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列將身上的水抖落一地,橫跨一步,將身體移出那一條灑水管的灑水範圍,並不忌諱高瘦的身軀在共同沐浴的將士前展示。

他拒絕了行宮式的作息安頓,和將士們一同住在了軍營裡。

這是一種在傳統貴族皇族不以為然的親民方式,但是很有效,簡單粗暴。

傳統,去他的傳統,別說北嶼大陸,按現在的情況來說,就是說人類危在旦夕也不是瞎說。

在這種混亂中,軍人的人心才是最最重要的,有軍隊的支援,那些老舊勢力根本不足為據。

所以雖然這樣的狀況雖然顯得有點裝得過分,但軍士們喜歡。

這是一種榮耀,能容納數千人的臨時沐浴大棚,往來的將士可不是同一單位的。

他們來自各作戰單位,有工程兵,有高階弦修,有低階遠端弦修,甚至還有廚師。

他們回去後,會好好地和沒有一同來的同伴吹噓:“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我看到了陛下的身體上的秘密,嗯,想聽?過來過來,奉上半支煙茄我就告訴你們……”

而且,這是一種信任,這個大大的沐浴場,數千個將士坦誠相待,尼古拉列位於其中,至少是不害怕有刺殺等不利情景。

雖然他走出去的時候,在這幾排灑水管中沐浴的將士們紛紛立正敬禮,場面極其滑稽。

但是沒有人笑,對比起傳說中的始祖白沙大帝,對比起高冷的太尊伊婉琴娜,現在的尼古拉列九世才是屬於他們的英雄。

甚至現在軍營中談論之前的軍中偶像:伊芮娜的聲音都慢慢小了,尼古拉列已經取代所有的傳說,在軍中慢慢形成了凝聚的地位。

走過一個老將軍的身前,尼古拉列趕在老將軍要行下臣禮之前,啪的立正,行了一個下屬軍士的軍禮。

那個老將軍茫然不已,忽然面色變得潮紅,他挺立起了早已被舊傷、還有連日激戰弄得疲憊而疼痛的身體,面對這個北嶼大陸的真正統治者,臉上露出了屬於將軍的自信和驕傲。

他還了個禮,上司禮。

連日來,他聽說尼古拉列出現在軍中陣前,服從指揮排程,他是不怎麼信的。

畢竟他是三代老臣了,是執行細化戰陣的好手,他獲得過帝國勳章,也受到過尼古拉列爺爺的授獎。

認他怎麼想象,他都不可能想象那威嚴無比的白沙皇帝,居然會給他行下屬禮。

但這老將軍可不是社交白痴,他知道現在這個時刻,顯露出真正將尼古拉列陛下視為下屬的反應,將對軍心有利。

他是個正直的軍人,也是聰明的將軍,他現在的反應就是回完禮後,繼續洗澡。

“稍息。”老將軍吐出兩個字。

任由尼古拉列稍息解除行禮,老將軍念頭卻是:嗯,傢伙不錯,看樣子能多生幾個……

尼古拉列走到換衣間,將已經沾滿塵土的衣服穿了起來。

這些衣服上的髒東西並不是作戰時帶來的,而是慶祝勝利時,他被一雙雙熱情的雙手拋起來造成的。

尼古拉列並沒有刻意去更換,他認為,這髒髒的塵土,才是他的軍功章。

他只是拍了拍,將顆粒拍趕緊,就往外走了過去。

身後,是默默護衛他的御前高手,他們無所不在,即使尼古拉列在裡面身無一物的時候,他們都會默默地和他一起呆在浴室。

只是尼古拉列有時候不知道,或者故意顯得不知道罷了。

而門外等著他的,是身著皇室御前衛士服的高手。

其中一個比尼古拉列略高的小鬍子衛士靠近了他:“陛下,原核晶彈已經檢查完畢,司令部請您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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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列點點頭,炸不炸浮空城,就是司令員也不敢下決定。

他立正了身體,精神抖擻地往司令部走去,他故意沒踏浮空滑板,而是一步步地沿著臨時道路往前行。

一路上,立正向他敬禮的軍人無數,這些單純的北嶼白熊,只佩服比他們更有勇氣的戰士。

尼古拉列每隔十多米就行一次效忠禮,效忠禮每個國度都有,而且一般有兩種。

一種是對人的效忠禮,一種,則是對國度的效忠禮。

他行的,是對國家的效忠禮,而他收穫的,則是對他的效忠禮。

波瀾不驚地走進指揮所,指揮所是臨時的,其實是一艘碩大的梭艇。

梭艇大致有兩百米長,四十米寬,被分割成好多個房間。

由於是單路進入,所以一路上好多關卡,阻攔驗證他身份的很多,尼古拉列一點都沒有利用皇帝的特權直闖,而是進入了繁瑣的身份驗證之中。

終於進到了會議室,在這裡,尼古拉列就不需要刻意低調了。

他開口直問:“什麼情況?”

司令員沒有說話,而是將手一擺,示意指揮官發言。

指揮官立正敬禮,隨即直入主題:“東玉龍峽灣送來了多點互動指揮模組,能大大增強戰力,我們考慮,是不是藉此,將微操指揮梭艇戰陣建立起來。”

他指著巨大的沙盤:“如果我們能微操指揮,並且沒有命令下達延遲的話,我們有把握不用原核晶彈,而殲滅蟲族。”

“真的有把握?這個多點互動模組是什麼?”

“是命令傳達系統和反饋系統,可以將以萬為單位的梭艇戰隊同步指揮,變成數百甚至數千手術刀,進行精微打擊。”

他拿著一根長長的杆子,將數十個代表梭艇小分隊的模型分開:“在以往的戰鬥指揮中,我們只能實時指揮到往下二級,也就是指揮部下達命令到師部,師部下達命令到旅部。”

“而團部要接收指令,他必須等到旅部的下達,旅部也可以直接指揮到營部,但連部要接收旅部的指令卻不可能了。”

司令員補充解釋到:“這其中很大因素是因為技術,因為頻段的關係和各種技術限制,實現不了二級以上的直接指揮,但現在,不存在了。”

尼古拉列博覽群書:“這些我都知道,不過我有個疑問,為什麼東玉龍的東西,這麼快就到了?”

司令員和指揮官面面相覷,而在一個角落,低眉低眼在做著文書工作、略帶東玉龍模樣的女人抬起了頭:“早就到了,只是,我們一直沒有批准應用。”

肖雪拉,他未來要娶的女人。

尼古拉列看到她,心中一陣溫暖,然而他面上並不顯露出來:“你是說,那些基站和數萬終端?”

“是的,他們修改了運算序列,增加了軍事指揮運用模組,我們做了測試,完全可以微操作。”

“我知道這樣的戰術,你們是想把鳳鳴弦波流在千年前,幫助白沙皇帝一世絞殺無械流、建立北嶼帝國的龍牙戰陣模式。”

“是的,而且指揮員,她們來了。”

肖雪拉按下一個門鈴,裡面走出了十來個女人。

那些女人立正敬禮,敬的禮是鳳鳴弦波流專屬禮節:“陛下。”

尼古拉列盯著其中一個領頭的女人:“波卡詩諾娃,你一直藏著的腦使,終於肯帶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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