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四遇險

方天成懷抱著寶盒,直到現在他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自己贏了,不僅贏了賭局,而且命運。

方天成拭去額頭上的汗水,為了這個盒子,他付出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但至少盒子已經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恭喜你了,方神捕。”

方天成猛地回過頭,卻發現那個姑娘正邁步向門外走去。

“等等!”方天成快步走上前去,雖然他已經贏得了賭局,可現在更大的問題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個神秘的姑娘到底是誰?她又為什麼幫助自己。

“方神捕還有話說?”姑娘看著方天成慌忙的神色不禁笑了笑。

“姑娘,你……”

姑娘搖了搖頭,“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的疑問,但我想現在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方天成正色道,“可姑娘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總要知道姑娘的姓名。”

“你就是這樣跟女孩子聊天的?”姑娘笑了笑,她輕輕推開賭場的門,又徑直的走了出去。

方天成呆呆的站在原地,他很想留下這個姑娘,可他卻沒有任何的理由。

可突然,姑娘卻回過了頭。

“雖然有的時候你很聰明,但有些時候你真的很遲鈍。”

姑娘只留下這樣的一句話,就匆匆消失在了夜幕中。

方天成望著姑娘美麗的倩影,似乎這一切都是在夢中一樣,但望著手裡的盒子,他卻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方天成欣慰的笑了笑,雖然這一路之上有著不少的困難,但好在盒子還在他的手中。

那麼他就沒有任何怨言。

“小兄弟,在你臨走前,我還有一句話說。”一直在遠處觀望的侏儒突然開了口。

方天成嘆了口氣,“我想,那群人不會善罷甘休的,對吧。”

侏儒點了點頭,“他們都是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我身為一個中立的人,只能保證你在賭場的安全,所以……”

方天成向侏儒笑了笑,“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有些事情,你越是想逃避,它就越會發生。”

方天成看了看門外的夜色,微笑著走出了賭場。

侏儒先是怔了怔,他望著方天成遠去的背影,不禁有一絲惆悵,他其實是想勸方天成留在賭場的,至少肖北方等人還不敢在賭場裡鬧事,可方天成卻似乎並不領情。

可他隨即便釋然了,因為他怎樣也無法對方天成的這種態度產生厭惡,也或許這就是他之所以能夠贏下賭局的原因。

侏儒笑了笑,目送著方天成慢慢消失在夜幕中,輕輕的扣上了賭場的大門。

而此時此刻的方天成,自然也走在返回拳宗的路上。

今晚的天空烏雲密佈著,似乎是有什麼大事發生,方天成懷中裝著寶盒,自然也不敢多做停留,他不禁加快了腳步。

“方天成,是吧?”

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聲聲響,方天成猛地向聲音的來源看去,可惜今晚實在太暗,方天成根本看不出是誰在說話。

但說話的人似乎並未想隱藏自己,隨著腳步聲音的響起,方天成終於看清了那個說話的人。

竟然是剛才的肖北方跟諸葛文泰。

方天成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小心,可沒想到還是被他們兩個盯上了。他也清楚他們的來意,不禁將盒子抱得更緊了一些,努力鼓足勇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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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一直在等我?”

肖北方道,“說實話,我並未想到最後的贏家是你。”

方天成搖了搖頭,“其實,我也沒有想到。”

諸葛文泰道,“所以,你應該明白我們是來幹什麼的。”

方天成不禁咬了咬牙,向後退了兩步,可他的身後已經是一面牆。

肖北方提起了腰間的劍,輕輕的甩開了劍鞘。諸葛文泰也掏出了自己的鐵筆。

無影劍,鐵筆判官,方天成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但自己也並非是沒有機會。

看得出來,他們之間也是有矛盾的,如果能夠激起他們之間的戰鬥,或許自己就有了逃走的機會。

想到這裡,方天成鎮定了精神,開口道:

“兩位這樣身份的人,難道還不懂願賭服輸的道理?”

肖北方笑了笑,可卻並未停止逼近的腳步,“江湖上本沒有願賭服輸,只有實力才能說明一切,看來你還是不懂這個道理。”

方天成聽見這話,便道,“所以,盒子只有一個,你們兩個要怎麼分?”

諸葛文泰大笑道,“小子,離間計是不好用的,在肉沒有到我們的嘴裡時,我們是不會搶的。”

方天成心下大驚,諸葛文泰跟肖北方作為江湖上經驗豐富的人,果然是很難上當的,看來他還是低估了對手。

難道剛剛到手的盒子又要丟失?方天成此刻充滿了不甘,可在實力的巨大差距上,他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可突然,道路的前方又走過一個人影,三人不約而同的向黑影看去,卻發現來者竟然是剛剛的那個斗篷人。

肖北方看見斗篷人的到來,也是微微皺了皺眉,他收起劍鋒,向斗篷人道:

“所以說,你也是來拿這個盒子的?”

斗篷人看了看縮在角落中的方天成,卻搖了搖頭道:

“他剛剛贏了,所以盒子就是他的,我不會去搶。”

諸葛文泰卻輕哼道,“我怎麼沒有看出來你有這樣的好心,為了掙這個盒子,你已經殺死了火麒麟,難道你還會保住這個人?”

斗篷人突然笑了,他站到方天成的面前,伸出了手。

“如果說,我真的要保他呢?”

肖北方跟諸葛文泰同時一驚,但他們卻只是認為斗篷人是為了獨自佔有盒子,才故意站出來的,但不論斗篷人的真實目的是什麼,恐怕今天的一戰是難免了。

肖北方跟諸葛文泰對視一眼,兩人便各自橫出武器,向斗篷人衝去:肖北方人稱無影劍,劍法自然也是以快為主,他凝氣於胸,轉眼之間就刺出了二十八劍,與大多數劍客的劍招不同的是,他用劍時靠的不是手腕,而是整個手臂,這樣,他的每一劍都是範圍很廣,威力也很大,但眾所周知,用臂揮劍的靈活性一定沒有用手腕揮劍時好,但肖北方的每一劍既快又準,這便是他遠勝於大多數劍客的地方;諸葛文泰的鐵筆則堅實得多,也穩健得多,他的每一次進攻不是一個面,而是一個點,鐵筆只是刷刷點點,像是在寫書法,又像是在畫丹青,但這宛如藝術品一般的進攻則是實打實點穴功夫,每一筆都是衝著斗篷人的要穴打去。

不知為何,方天成突然開始為斗篷人擔憂起來,光是這兩人的功夫,就是方天成從未見到過的,可以說他們的實力完全不在當初的“伶”之下,究竟斗篷人要怎麼面對如此兇猛的進攻。

可斗篷人卻動都沒有動一步。

他的雙腿如兩根擎天巨柱一般堅定,只見他雙手在空中隨意一劃,竟然帶出一陣旋風來,頃刻之間,斗篷人的兩隻手掌都如同掌握著雷電,他右手迎上肖北方的快劍,左手迎上諸葛文泰的鐵筆,奇怪的是,兩人猛烈的進攻竟然在斗篷人的雙手接觸到之時變得軟弱無力起來,他們的兵刃就好像是被斗篷人裝上了提線,已經開始不聽他們兩人的使喚。

可雖然斗篷人的手上勁力十足,可身子卻開始搖晃起來,難道是他面對著這樣的兩位高手,也不禁有些無力?

方天成一開始也有些奇怪,可漸漸才發現,斗篷人的身子並非是因為體力不支的顫抖,而是自行的抖動。現在的斗篷人就像是一個喝醉了酒的醉漢,他的身子不規律的搖晃,拳法也帶著兩人的兵刃一起東倒西歪,肖北方跟諸葛文泰當下不禁大驚,因為他們發現自己現在已經完全進入了斗篷人的節奏之中,根本無法進攻,甚至開始成為了被動的一方。

兩人不約而同得同時撤回了兵刃,而肖北方的臉色已經難看得不像樣子,他掙扎了半天,才從嘴裡脫出一句話來。

“醉拳?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醉拳?方天成知道醉拳可是丐幫最出名,也威力最強的武功,自從第一代丐幫掌門研究出了這門拳法,它就成為了武林中最獨特的武功之一。

難道這個斗篷人,也是丐幫的人不成?

斗篷人突然又從醉酒的狀態中恢復了過來,他晃了晃脖子,輕輕道:

“要是我知道你們只有這個水平,我早就送你們去見火麒麟了。”

方天成又是一驚,他聽白雙講過,醉拳的難練之處,就在於那種身在醉意的感覺,有很多初學這門功夫的人,就是因為找不到這種感覺,只好靠喝酒來強迫自己醉倒,可實際上,醉拳畢竟是一門極其精妙的武功,並非是所謂的重意不重形,想要練就這門絕學,就一定要讓身子醉,而讓腦子清醒,顯然,斗篷人在醉醒之間來換自如,一定是醉拳大成的高手。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已經可以滾了。”

斗篷人的話如一道雷霆般直插進肖北方跟諸葛文泰的大腦中,他們雖有千般的不甘,也沒有任何辦法,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這個斗篷人的對手。

兩人對視一眼,便各自施展輕功,隨著暗處飛逃而去。

斗篷人見兩人遠遁,不禁笑了笑,可他又突然轉過了頭,看向了方天成。

“我救了你,你怎麼答謝我?”

方天成不禁愣了,他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樣吧,你把盒子交給我,作為我救你的報酬,怎麼樣?”

方天成瞬間如同被涼水澆透了一般,他早就知道事情絕沒有這麼簡單。

可問題是連肖北方跟諸葛文泰都不是斗篷人的對手,自己怎麼可能打得過斗篷人?

但此時的方天成卻堅毅得如同一塊鋼鐵,他緊緊抱住懷中的盒子,用銳利的眼神直視斗篷人的眼睛道:

“我已經將盒子丟了兩次,我絕不允許它從我的手上再失去第三次!”

斗篷人雙眼立刻眯成了一條縫,他輕搖身體,醉形再次顯露出來,向方天成的胸口,直去一拳。

“那你就去死吧!”

但斗篷人的拳還沒有到達方天成的身體時,卻被擋住了。

方天成低頭一看,那竟然是一根禪杖!

他猛地轉過頭去,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的身邊已經出現了兩個老和尚,而其中一個,正是已經許久未見的修菊。

雖然方天成對修菊的感覺一直很差,但此時此刻,他卻覺得這張臉異常的慈祥與親切。

而兩個老僧的身後,則是剛剛的那個姑娘!

望著姑娘絕美的面容,方天成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她匆匆離開的原因,是她早就知道賭局結束後會發生這一切,而她是去找救兵的!

可為什麼這個姑娘會認識修菊?難道她跟少林寺還有什麼其他的交集?

突然,方天成猛地醒悟了,他指著姑娘,驚訝的說道:

“難道,你是那個賣包子的……”

姑娘捂住了嘴,輕輕的笑道,“虧你還是個神捕,居然現在才看出來。”

方天成當下大驚不已,甚至已經忘卻了身邊的危機,一切的疑問在頃刻間全部化解,他終於知道了修菊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那就是他也服務那個“主人”,或者是他跟“主人”,達成了某種意義上的合作。

斗篷人看著突然齊來的變故,不禁連退了幾步,可他竟然連絲毫的反擊都沒有作,只見他揮動斗篷,發動輕功,直向遠處奔去。

得救了!

方天成的精神稍稍放緩,卻一下子累的癱倒了下來,修菊還想要追斗篷人,可卻被他身後的另一位大和尚攔住了。

“師弟,不用追了。”

修菊看了看已經消失不見的斗篷人,又看了看方天成的樣子,不禁搖頭道:

“師兄,我實在不明白……”

大和尚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為了大事,你也需忍耐一下。”

修菊嘆了口氣,只好默默不語。

很顯然,那位大和尚一定是修字輩的四大高僧之一,但方天成卻實在不清楚他到底是哪一位。

兩位高僧對視了一眼,就向著遠方走去了,姑娘也跟在他們的後面,緩緩的離開。

“等等,我……”

方天成無力的伸出了手,不知為何,他突然絕對很丟臉,似乎自己什麼都沒有做,就已經得救了。

姑娘突然轉過了頭,而天空的烏雲也開始慢慢消散。

月光瞬間揮灑在了姑娘的臉上,那一瞬間,方天成只感覺自己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時隔了多年,他似乎又重新擁有了溫暖,似乎姑娘比今晚皎潔月光還要溫柔,他的一切委屈,後悔與自責,在姑娘的回眸一笑之下竟然蕩然無存。

“別擔心,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姑娘只留下這樣一句話,就跟兩位高僧一起消失了在街道的遠方。

直到再也看不見姑娘的影子,方天成才遺憾的低下了頭,突然他的視線又匯聚到了自己的盒子上。

自己為了這個盒子,已經付出了太多,而這個盒子裡隱藏的東西,是否真的值得自己為之努力?

月光灑在了今晚的街道上,卻照不亮那未知的遠方。

可方天成不禁笑了笑,既然一切都還是未知,他就永遠擁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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