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人界外其他幾界的牢房多少帶點法力禁制等效果,被關進牢房的阿綠等人只能期盼麒麟仙君能夠早點發現他們,將她們救出去。

因為沒了法力加上一些禁錮,即便是相鄰的兩個房間也很難聽見對面的談話,除非對方有意放大聲音,這是為了避免犯人們交流信息,阿笙眼瞧著對面黃豆拉著紅豆嘀嘀咕咕聊起來,扭頭看了眼自己身邊一直沉默的阿綠,艱難的挪動身體往那邊靠過去。

“師伯,現在他們聽不見,你放心開口。”

阿綠白她一眼:“別的倒沒什麼,就怕他們趁機從我口中套出點別的什麼……”

“別的什麼呀?”阿笙賊眉鼠眼的問。

“渡劫以及命數……”說完阿綠又沉默下來。

阿笙並不傻,大多時候只是懶得想,現在聽阿綠一提心裡大概有個數,試探性的問:“那天師伯和吳歸談的可是命數?”

阿綠看了她一眼,點點頭,雙手環住膝蓋,將頭輕輕靠上去。

“師伯這是不打算走仙道?”阿笙眼明心亮,再次試探。

“現在的仙界與以前大不相同……”

的確變過不少,一開始的仙人大多是被神族點化而來,習性上大多也跟著神族改變,而神族除開征戰,各有各的職位,只要管好自己手裡的事情便好,除非犯了大過錯天帝才會懲戒一番,因此神族氣氛較為輕鬆緩慢,沒有太多嚴謹的規矩,導致一開始飛昇而來的仙人也是這般灑脫逍遙。後來神族關閉,眾神離世,天地間靈氣也有所變化,為了仙界能夠更好的發展下去,仙界出現領導者,隨後慢慢修改規矩,最後一步步將仙界變成凡人宮廷版制度森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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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並不是所有仙人都不要聽從天君的安排,畢竟仙界還是一個講究實力的地方,於是一些不願去恪守那些規矩的仙人與天君達成協約,他們可以不完全遵守那些規矩還能享受仙籍,甚至可以不住在仙界,但也不能做於仙界有害的事情,並且要在仙界有難時伸出援手,這一類就是遊離於正仙之外的散仙,大多都是遊手好閒行事灑脫不羈又修為高深惹天君忌憚之人。

阿綠想要走條路的話難度也不低,因為他們出生原因,天君遠比忌憚其他人忌憚他們,但因體內青龍精血的緣故,她又無法修行除仙道以為的法術,不然就會被精血排擠。

對於仙界的變化阿笙也明白,她自己也無法確定自己能不能適應仙界那些規矩,不過她不會去想那麼多,故而現在也在用自己的想法去安慰阿綠。

“師伯,時間還早著呢,你現在擔心什麼?不如先放下心思想想眼前的事情為好……”

“眼前的事情?”

阿笙用力點頭:“你跟紅豆豆是怎麼回事兒?”

“也沒什麼,只是不想理他而已。”阿綠別過頭。

“為什麼?”阿笙瞧了瞧另一邊,挪動著自己笨重的身體將阿綠給擋住:“師伯你放心說,我給你擋住。”

阿綠失笑:“也沒什麼,不過是覺得他不知輕重有些生氣罷了。”

“怎麼就不知輕重,他偷跑下來救你?並沒有啊!對我們而言你的確比歷劫重要!”

“有吳歸在不會出大問題……”

這句話聽得阿笙都有些生氣了:“為什麼要說他,這次師伯你被抓他也有很大的問題,他其實早就對三公子有所懷疑,卻不明確告訴我們,就是想借我們引蛇出洞!”

阿綠搖頭:“是我在後山發現些東西看出來的,也是我自己輕敵,沒有想到妖鬼手上有回靈石,更是我自己故意與康清接觸給他這個機會,吳歸背地裡的確瞞著我們做了些事情,但沒一件事情是害我們的,當然我說這些並不是因為我相信他,我只是相信真武神君的眼光而已。”

聽的這一長串,阿笙有些氣悶:“師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罷,不過也是,礙著真武神君我也不會過於討厭他……”

氣鼓鼓的沉思一會,阿笙腦中一陣精光閃過:“不對啊師伯,怎麼扯到吳歸身上了,我們原本要說的並不是這個啊!”

阿綠一笑:“是你開的口又不是我開的。”

“那你說說你與紅豆到底怎麼回事兒?”阿笙有些不甘心。

阿綠愣了愣,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裡是怎麼想的,乾脆趁著現在只能說真話的時候放任自己說出來好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大概還是因為太過在意,在意他的歷劫會不會因此受損,心裡十分愧疚,但他能來救我又讓我覺得很開心,只是因為前面的情緒讓幾分開心變得罪惡起來,所以當面對他這個人時才會格外的糾結,我不知道該憤怒還是該欣喜亦或是如以前一般同他針鋒相對,就在這樣的糾結下,我竟然想不出與他相對時的狀態,這是為什麼,我自己也不知道,於是日復一日的糾結,到最後索性盡量避免和他的接觸……”

“這……”這竟是阿笙無法理解的複雜心情:“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就像平常那樣對待他不就行了?”

這次阿綠沒有開口回答阿笙,她正是因為找不回平日裡面對紅豆時的狀態才在糾結逃避,如果眼前的是洪逗她或許可以用這只是他的凡身來欺騙自己,可是現在洪逗的身軀裡是真正的紅豆,她再無法自欺欺人下去,她知道心底有些感情一經揭露就在開始迅速發芽,讓她難以面對洪逗甚至想要逃開,全因她的懦弱與多思,甚至連想都不願意去向。

在阿笙不知道時候她其實有和小黃鸝偷偷聊過感情上的問題,那時候還在建康城內的客棧裡,她們看完焰火回來,夜漸漸深了明,街上行人逐漸散去,天空上還殘留著不少燃著光亮的孔明燈,她與小黃鸝坐在客棧的房頂上,抬頭望著遊在蒼穹裡的星河飛燈,望著遠方的燈火璀璨,她問小黃鸝為什麼那麼執著她的那位大人,如果那位大人與她的信念並不相同她會如何,小黃鸝的雙眼如同天上最閃耀的星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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