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裴戈便脫離了冰晶稜鏡的阻礙，身子離開在了厲鬼的視線之中。
身子下落的時候，裴戈鬆開了手中的鐵骨傘和手電，雙手撐住身子率先著地，隨後才翻滾了一圈，卸掉了剛剛俯衝時帶來的力量。
“嘖。”
背後再次新增了些許的紅印，但是這一次並沒有受傷，讓裴戈在空閒之餘，悄悄地松了口氣。
“你說什麼！”
這時候白衣厲鬼才猛的反應了過來，裴戈身後的冰晶再次爆裂了一遍，低語之聲再次環繞在他的身邊。
（李清設定在樓道的黑霧不在了？）
而裴戈並未有回應厲鬼的想法，皺著眉看向樓道處。
空蕩蕩的。
隨後大量的碎冰開始匯聚，白衣身上開始滴落大量漆黑如墨的液體沉入碎冰，消失在其中。
發現了這些的裴戈瞳孔一縮，猛的抓著鐵骨傘和手電，朝著後面彈跳，順勢站直了身子。
“你不是一直被折磨著嗎？”
指了指環繞在白衣身邊的鬼臉，裴戈隨手將揹包後掛著的黑釘取了出來。
上面赫然吊著一張同樣的布制鬼臉。
那是他趁著混亂逃離之時，釘在揹包後的，沒想到並未遺失。
隨手將布臉取了下來，裴戈扔到了白衣腳下，鎮定道：
“每有一張面孔，都是你吞噬過一隻厲鬼的證明，現在至少……十隻起步了吧。”
帶著面具的裴戈透露出不遜色厲鬼本身的詭異，逐漸適應了這種狀態的他，身上居然隱隱散發出了一種悲慟的氛圍。
被稱為霍濤的白衣面色隱隱的透露出了慎重。
“你是什麼東西！”
“？”
裴戈愣了一下，手中的鐵骨傘抵在了腳下，令他前方蔓延的冰晶頓時停了下來。
此刻，白衣也算是徹底看清了眼前的傢伙。
因為之前怒火攻心，加上裴戈一直奔跑，只給他留下一個後腦勺，所以白衣一直沒有怎麼關心裴戈的長相。
“你……是人是鬼？”
安定下來後，霍濤的呢喃聲開始混雜著大量的重音，令人心聲厭惡。
（又是質疑我的……）
遊戲潛入鬼蜮的能力，加上自己剛剛本身融於鬼蜮的能力同時出現在裴戈身上，對於一個厲鬼而言，其影響絲毫不下於一個人第一次見鬼。
再加上無臉的面具之下，彷彿有著無盡的悲慟，一時間居然讓霍濤楞了會神。
更不必說那個最為詭異的鐵傘了。
“我……應該算一個生人吧。”
猶豫了好久，裴戈決定繼續糊弄下去。
“鬼和人，區別大嗎？”
（廢話，區別大了去了！）
霍濤的神色瞬間陰沉了下去，掃視著裴戈，臉上露出了嘲諷之色。
“原來是代言人，神神叨叨的，果然是一副嘴臉。”
緊接著，裴戈腳下蔓延的詛咒冰晶退後了少於。
“你吞噬其他厲鬼的過程太過……總之，一直鎮壓著，也不是問題。”
裴戈放慢了語速，最後幾乎一字一頓的吐了出來。
這時候，裴戈大致猜出了低語病院的真正由來了。
（這傢伙的晉級，完全是靠著吞噬厲鬼來完成的，所以留下來太多隱患！）
在裴戈的推測中，厲鬼的晉級，大多數是憑藉著積累，或是將自己的執念推進到某些程度，達到力量的昇華。
如張文昌，走的就是執念之路。
而佳佳，就是靠著吞噬純淨的厲鬼存在，達到力量上的提高。
各有利弊。
但是，裴戈能夠有十足的底氣，保準佳佳的晉級，是安全的。
因為，存在的力量，足夠純淨。
不止一次，佳佳對此感到了驚訝。
所以，若是霍濤也是走的吞噬道路的話，他避免不了一種趨勢：
身體內的力量不純，早已埋下失控的種子。
若是一直積累，隨時暴走，走向滅亡不是多大的問題。
若是這傢伙不考慮後果，不斷的養蠱，培育出一隻只厲鬼，隨後不斷的吞噬……
所積累的隱患，簡直無法想象。
（低語，厲鬼本身消失，卻不代表其中蘊藏的本質會消失啊，一個個的執念纏身，不斷的在你的腦中，你的身邊訴說著自己的的痛苦，自己的絕望……）
比如自己的MP3，裴戈再三確認了一遍，其中並無厲鬼寄存，卻也自己觸發出了聲音……
其中估計也有不滅的執念在其中，形成了一種機械式的本源，附著在其中。
看了看白衣身邊的鬼臉，裴戈神色不變，心中卻開始為自己的推斷增加了些許信心。
（晉級白衣之後，在隱患的折磨之中，形成新的執念，低語令霍濤成為了真正的逆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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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裴戈的話語之後，霍濤默不作聲，腳下積聚的黑色液體覆蓋住了裴戈剛剛扔下的鬼臉之中。
不一會，並未被黑暗侵染的死灰色鬼臉重新融入了冰晶之中，纏繞在白衣身邊，卻無法衝出冰晶。
“不是說我存在不了多久了嗎？”
霍濤並沒有動手，反而慢慢的走近了裴戈，身後的冰晶和鬼臉也逐漸靠近了開來。
裴戈肌肉瞬間僵硬了起來，可是卻生生的的止住了身體的本能，壓下了精神上帶來的不適感。
“有辦法徹底消除隱患，但怕你是無法放棄。”
看著前進過來的一身白衣，裴戈深吸一口氣，隨後低沉的回應到。
“什麼辦法？”
白衣霍濤的聲音第一次帶了真正的急躁之色。
“跌落階位，成為黑衣。”
霍濤的動作一頓，看著裴戈的眼神之中滿是不可置信。
“你……？”
看著霍濤並未發怒，裴戈松了口氣。
這些，都是他瞎說的。
（不過，真的有某些組織存在嗎？）
沉下來心，裴戈決定暫時忽視這些。
“跌落階位……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這時候，霍濤卻真的在考慮這種事的可能性。
因為他從來都沒有朝著這方面考慮過。
“繼續，你似乎還有其他的辦法。”
霍濤神色不善的看著裴戈臉上的面具，似乎想要看透眼前的神秘傢伙。
“……”
辦法？
還有什麼辦法？
就這，還是我裴戈剛剛現編的。
過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