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嘴角微微的卷了起來,將鼓槌不緊不慢地插在腰間。

斯頓撓了撓頭,望著眼前裂成數片的鼓面,有點不可置信。

他的控制能力他一向有把握不輸於任何人,怎麼剛才就一個恍惚沒有收住回饋的弦波。

“斯頓,你得去湖中找三足怪褪殼賠鼓面了。”

“斯頓,你在朗朗酒吧的酒全沒了!”

“斯頓,你可以戒酒了!”

“斯頓,你害我賠錢,幫我做個獵鞭,工錢照算!”

願賭服輸,不理會身邊幸災樂禍的嘲弄聲,斯頓懶得看蘇的嘴臉,像一條鯊鰻一樣往人群裡一鑽一溜,霎時間就沒了身影。

人群中索賠的吵鬧聲響起,蘇慢慢地從水中的臺階走上來,水順著他的長袍滴滴答答地滴了下來,蘇走到階梯頂,足下頓了幾下,一股水流從腳邊滑落,長袍下襬竟然飄了起來,赫然是已經乾透了的模樣。

木法長老開心不已,他並不認為奧提拉區輸了主鼓鬥是一種恥辱,反而認為蘇教訓了一下斯頓,感激還來不及。

斯頓什麼都好,就是太驕傲了,受些挫折,也許對他的成長能有所幫助。

木法長老笑眯眯地說:“蘇,控制力進步不小啊,弦波也夠強了,是不是準備入火雲洞了。”

蘇行了一禮:“謝謝長老誇獎,師尊還說蘇弦波長度還得提升,才可進火雲洞。”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我看都有近兩裡了,斯頓一里半就進洞了,你那師傅也太謹慎。”

蘇笑了笑:“師尊說斯頓反應速度比我快,我若不能更遠得殺掉那火獺,根本就逃不出來。”

木法長老還是覺得蘇的師傅太膽小:“快兩裡的極限遠度,那實際殺傷火獺的劇烈,就可在兩百米左右,足夠了足夠了。”

“不急,反正蘇也不缺錢花,長老,蘇先回去了。”

蘇說完,行了一禮,騰空躍起,躍起的身形飄飄若仙,輕盈無比。

木法長老盯著他的身影,暗暗嘆到過不久之後,蘇該可以凌空飛行了吧。

心裡盤算了一下,地穹界能滯空的,連今年晉級的,怕有近百人了吧。

數百年來,這是地穹界第一次達到近百滯空高手,再多幾個,就能達到祖訓的要求,重回地面世界了。

聽說駐顏流的弦使已經回到了,明天去看看吧,聽聽現在地面上是什麼樣的狀況。

————

李維斯等了好一會,聽覺中,不僅鼓聲和破水聲已經徹底消失,就是數公裡外那喧鬧的人群聲,也慢慢地淡去。

去看看她們,希望她們不會傷太重。

轉身輕輕躍入水中,靠近安放兩個女人的岩石,一遊近,四個漂亮的眼睛瞪著他,酒紅和伊婉琴娜泡在水中,居然都醒了過來。

李維斯大呼幸運,要是伊婉琴娜像獸茫一樣昏迷不醒,之後的行動就相當的不方便了。

李維斯示意兩人可以上岸了,酒紅卻搖搖頭,默契讓他知道她的意思是現在虛弱動不了,於是先後將兩人弄出水面,放在岸邊。

酒紅慢慢地翻身坐了起來,伊婉琴娜卻依舊躺著,眼神空洞而茫然地望著天頂。

李維斯正想開口詢問,酒紅卻伸手拉住他的手,對他搖了搖頭,迎著他關切的目光,酒紅湊近他耳朵輕聲說:“師尊醒來就這樣了,她,怕是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李維斯嘆了口氣:“她會好起來的,一個太尊,什麼沒經歷過,何況太尊還這麼年輕漂亮,不知受到多少人的愛戴。”言語間,倒是有點輕佻的感覺。

“不用激我,也不需贊我,”伊婉琴娜悠悠地說:“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接著她依舊躺著,卻扭過了頭笑到:“到是想看看你們什麼時候成婚,生幾個小伊芮娜讓我帶帶。”

酒紅扯了扯李維斯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什麼。

伊婉琴娜不知道多久沒笑了,還關心這種家長裡短的事情,這絕對不正常,很不正常。

李維斯答:“要看我們生小孩,還得先出去。”隨後轉向酒紅:“來路你還記得嗎?能不能順著原路回去?”

“不行,那裡太危險,而且在我醒來的時候,不知道在岩漿中飄了多久,那岩漿像大海一樣寬廣,根本不知道從那個地方流過來的,回去的路完全找不到。”

李維斯這才知道他們居然是從岩漿帶飄過來的。

酒紅握著他的手,卻沒法阻止起弦力探測:“你晉級成功了?”

“不是很穩定,會好的,不過身體的力量和強度還在,而且感覺有所提升。”

然後他微弱的弦力反探回去,從酒紅握著他的手感受,酒紅的弦力相當的微弱,比他的還弱,李維斯輕輕拿開她的手,往伊婉琴娜的手腕抓去。

幾波弦力探測過後,他對伊婉琴娜說:“您的情況比獸茫好太多,只是弦力似乎虛弱而紛亂,動不了的話就先躺著休息,我先上岸探探,這裡,是無械流的地穹界,你們儘量不要弄出動靜。”

酒紅望著他點點頭,李維斯隨即往岸邊的方向下水遊去。

————

蘇拿著從朗朗酒吧裡提出來的好酒,慢慢地走到了斯頓的窯洞屋前,伸手敲了敲門。

裡面傳來斯頓懶洋洋的聲音:“進來,就知道你要來。”

蘇推開門,反手關上,將手中的酒遞了過去,斯頓一把抓過,張口就往嘴裡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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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灌了一陣後,斯頓才擦擦嘴,對蘇說:“怎麼樣,他們同意了嗎?”

“都同意了。”蘇對斯頓的嗜酒很不理解,要知道酒在這裡可是珍貴之物,斯頓這樣喝法,等於將辛苦去賺來的錢都喝光了。

不過想想,要錢也沒什麼用啊,他們就要出去了。

“現在,就你一個人沒進過火雲洞了,”斯頓抓著酒瓶的手伸出食指指著蘇:“我倒是怕你拖後腿。”

蘇笑笑:“少了我,你們也出不去,只有我才能探出駐顏流弦使腦中的地圖。”

斯頓嘆了口氣:“你倒是成了重要人物了,不過沒想到,你比我還衝動,我只不過是平時發發牢騷,沒想到你悶聲不作響的,居然串聯了他們準備行動。”

“你也是重要人物。”蘇望著斯頓扔在一旁的石玉鼓槌:“沒有你這鼓槌,就是到了洞口也出不去。”

斯頓嘆了口氣:“雖然我在這裡張狂放肆,但是真正面臨出去了,倒是心中有一些緊張,我現在倒是在想,也許那些老的們的話有些道理,沒有足夠的團體力量之前,出去不知道要面臨什麼樣的危險。”

“我們只是要出去看看,親眼看看,”蘇看到斯頓有些動搖,怕他反悔:

“這麼多年以來,每一次外界的資訊,都是每隔十年的駐顏流的弦使一人帶回,外面天翻地覆的變化,不親眼看看,我不放心地穹人一旦全面出去,將會面臨什麼樣的危險。”

“想法大家都一樣,不過,外面都是會飛的弦修,我們這樣出去,真要遭受危險,怕是很不利。”

“他們是藉助晶械實現的飛行,不像我們,能修煉到憑空飛起,我現在都感覺差不多了,只有突破那個關隘就能飄飛起來。”

蘇仍盡力說服:“真要遇到危險,萬一我們都回不來了,那對地穹界未必不是好事,至少他們能知道,不能教條地按照祖上留下的訓誡,達到百名太尊之力就殺回去,我們萬一一個都回不來,正好打消了他們的念頭!”

斯頓又灌了幾口:“說得對!”隨後將酒瓶塞起來:“走吧,我知道你現在來,就是想讓我和你去逮那剛回來的弦使。”

蘇笑了笑,依舊溫文爾雅:“這幾天正是最好的時機,弦使現在是最虛弱的時候,要是等她恢復幾日,我倒擔心迷魂術對她沒用了。”

斯頓脫下睡袍,露出藝術品一樣的肌體,下身赤足只穿著一條寬鬆的褲子。

他走到門邊打開門走了出去,向蘇招了招手:“走吧。”隨即無聲無息地躍上了屋頂。

蘇跟著嗖地竄了上去,兩人像黑貓一樣流暢地在窯洞屋頂上竄來竄去,一點都沒有斯頓之前那驚天動地的動靜。

然而他們卻沒發現,遠遠的,一道身影跟著他們,也一樣無聲無息地在屋頂靈活的竄動。

而那身影,對於藉助黑影隱藏自身的行蹤,看起來卻比蘇和斯頓更加的老道而有效。

他,就像黑暗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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