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七星斷魂針

憤怒,憤怒已經佔據了上官雙的大腦。

他奮力得想從沈飛兒的懷裡掙脫而出,可是他現在已經無力反抗。

就在沈飛兒抱住他的一瞬間,他就已經點了上官雙的好幾處穴道。

“八師叔,你……”上官雙的眼裡滿是疑惑與不甘,他不明白沈飛兒為什麼不讓自己堵住汙衊自己的師父的人。

激動已經讓他的全身都在微微顫抖,可是由於經絡的堵塞,他根本不能有大幅度的動作。

他看了一眼沈飛兒,可是瞬間他的情緒全都轉成了驚訝。

他從未在沈飛兒臉上看過那種表情。

憂慮,誰都不會想到這樣一位錦衣浪子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沈飛兒只是按住了上官雙的肩膀,對上官雙搖了搖頭。

他又看了看周圍的兄弟們,他們雖然沒有上官雙那樣衝動,可也是打算隨時動手的樣子。

徐雲野的手就一直沒從刀上放下來,薛天傲也是倚在他的銀槍上,眼神如秋霜一樣冰冷,孫康也是抓耳撓腮,亢奮得很。

沈飛兒嘆了口氣,又看了一眼上官是非,上官是非的神情也充滿了憤怒。

可是沈飛兒卻能看出那憤怒中的一絲不安。

而另一旁的李青峰也握緊了他的劍,張闊和劉遠也挺直了胸膛,所有華山派,金銀窟,梨園堂的人似乎也都有著說不出的悲憤。

他只感覺頭一陣的疼痛,他是最討厭麻煩的。

可此刻徐雲野已經一步步走了上去。

緊接著,便是他握刀的手一點點後移,直到將刀拔出了鞘。

今晚的月亮也是一輪殘月,可這輪殘月照在他的刀上卻是熠熠生輝。

“等等,你們說兇手是我四哥,有什麼證據?”沈飛兒已經喊了出來。

徐雲野也收起了刀,開始看著沈飛兒。

沈飛兒只感覺心在怦怦直跳,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喊出那句話,一切都會改變。

唯一不變的只有那把在月光下熠熠生輝的刀。

因為那把刀從來不沾一滴血!

他看徐雲野收起了刀,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雖然他已經在心裡罵了好幾句他媽的,但是至少自己的頭腦還是清醒的。

江湖中行為放蕩,不拘一格的人有,可他們幾乎都很短命,因為這樣的人本就不該在江湖中生存。

就像馮三針,他也是同樣的自命不凡,可是他不得不在必要的時候收斂自己的狂放,而且還要遵從這個江湖的規則。

可是即使他這樣,他也還是死了。

但沈飛兒不僅還活著,而且活得還很好,也不會有人敢叫他收斂,而是所有人都在順從他的規則。

因為他知道一件事,該明白的時候他絕不糊塗,該糊塗的時候他絕不裝明白。

金銀窟,是整個河北黑道的精神領袖,雖然趙通死後,這些幫派未必還會聽金銀窟的指示,但畢竟黑道上的江湖人更講義氣,也不會看著自己曾經的大哥死得這樣不明不白。

華山派,名門正派中頗有實力的一派,而且五嶽派本就是一氣連枝,雖然其他四嶽劍派的人還沒有到這裡來,但是如果真的爆發戰爭,他們也絕不會袖手旁觀,而嵩山上又不止有嵩山派,還有如今整個武林最具盛名的少林寺,而少林寺自古便同武當、峨眉交好。所以得罪華山派實際上也就是相當於同整個武林的名門正派為敵。

梨園堂的勢力雖然小得多,可堂主呂芳是如今的大眾偶像,這就使得老百姓們也會對殺死呂芳的兇手恨之入骨,而百姓也是維持一個幫派的重要因素。比如少林這樣的名門正派,大小僧人三千多位,吃穿用度少不了香客的資助,而黑道上幫派做生意面向的最終也是這群百姓,所以得罪了百姓才是真正可怕的一件事情。

如果今天真的會打起來,那麼一場戰爭是必然要爆發的,而且這是一場全天下的人都是你的敵人的戰爭。

而如今的白蓮教雖然在一天天壯大,教眾也遍布全國,可還是根本沒資格和他們鬥,也更不可能會打贏這樣一場戰爭。

雖然徐雲野可能不會考慮到這麼深的層次,可是沈飛兒卻能明白利弊,雖然他不懼困難,可是他討厭困難。

所以現在解決這場糾紛的最好辦法就是講理。

他看了看李青峰,又開口道,“據我所知,趙大爺死於三顆骰子,公孫道長死於劍下,而呂芳老闆是被唱戲的人所殺,這些跟我四哥有什麼關係?就算是四哥用了這些法子殺人,可這三位死於同一天,難道我四哥還會分身不成?”

他微微笑了一下,是的,這是決定性的證據。殺人的兇手絕不可能是上官是非。

一旁的上官是非投來了感激的神色,對於這個不善言談的人,可能辯解的確是一件麻煩事。

上官雙雖然動不了,但也喊道,“案發的時候,我師父一直就沒有離開過這裡!”

沈飛兒看著李青峰,他的眼神似乎是再說李青峰像是個蠢貨。

他們根本沒有,也不可能有證據。

但李青峰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他還是瞪著眼,緩緩掏出了一樣東西。

絲帕!純黑色的,繡著殘月的絲帕。

“這就是證據,案發的現場都留下這塊絲帕,也就是說雖然兇手不是一個人,但他們都是一個組織的,而上官是非就是這個組織的頭目!”李青峰高舉著絲帕,眼裡好似帶著火一樣。

他背後的所有人也都是悲憤的看著那塊絲帕。

沈飛兒笑道,“一塊絲帕?這樣的東西我隨便找個大姑娘能給你繡出整整一車,你說他是證據?”他轉過頭,希望看到兄弟們的笑臉,可是他卻呆在了原地。

上官是非的表情可怕的就如同是在土裡埋了十年的死人一樣,他的冷汗不斷從頭上留下,牙齒不停打架,全身也一直都在顫抖,似乎就是看見了這個世上最可怕的東西一樣。

沈飛兒再也笑不出來了,上官是非的表情證明他至少知道些什麼。

他的頭又開始疼了,可是他明白絕不能在這個時刻敗下陣來。

“好,就算你們說的是真的,可你們沒有證據證明我四哥就是這個組織頭目!”他咬著牙說出了這句話,他只感覺全身都在發燙,他好久都沒有向今天一樣狼狽了。

大概上一次這個樣子還是他被青樓的老鴇趕出來的時候,但至少那次不會有生命危險。

沉默,李青峰,張闊,劉遠三個人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

沈飛兒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他看了看徐雲野,微微笑了笑。

可是,人群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我有證據。”

一個長著丹鳳眼,穿著一身捕快衣服的人正緩緩走出,人群竟然自動的分成兩半,留出了一條通道讓這個人經過。他的身後還跟了兩個人,一個人手持竹杖,不停敲打著地面,像是一個盲人。

而另一個,則讓沈飛兒不禁多看了幾眼,那是一位同樣穿著捕快服的年輕人,但是他卻似乎帶著自信的微笑,讓人難以忘懷。

可當他們走到前面,那個你年輕人的視線突然就跟徐雲野交在了一起。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出口:“徐兄?”“天成?”

緊接著便又是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一幕,兩個人竟然緊緊握住了對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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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剛才徐雲野的手還握在他的刀上,沈飛兒知道幾乎不會有幾個人能讓徐雲野的手從刀上拿下來。

自然,這個人就是方天成,那個丹鳳眼的捕快就是施韜,而拄著竹杖的盲人就是虞世陽。

可徐雲野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方天成會來到這裡?

“天成,你……”徐雲野問道。

可方天成似乎像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視線一直飄向別處,隨即他就看到了那雙冰冷的眼睛,那也自然是薛天傲的眼睛。

方天成不禁全身都顫了一下,他又看向了那個全身都是錦繡的男人,似乎他也在一直在笑。

可當他把目光停留在上官是非的臉上時,那種表情即使是徐雲野也吃了一驚。

那個表情他只看過兩次,一次是方天成面對張翼飛的時候,一次是方天成面對藍婉晴的時候。

徐雲野不知為何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但此刻,那個丹鳳眼的捕快也開了口。

他先是微笑著看了一眼李青峰,“李少俠,張大俠,劉大俠,我沒有來晚吧?”

但不等他們回答,他又看向了白蓮教的眾人,緩緩道,“你們要證據?我有!”他的手緩緩伸入懷中,掏出了一樣東西。

金針,尖端生著七根芒刺的,閃閃發光的金針!

可這件東西一拿出,徐雲野卻又一次握住了刀;沈飛兒已經張大了嘴,薛天傲的眉毛也皺了起來,孫康也不再上躥下跳,上官小慧捂住了臉,上官雙僵硬的身體也不停的顫動。上官是非卻幾乎快要暈倒。

因為誰都知道,上官是非千里追魂綽號的由來。

上官七星斷魂針,千里追命只一根!

那根不大的金針絕對是可以堪比徐雲野快刀一樣的存在,也是上官是非在江湖上成名的原因,雖然他本人是個不喜歡爭端的人,可是他也有他的底線。

而那些觸碰了他的底線的人,無論你到了那裡,等待他們的都只有那一根金針。

七星斷魂針!

可是為何上官是非的金針會突然到了這個人的手裡?

上官是非看著那根金針,又看了看天上的殘月,他顫抖著問道:

“你,究竟是誰,為什麼會有我的斷魂針?”

那個丹鳳眼的捕快此時卻還是一樣的鎮靜與孤高,他對著月光晃了晃金針,那七根芒刺閃著奪命而絢爛的光芒。

“在下,滿堂春施韜,特來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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