻是想到還有麻煩沒有處理,又在蹲下身子,一臉疑惑的望著面前那三個劫匪。

“是機緣巧合呢?還是受人之託?”夜央摸著下巴,狐疑道,方才三人的話她都聽在耳中。

倘若是機緣巧合在藥鋪盯上自己,定然一路跟蹤,斷不會出現在自己前面,而且還早早埋伏。

倘若受人所託,又是受了誰的命,為何非要買兇殺自己,而且看三人實力,皆是窺元境一段的元士,未免對自己也太知根知底了,細想一番,除了煉羽堂的一眉之外,似乎在這下沌界中,也沒跟人結怨。

而且方才三人話中的意思,很明顯知道自己是煉羽堂的人,如此一來,除了一眉定然不會再有別人。

“一眉是吧,你給我等著,本女王終有一日會把你全身上下所有的毛燒的一根不留。”

夜央氣呼呼的說著,搜了搜三人身上,只是找到些青玉幣,外帶著一點少的可憐的元丹,卻是從那絡腮鬍的老大胸間搜到一串手鍊。

那手鍊呈墨綠色,做工極為精巧,介面兩邊是一段平滑的墨綠色金屬桿,呈扁平柳葉狀,仔細看去像是兩片羽毛,一半鑲嵌著四五顆墨綠色的寶石,呈橢圓形,其上鏤空刻著凰鳥的圖案,栩栩如生,其下方掉掛著兩顆妖豔如血的紅色珠子,顯得詭秘。

夜央將墨綠手鍊拿在手中,輕輕晃了晃,想起一陣清脆玲瓏的叮嚀聲,甚是悅耳。

轉而看了一眼那絡腮鬍的老大,臉上露出一陣鄙夷,戲謔道,“真是變態,大男人家家的沒事還隨身帶著這玩意兒,是準備送給哪個相好的嗎?”

話剛說完,三人原本還算紅潤的臉色,卻是突然轉為鐵青,直至烏黑暗沉,應聲倒地,只見三道肉眼不可察覺的淡藍色熒光緩緩飄出,直接匯聚到了夜央手中的那串墨綠手鍊上,頓時泛出一陣綠光,轉瞬即逝。

夜央似乎察覺到了一絲怪異,再次望向手中的墨綠手鍊,沒有絲毫變化,遂也沒多想,只道是方才那老道施展怪異法門造成的,卻是越看那手鍊越覺得好看,遂也不在意它是被絡腮鬍用來做什麼的,直接便套在了手上,而後撿起一旁的飛劍,使用御元決,迅疾地朝著煉羽堂飛去。

此時夜已深,夜央悄悄回到自己屋內,順勢往床上一躺,看了眼手腕處帶著的手鍊,心滿意足的睡去了。

一夜無話,待得天明,已是第二日清晨。

夜央緩緩睜眼,雖然只睡了兩個時辰,卻是覺得全身上下沒來由的舒坦,也不願在床上磨蹭,直接起身,梳洗一番,便朝著門外走去。

“嘎吱”

門剛被開啟,卻是一張帶著怒意的俏臉出現在自己面前。

“師姐早!”夜央露出一副嬉笑,擺了擺手道。

舒樺怒氣衝衝的伸出食指,點著夜央的腦門,往屋裡走去,“你個死丫頭,老實說,昨晚又去哪兒了?”

夜央生出一絲不悅,一把打斷道,“什麼啊!我昨晚不就在這裡睡覺嗎?”

“你還敢瞞我,我昨晚一直等到半夜,都沒見你回來,老實交代,究竟幹嘛去了?”

舒樺走到一邊椅子上坐下,臉上的惱怒絲毫不加掩飾,盯著夜央問道。

見實在瞞不過,夜央只好蹲到舒樺面前,將昨晚遇到劫匪的事給盡數說了出來。

“什麼?豈有此理!”舒樺聽完,猛地起身,直接掏出長劍,氣洶洶的就要去找那一眉理論。

夜央見此,急忙奔上前去一把攔住,詫異道,“師姐你怎麼了?這不像你啊!前面一直叫我不胡鬧,說這是人家的地盤,怎麼打了一架之後,反倒變得暴怒了。”

舒樺一聽,也覺得方才得舉動有些過激,呆呆怔在原地,也不言語。

“再說了,我這不好好的,況且那三個人都死了,無憑無據的你拿什麼跟人家理論,一旦打起來又是兩敗俱傷,何必呢?”

不知從何時起,夜央面對事情開始動腦子了,不止沒有煽風點火,反倒慢條斯理的安慰起了舒樺。

此時看著兩人,卻是格外覺得搞笑,好似經過一夜,兩人的性格互換了。

撲哧~

兩人似乎也察覺到了這點,紛紛沒有憋住,大笑了起來。

“死丫頭,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明白事理了,換做平時,早就提劍殺上門去了,哪還會考慮後果。”舒樺莞爾一笑,伸出手指點了點夜央的筆尖,打趣道。

“唉!”夜央嘆了口氣,緩緩開口道,“不是我想變,奈何實力不允許啊!”

夜央自從來到此處,一貫作風便是囂張跋扈口無遮攔,但自從見識過昨日那般生死存亡的一刻,好似突然長大了一般,她一路回來的時候,站在飛劍上便一直在後怕,倘若那老道要是沒有及時出現,恐怕自己或許就劇終了,那還有什麼吃喝玩樂,快活似神仙的後文。

“你現在知道了,在這元宙之上,以實力為尊,沒有誰會時時刻刻陪在你身邊保護你照顧你,除了你自己。”

舒樺臉上露出一絲欣慰,整整一個多月過去了,自己就像是在帶小孩一般,終於是把這不羈放蕩的夜央給引上了征途。

“是是是,我知道了,不是還有師姐在嗎?至少現在有你時時刻刻陪著我啊!”

夜央嬉笑道,一把將舒樺摟在懷裡,場面看起來格外生趣,又有些莫名的香豔。

一縷嬌羞緩緩爬山舒樺的脖頸,只見她急忙推開夜央,嗔怒道,“剛誇過你,怎麼?又開始得意忘形了?”

夜央嘿嘿一笑,可愛的吐了吐舌頭,卻是想起了正事,從玉符中接二連三的掏出大包小包的藥材,堆了滿滿一桌,那是她昨日去城中千辛萬苦買來的護心丹的藥材。

“這是什麼?”舒樺狐疑道。

“藥材啊?護心丹的。”

夜央隨意道,說完直接開啟一包,露出裡面的冰骨花和一些其他的輔材料。

“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舒樺看著冰骨花,便知曉這藥材的珍貴,脫口而出一句。

夜央一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開口道,“這你就不要管了,反正現在藥材到手了,我們還是抓緊煉製吧!”

舒樺站在原地思慮半晌,‘經過那次給內門弟子賠償的事件後,夜央便已經將玉符中的東西全部放在她那裡暫時保管,如今她玉符中最值錢恐怕只有那東西了。‘

想到這裡,舒樺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吃驚道,“你不會是把師傅給你的蒼牛角拿去賣了吧!”

“你咋知道?”夜央脫口而出一句,卻是覺得語誤,急忙掩飾道,“怎麼可能了,那蒼牛角如此名貴,我怎麼會拿去買了呢,就算把我自己賣了,也不敢賣它呀。”

舒樺一張臉拉的恨不得戳到地上,伸出手掌攤在夜央面前,正色道,“拿來!”

“拿什麼?”夜央繼續打著太極,將臉別到一邊,舉起自己那條墨綠色手鍊,一陣搖晃,快速打岔道,“師姐你看,我這手鍊好看吧,一般在外面買都買不到。”

舒樺顯然氣急,一張臉憋得通紅,眼睛瞪得如銅陵一般,恨不得當場把她給生吞活剝了。

夜央見此,心生不妙,和舒樺呆了這麼久,也沒見過她發這麼大火,繼續將臉別過去,不敢看她。

“你知道那蒼牛角是什麼嗎?”夜央聲音都有些嘶啞,衝著夜央叫喊道。

夜央站在一旁,不知望著何處,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而後急忙搖頭,露出一臉無辜的神情。

“那可是師傅她老人家不吃不喝整整七日才從鱗川,冥尊蒼牛哪兒給你弄來的,為此師傅還受了重傷,足足調養了半年才恢復,直到現在都還隱隱有些頑疾,不能去根,你居然為了這點藥材就把它給賣了。”

舒樺一口氣不帶停頓的訓斥完,臉上的惱怒不減分毫,說完一把拽住夜央,朝著門口拖去,嘴上說著,“走,你賣給誰了,我們去討回來。”

夜央也是一臉無奈,她想著我要是早知道那東西這麼珍貴,打死也不敢隨隨便便就賣出去,可是俗話說不知者不為罪,自己也是無心的,遂一把掙脫開舒樺的手,緊緊抱著門框,委屈道,

“要不回來了,我賣給一個老道士了,好像還是個尊元境修為的,就是因為這個,他昨晚才出面救了自己一命。”

舒樺聽完此話,臉色越發沉著,哀嘆一聲,“你呀你,做事之前就不能動動腦子,如此高深莫測之人也要買你這東西,定然不是俗物,你怎麼能就給直接賣出去了呢?”

訓完作罷,獨自坐回到了椅子上,臉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麼。

夜央見此,料想舒樺已經發完火了,嘟囔道,“反正不賣也賣出去了,就當是換了一條命,我真搞不懂,這麼貴重的東西,師傅幹嘛自己不用偏偏給我啊。”

舒樺原本緩和的臉色,一聽這話,又是一沉,死死盯著一臉委屈的夜央,大聲訓斥道,“你還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師傅是看在你即將突破到鼎元境,準備給你煉製蒼黃蟒穹丹,助你鼎元境的小世界多開闢一些空間,好讓你修為與日俱進,要不是師傅疼你,鬼才懶得管你這死丫頭。”

夜央直到現在方才想通了一切,原來梅寧所做的一切,當真都是為了自己,卻是沒想到除了父母家人之外,居然也有外人能夠做到如此無私奉獻的地步。

“好了,師姐,我知道錯了,不會再有下次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把師傅的頑疾去根的。”夜央急忙討好道,而後信誓旦旦的說著,畢竟也是為了自己,才讓梅寧患上了頑疾,那就更要幫她去除隱患了,雖然她也不清楚會不會有這一天,但是狠話還是要放出來,如此才有了奮鬥的意志。

說到這裡,她突然想起,來到元宙時,第一眼見過的景象,當時或許梅寧誤認為自己被那黑巖巨人所殺,於是憤憤不平的非要找它報仇,如此瘦弱的身軀,愣是把一座大山般的巨人給一把提了起來,想著想著,不禁有些感動。

望著夜央一臉可憐巴巴的表情,舒樺也是沒了生氣的動力,逐漸緩和下來,佯怒道,

“你知道就最好了,我們兩個都是師傅手把手帶大的,雖然我入門比你早幾個月,可是師傅平日裡最疼的還是你,想想你的天賦,那也無可厚非,即使你現在失憶了,卻也不能隨便浪費師傅她老人家的心血。”

夜央好似聽懂了,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而後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臉無辜道,

“對哦,我失憶了,我現在失憶了,那定然也不知道這其中的隱秘,也不算辜負師傅她老人家的心血了,我相信師傅是不會怪我的。”

夜央好似自我安慰一般,說到最後反而開心的笑了起來,這一幕看在舒樺眼裡,直欲捶胸頓足,心想怎麼就有了個這麼沒心沒肺的師妹,不由得一陣搖頭嘆息。

舒樺沒再理會,側頭盯著滿桌子的材料,嘆息道,“我真是沒法說你了,你要買護心丹固然是心善,可是你也得分批去買呀,一下子買這麼多份,怎麼來的及煉製,難道那藥鋪的掌櫃沒跟你說過,這冰骨花是有期限的嗎?”

夜央當即反應過來,一臉天真的說道,“說過啊,不就是什麼冰封期和冰骨期嗎。”

“那叫風冰期和冰骨期”舒樺一臉無奈的解釋著,而後正色道,

“這三星的丹藥煉製一枚便需要兩三個時辰,而且光回煉就要等一個時辰,如此一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睡覺,也最多只能煉製三四枚,我看最多七天,這些冰骨花便會到冰骨期,到時候其他的不就全浪費了嗎?”

舒樺嘴中的回煉,指的是經過起爐、熔爐、煉爐、凝爐之後,丹藥完全成型,還需要在爐鼎繼續烘烤,透過爐鼎的餘溫,將天地靈力匯入進去,方才可成,倘若少了這一步,元丹的效果便只有兩三層能儲存下來。

“那咋辦?”夜央顯然沒有預料到,這三星丹藥耗時竟然如此之久,更是沒預料到,這冰骨花的期限居然只剩下七天,頓時覺得被那夥計給騙了,恨得牙癢癢。

“還能咋辦,與其白白浪費掉,還不如給你拿去試手,即使失敗了,也沒什麼。”舒樺一臉雲淡風輕的說著,心裡卻是想著,不好好割回你的肉,你都不知道心痛。

其實舒樺方才的話未免有些水分,尋常的三星元丹,雖然耗時久,卻並不需要兩三個時辰,僅僅半個時辰便能成功,倘若煉丹師的品級夠高,只需一刻鍾就能煉製完成,只有一月品級或者更高的需要的時間才會增加。

“可是我現在連二星元丹沁風丹都沒有練成,煉製這三星元丹,豈不是鐵定失敗嗎?”夜央一臉委屈的說著,光是現在就生出一陣肉痛,那可是自己用蒼牛角換來的,結果卻要白白浪費掉。

“沒事,我相信你。”

舒樺一臉玩味的笑道,端起一旁的茶盞,抿了一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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