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大教室後,沒有參與到爭吵中的幾名家長看向了我。

是五年級的牧琉家,紺屋家,裡面還有琉璃家。

和他們客氣地打了個招呼後,我分開圍在大教室重要要把惡魔大統領吊打似的起義人群插進其中。

“唔,唔……”

趴在群眾包圍下,掙扎著想要脫身的室長,

“太宰老師……!”

在注意到我之後表情變得些許明亮了一些。

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室長,沒事的。”

“太,太宰老師……?”

“危機和機遇同在。彈簧壓的越緊彈的越開。只要有毅力什麼都能做到,帶著不要命的勢頭努力到死吧。”

我靜靜地制止了掙扎的室長。

這是出於武士的情誼。我是來補刀的,快點剖腹自裁吧。

“噢噢……”

被帶到離們最遠的教室的正前方後,太陽的臉上充滿了絕望。

“你幹嘛?”

家長們的最前頭,最想吃掉室長的其中一人不爽的看著我。

是個穿著便宜的POLO衫的男人。在家裡肯定是個好爸爸吧。比起買日用品,會更多的把錢花在教育上的樣子。

他的視線往下落去,在確認著什麼。

是我的左手——無名指的地方。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室長代理,不過你給我讓開。這是只有父母才能體會的小孩子的問題。”

然後,他不屑地說道。

來了。在和補習班老師有衝突的時候最常出現的家長方的必殺技。

“都沒小孩你懂什麼。”

這是年輕的補習班老師最最煩惱不已的論調。尖銳,又無法反駁。

“沒有養育過孩子的人是沒法進行令人滿意的教育的。在你一副了不起的樣子說話之前,麻煩你先成個家吧?誒?你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我對居高臨下的傢伙點了點頭。

“確實如你所說。”

我和室長的左手無名指上都沒有戒指。

但是——

“但這麼說來,我認為酒穴對此是有發言權的。”

“……啊?”

“他有一位即將成年的女兒。”

酒穴看起來向體育系的大學生——不過他肯定比我大,而且已經過了四十。雖然完全看不出來就是了。

“那邊的女孩子。就是她。”

我示意了一下教室的後方。

琉愛在那裡困擾似地垂著腦袋。

“哦!?”

慢一步趕來的海狗,來回看了看琉愛和酒穴室長,發出了不明覺厲的大叫。所以說,能不能不要用海狗稱呼道源寺呢。

“我的媽媽住院了。和爸爸很久以前就離婚了。”

根據琉愛之前說的,以母親住院為契機,她和重新開始聯絡的酒穴一直保持著交流。

琉愛開始在同一個校區打工的時候,室長為了同等對待她和其他兼職老師表示私人的事情要在外面談。

於是,她們會偶爾在咖啡店交換情報。

琉愛因為對親生父親的感情,加上頻繁的探病是她的心裡負擔減輕的緣故,便把我們在答疑教室做的事情說了出來。

就是這樣。

“爸爸他,給各位添麻煩了……”

“…………唔——”

低頭道歉的室長的親女兒讓家長們的勢頭微微縮了下去。

在親女兒的眼前指責她的父親對於一個人來說是很難做到的。同樣身為父母的話,就更感同身受了。

“就,就算有孩子,也沒資格一副了不起的樣子說話……”

語塞的POLO衫男看向了我。

“如您所說。他有孩子,不是沒有。作為一名補習班老師,我認為酒穴的指導是有問題的。”

說著說著,我想到,酒穴室長搞錯的原因,不如說是正因為他有孩子。

親人又有禮的琉愛能和大部分人合得來。她應該是為了應付激烈的毅力論才練就的這樣一幅本領。

琉愛做人很有彈性這點反而成了壞事。只有在離婚之前養育過孩子的室長產生了一個很大的舞會。

因為用熱血指導把自己的女兒養成了一個優秀的人,所以他認為這樣做就可以了。他沒能做到因人而異。

“酒穴並非不疼愛各位的子女。他反而是把各位的子女看作了親生孩子一樣疼愛著。這才是身為補習班老師的酒穴所犯下的錯誤。”

聽到我的話,酒穴低下了頭。琉愛皺緊眉頭,微笑起來。

“這種事——”

“是的,這算不上理由。但是。”

我嘆了口氣。

真是的,我也不想說這些話的。

“但是,他就是這麼的認真。酒穴隨時隨地都全力以赴。為各位的子女考慮,傾注了所有的熱情。在休息日也會校舍加班,給我們這些老師以巨大的壓力要儘可能提高孩子們的成績。”

事情,總有兩面性。

外圍地區的小規模校區會被稱為地雷四天王出名,是因為酒穴對老師的要求如此之嚴格。

比起沒有幹勁的傢伙們,熱血毅力男更為學生們著想。作為一個人,他最差勁了,最為一個老師,他最棒了。真希望他能不是一個公司的人。

“——所以,請給一次機會,只需要一次。請給酒穴一個機會可以嗎?”

我看向蹲著的室長。

儘管身體狀況不佳還依然來補習班。為了指導學生,他選擇了當被討厭的物件而不是被喜歡的物件。在親女兒面前被人責難。依偎著女兒的父親。

上課時會展開巡視指導我的上司。

“補習班,教育,並非是考試就算完的事情。人生還會繼續。我希望學生們能把在這裡所學到的用到更廣闊的的世界中去。我們奉行的是這樣的教育方針。我們希望學生們在BOT學到的東西能幫助孩子一生,讓孩子能在將來又回憶起BOT。這是,我們的理想之一——”

我看著琉愛,琉愛也看著我。

“——就像,她那樣。”

然後,我深深低下了頭。

“能請各位把孩子們的未來託付給我們嗎?”

小聲的私語傳來。

彷彿泛起了漣漪一般,大教室裡的家長們一個個發出了懊惱的聲音。

“你,不,就算,就算你這麼說——”

似乎是為了打斷POLO衫男的動搖聲音。

“——只靠講的,是不會懂的。”

教室後方傳來了一個響亮的聲音。

家長們很快像是迎來了大人物一樣讓開了一條道。叉著手站在牆邊的,是涼的父親,英璃的家長還有凜的媽媽也在旁邊。

“犬子平時一直說老師的授課讓他很開心。但是,透過之前的授課我並不能理解。這裡的各位家長也沒理解吧。老師這個職業,並非是誇誇其談所謂的理念的。您說對嗎?”

他的清脆聲音響徹了整個教室。

像是要整合所有家長們的意見一般。

“老師,能請您讓我們實際參觀一下特別授課的情況嗎?這樣一來,我們可能會考慮一下。”

他用嚴厲的眼神看著我。

對此,我彎開嘴角做出回應。在集中意識,關注自己的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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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由於酒穴身體情況不佳,恕我僭越,這裡就由我來擔任講師。我是如何指導學生的,在團體授課中如何讓學生跟上進度。您們如果願意親眼確認一下的話榮幸之至。”

我站到了黑板前。

沐浴在大量視線下的我單手拿起教材。

“學生——”

“——呼——天來地來,風來——”

堂堂正正走進了大教室的日向接過了我的話。

後面的,跟著大量遲到了的兼職老師。在看起來抱歉似地縮著頭的他們的最前頭,日向若無其事地說道。

“——我們,年輕講師——來作學生——沒問題吧,太宰?”

你不年輕了吧給我差不多點。

要是我這麼說她估計會哭出來的所以算了。小日向這麼有精神最好了,我是這麼認為的哦。

“室長,您換個輕鬆點的姿勢吧。我給您拿敷布來。那,那個,雖,雖然因為是我家孩子的愛好所以我從魔法少女角色那裡學來的,很有效的哦……呼呼……”

教室的一角,道源寺正在看護室長。你根本沒孩子吧給我差不多點。

我向同伴們輕輕點頭後看向兼職老師們。

“學生們,你們準備好了嗎?”

“是的,老師!”

琉愛一屁股坐到了最前面的座位上。

她舉著手,表示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啊。”

這時,久遠的記憶突然閃過了我的腦海。

大概是七年前還是八年前吧。我還是兼職老師的時候吧。

那時的我,是個笨拙,稚嫩,經常白忙活,卻依然滿懷熱情的年輕老師吧。

“是的,老師!太宰老師!”

在教室的最前排,坐著一個有著鋸齒牙,經常露出笑容的少女。

她那時和凜,英還有涼年紀差不多,記得,對了——和現在不一樣,她那個時候還姓酒穴啊。

哪兒都有的學生,哪兒都有的老師,哪兒都有的授課。

但是,對她來說,一定是一直記在心裡的重要回憶吧。

她歷經歲月,成為了我的同事,再一次,來到了我的身邊。

“沒辦法了,成年人老是會忘記重要的事情呢——”

和她說的一樣。

成年人會忘記很多事情。

當時的熱情已經深埋在我的內心深處了。

雖然我還沒搞明白我為什麼在從事這份工作。

儘管如此——就算變成了成年人,還是有些事我想要一直記得。

琉愛筆直看著我。對著我嘻嘻笑著。

我也筆直看著琉愛。帶著自信。

不需要其它,不需要在意其它。

不管周圍存在著什麼樣的惡魔,不管我的內心存在著什麼樣的龍,現在先扔到一邊。敢於踏入補習班老師的聖域的人,不管來幾個,我都不會放過。

這裡是BOT升學補習班。

我把左手腕上的手錶拉到襯衫的袖口。

讓身體把握住時間。

“那麼——開始上課。”

我微笑著握住了粉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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