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後宮卻未再傳出關於此事的訊息,挽心音雖然放任曲汝妍的行為,但她若敢興風作浪,挽心音絕不會坐視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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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曲汝妍三人進入曲府開始,她們的日常言行每天都有人向她彙報,她雖然對她們的日常提不出半點興趣,但是依舊讓人明天彙報,為的就是杜絕她們做出損害曲家的事情。

對於曲汝妍雲頂廟中私會太子之事,她一直都知道,還知道得清清楚楚,之所以無動於衷,不過是覺得曲汝妍在作繭自縛罷了!終究是在揚州長大,遠離紛爭,自以為手段高明,卻像極了一隻飛入深宮內宅的飛蛾。

淺琉閣一雅間內,藍念一手拿著雞腿,一手拎著酒壺,偶爾抬眸,淺淺地望著面前一群鶯歌燕舞的歌姬。

裴惜媚笑著推門而入,歌姬們動作一緩,紛紛望向裴惜,皆道:“長老!”裴惜揮了揮手,歌姬們魚貫而出。

絲竹管弦之聲頓時消散,藍念帶著些許哀怨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裴惜。

裴惜直接坐於藍念對側:“怎麼?傷養好了?這麼急著出來花天酒地?……”藍念再聽不下去,酒壺往裴惜身前一放:“淺琉閣的裴長老何時變得如此囉嗦?也不知閣主是否知道……唉~真是難為閣主了!”

裴惜徑直將揹著的手展開,藍念眼睛一亮,直直盯著裴惜手上的那壇老酒。就要伸手去搶,裴惜卻道:“這可是珍藏了十數年的陳年桃花釀,你想不想喝?”藍念巴巴道:“想!”

裴惜媚笑:“偏不給你,有本事來搶!……”

……

隨後雅間內響起打鬥聲,打鬥比試不僅可以熟悉對方的招式和派道,實力相當或武藝高深者更能在短短幾招內探出對方的武藝高低。

從速度,力道,後勁……都可以推斷出對方的實力。裴惜開始只用了六成功力,發現藍念絲毫不敗下風,甚至還得意痞笑。

裴惜使出了九成功力時,藍念神情終於嚴肅了起來。藍念突然幽幽道:“不就是一罈酒嘛!至於這麼小氣嗎?大不了我不喝了!”

裴惜內力一滯,動作一緩,便被藍念突如其來的招式打得措手不及,殊不知藍念嘴角早已勾起邪笑,整個人朝她撲來,在她弄清楚情況之前制住她的雙手背於身後,裴惜內力凝滯,直直朝地面墜下。

預想的疼痛並未如期而至。在落地之前藍念恰到好處的使出內力,裴惜的身子離地面不過三寸距離。裴惜睜開眼睛,便意識到兩人此刻正懸於空中,而藍念此刻正邪笑著趴在她的身上,笑容中似乎還帶著惡作劇般的滿意。

更可惡的是,藍念突然邪惡的來一句:“沒想到,裴長老的性格狠辣,身子卻如此香軟。”

裴惜一貫的媚笑終於土崩瓦解,差點吐出口萬年老血。

怒氣湧上臉龐,此時近處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兩人同時一愣

“青天白日的,你們兩個這是想幹嘛呢?”說這句話的正是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間裡的白妗靈。

藍念嘴角慢慢勾起邪惡的笑意。裴惜正欲說話,卻正好看到藍念嘴角那抹邪笑,忍不住後背發涼。

“你說在幹嘛?!”藍念繼續說:“白姑娘什麼時候學會裝傻了?明知故問……就是你看到的這樣,你破壞了我和裴長老的好事……”

白妗靈翻了個白眼:“不好意思,打擾了二位的雅興,你們繼續。”一邊說著,頭也不回的出了雅間,並不忘把房門關好。

曲府內,曲汝妍步入亭內,挽心音安靜地坐在玉桌旁,優雅地飲著茶。曲汝妍俯身行禮:“汝妍見過姐姐!”

挽心音沒有看她:“你們之間何須如此多禮數?我也知妹妹向來知書達理,憑自己的本事得太子青睞與憐惜?”

曲汝妍臉色一瞬間蒼白,繼而柔柔一笑:“本因為姐姐與我各自嫁娶後會生疏,誰知竟與太子有緣,有幸結為夫妻,承恩憐惜。以後咱們還是一家人。”

挽心音淡笑:“但願吧!快坐下吧!”曲汝妍溫和地笑著坐在挽心音對面。大概溫和的性格便是曲汝妍的亮點吧!京城貴族女子骨子中多帶高傲,舉手投足之間頗帶嬌貴與銳氣。若是一時的喜愛也就罷了,若是娶妻常伴身側,時間久了,男子便易覺得無趣。

而曲汝妍身上的溫和柔軟的性格,以及懂得察言觀色的懂事反而更討世家子弟的喜愛。特別是如太子般常年站在權利高處的皇家男子。

“只希望妹妹她日榮耀,也莫忘了何處得來的恩情。”挽心音抬頭。

曲汝妍點頭:“妹妹定不忘姐姐今日的恩情與教誨。”

挽心音皺眉:“錯了,他日你我又何嘗知道各自的形式,若是同氣連枝也就罷了,只怕……”挽心音說並沒有明說,而是看了眼曲汝妍,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的詫異與瞭然。便繼續說:“只希望那時妹妹記得自己姓甚名誰。有些事情牽一髮而動全身。萬不能坐那引火燒身之舉。”

“帝王的寵愛盛衰無常,路是你自己選的,日後也莫怪任何人。爹爹念著這份血脈之前,你們雖是旁支,但爹爹卻從未想過在婚假嫁之事上虧待你們。

本事想著給你物色著清白世家,穩坐正室之位也是輕而易舉。只是春光不可辜負,你有自己想走的路,我們便不加干涉。

我說這些,只盼著若有可能,他日曲府有難,妹妹莫要坐視不理,畢竟曲家在你出嫁前從未虧待過你。”

曲汝妍有些微震撼,柔和道:“姐姐放心,汝妍對曲家的恩情莫不敢忘,她日姐姐若有需要,妹妹定會盡力幫助。”

其實,就算事事算盡,日後曲汝妍直面利益,最終還是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世事有時就是如此殘酷。

餘下的閒暇時光,挽心音大多是安靜的,曲汝妍依舊神情溫和地陪著她。

大概挽心音覺得有些無趣了,便獨自走了。

曲汝妍望著挽心音清絕出塵的背影,眼底浮現出一抹暗色。誰知她這溫和的外表下隱藏著何等面目。

曲汝妍與太子的婚期先於挽心音,她的親生父親不便入京,故曲江珩便代替他,攜同劉氏一起,把持曲汝妍的婚禮。

曲江珩自然知道,按例不能讓曲汝妍的婚禮風頭蓋過挽心音,所以賓客其實並不多,沒有挽心音時日的熱鬧甚至擁擠。

除了親姑姑曲瀲姝出嫁那日,這是挽心音參加的第二個婚禮,不由得想起那日,房中只有即將遠嫁異鄉的曲瀲姝及曲江珩父女二人,但卻無比溫暖與傷感,兩種情感交織,生生逼出了幾人的眼淚。

對於姑姑,父親更多懷念與愧疚,無奈及無力。而挽心音則收斂著深深的不捨與牽掛,露出了對往後之事的堅定。

是的,她從小就有一個願望,她要去南疆看姑姑,只是她還差一個契機。

婚禮一切都很順利,彷彿一場已了的花事。

前廳滿是賓客,挽心音卻悄悄退場,徒步到了沁心園。

後面猝不及防地傳來裴惜的調侃,其實她知道,她在懷念曲瀲姝。只在曲瀲姝出嫁那日,她瞧見了挽心音眼中以前從未露出過的如濤天巨浪般的悲傷及翻滾怒吼的暗潮。

只一眼便不敢再看,彷彿只要一眼,她便會涅滅在挽心音的浪潮中。

眼中晶瑩如珠般的眼淚彷彿也染上了血色。其實裴惜一直都知道,挽心音平靜的眼波下隱藏了一滴暗色,名字叫做:恨。

裴惜雖不知它的根源,卻知道曲瀲姝的遠嫁催長了那顆種子。

只有挽心音知道,自己恨的究竟是那把龍椅上的人,還是最高權力的擁有者。

時過境遷,不日便是挽心音的出嫁之日。她未曾細想曲汝妍出嫁那日,在後花園內,神情略顯異常的白妗靈,些微殘忍涼薄的背影回頭時的一瞬欲言又止。正如出嫁那日,她被丟棄得毫無餘地一般。

那日,整個京城似被鋪上了一層紅色,昭示著從未有過的喜氣。

曲白二女齊嫁,成全的究竟是一段佳話還是一段悲涼?!!!

白妗靈繞西城入侯府,挽心音繞東城入王府。只是大道上的那出鬧劇,換的究竟是人還是心。

兩輛花轎相對而過時,從天突降十數刺客小賊,慌亂中,人群湧動,大家各自顧著逃命,卻未注意兩個新娘早已躥出車轎。

挽心音與白妗靈兩人微掀喜帕,交換神色,正在兩人錯身而過的一瞬間,挽心音猛然趔趄,猝不及防被推了一把,挽心音跌坐在地上難以置信地望著白妗靈,白妗靈低垂的眼中閃爍著卑微傷情的淚水。

後來官兵趕到,治服了亂賊,兩人被扶回轎中。

丫鬟婆子將挽心音從地上扶起,挽心音的身體卻彷彿被定格一般,沒有動坦,就像沒有生氣的人偶。大家只當是被刺客嚇壞了,並沒有察覺到異常。

於是兩輛車轎重新踏入原本的軌跡,車轎錯身而過的剎那,透過車窗,兩人的目光再一次交匯,挽心音眼中仍帶著久久未散去的難以置信及絕望般的痛楚。

而白妗靈終究只接觸過她的目光便不敢再看,與是短暫的時間裡,挽心音給的是眼神,而白妗靈給的卻是濃密的黑髮及涼薄的背影。

仔細一看,便能辨出挽心音的口型似乎是:為什麼?!只是不知是無聲還是被淹沒在嘈雜的人聲中。

夜間,本該熱鬧的清王府卻突然升起熊熊烈火,而本該安靜的項府卻異常熱鬧,只是項府的後院卻有股詭異幽深的安靜。

項啻的婚房內依稀可聽到斷斷續續的交談聲。“為何是你?!!!”喜帕揭開,卻不是預料中的人兒,項啻的臉色難以言喻的難看,白妗靈的臉色在觸及項啻神情的一瞬間變得蒼白如雪。

“你為何要如此做?你怎麼能這樣對她?你如何對得起她?”接二連三的質問,夾著無處躲藏的寒意,白妗靈的心終於崩塌,埋頭與雙手:“對不起……對不起……”她一直不停的說著,帶著難以忽略的酸楚。

項啻大踏步離去,誰知剛開啟房門,便有一黑衣小廝稟告:“啟稟世子,項府著火了,情況不妙!”

項啻眼波破碎,回頭冷視了白妗靈一眼,疾步離去。

房門大開,灌進一股股刺骨幽涼的冷風,房中只有白妗靈一人,泣不成聲,一遍遍呢喃著“對不起”,聲音逐漸沙啞微弱,直至寧靜。

白妗靈突然從房中衝出來,直奔清王府方向。

白妗靈趕到時,殘破的清王府外聚集著受驚的賓客,王府的後院仍翻滾著滔天的火光,火舌不斷的吞噬著房屋。身著喜服卻有些狼狽的清王指揮著滅火。

面上掩不住的焦急,他忽然將全身淋溼,正欲衝進去,項啻及時拉住了他的手:“這是她的決定~”。

公孫詣怒吼:“放手,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出事!……”隨後埋首於掌中,身體微微顫抖,大家都知道他在無聲哭泣。以至於後人都說:清王對王妃痴情入骨,愛而不得。

卻不知公孫詣在轉頭看到視野中那抹搖搖欲墜的身影時,眼中竟出現了一抹類似於失而復得的慶幸。

賓客疏散,火終於熄滅。

裴惜飛躍狂奔而至時,看到的是一具被鑑定為挽心音的燒焦屍體。

裴惜跪地痛罵:“我來晚了嗎?可惡……你怎麼不等等我?!!!”隨後她站起來,走到白妗靈面前,痛恨地看著她,緊抓著她的雙肩怒吼:“你對得起她嗎?”裴惜不再看她,兀自跪在屍體身旁。

隨後白妗靈眼中蜿蜒出兩行清淚。

空氣中瀰漫的氣息像及了下了場大雪,還是誰的心在下雪……

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了……

萬曆十八年,清王妃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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