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上自己的東西,張城離開了市公安局,齊宇提出要開車送一程,被他婉拒了,713案件的後續工作任重而道遠,能不麻煩人家還是不麻煩了。

市局門口打了輛計程車,直奔事務所開去。

付錢下了車,還沒走到商場門口,隔著厚厚的玻璃門就看見南楠拄著腮,一個人坐在前臺發呆。

“業務不去拓展,可不會自己跑到碗裡,”張城笑著說。

說起來也奇怪,一見到這個愛笑的女孩,張城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許多。

“老闆!”

“怎麼樣,我沒在的時候有沒有想我?”將網球包搭在前臺,張城伸出左手點了點南楠的小腦袋。

南楠眨了眨大眼睛,突然有些委屈,“老闆,你怎麼才回來啊,都嚇死我了!要不是市局的趙隊長說你在他那裡,一切都好,讓我放心,我都要去警局找你了。”

也不知道趙隊長是如何幫自己搪塞的,張城擔心說漏嘴,聊了兩句後就有意將話題從案子扯到了業務上。

據南楠說,他走的這幾天有兩人上門諮詢,一男一女,女的說話顛三倒四的,南楠聽了半天也沒聽懂她要表達的意思,只好推脫說老闆不在,讓她留個電話,一切等老闆回來再做決定。

男的看著還算正常一些,不過賊眉鼠眼的,說話聲音比女人還細,說幾句話就要回頭看看身後,似乎後面有什麼人在監視他一樣,弄的南楠也跟著瞎緊張。

“對了,男人還留了一張名片,說是他所委託的事情很急,讓老闆你一回來就給他打電話。”

“錢不是問題,”南楠見四下無人,偷偷湊到張城耳邊說。

“嗯?”滿身的疲憊一掃而空,張城瞬間來了精神,“名片呢?”

“在這兒,”南楠拿起前臺的記錄本,隨便抖了幾下,一張信用卡大小的卡片落了下來,“給。”

“許東昇,東郊縣醫院神經科副主任醫師,”張城撿起卡片,發現這並不是什麼名片,而是醫院醫護人員專用的胸針卡,他翻到背面,後面用圓珠筆寫著一連串的電話號碼。

或許是擔心手機接聽不到,除了手機號,男人還額外留了一條座機號碼。

“老闆,再怎麼樣也要注意身體呀,賺錢什麼的我們可以慢慢來,”南楠盯著老闆放光的雙眼,突然有些後悔將這件事告訴他,應該再等兩天的,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他還說了什麼?”張城將胸針卡塞進口袋裡,抬頭問。

南楠很認真的思考了幾秒鐘,“沒有了。”

“好,辛苦你了,”張城點點頭,轉身走進辦公室,開啟父親辦公桌的第二個抽屜,從裡面拿出了2000塊錢,這是他最後的積蓄。

不過還好,市局答應獎勵他的5萬塊錢就快到手了,剛好夠他繼續維持一陣子。

“老闆,你這是幹什麼?”南楠一臉好奇的跟了進來。

“這是1000塊,還你給我墊的車票錢,”張城點出10張紙幣,放在南楠面前,順便開了個小小的玩笑。

南楠臉一紅,羞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老闆,你就別笑話我了,賓館前臺和我說了,你是一個人,再說了,賠條床單用不了多少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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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你就拿著吧,多出來的算你加班費,”張城又開啟休息室的門,找了幾根不用的蠟燭,塞進包裡。

幾次事件過後,張城患上了黑暗恐懼症,有助於驅散黑暗的物什,自然是多多益善。

收好剩下的1000塊,張城背上網球包,“晚上沒什麼事就早點下班,別在外面閒逛,記得直接回家,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決定,”按例囑咐完南楠後,張城直接離開了事務所。

“師傅,東郊縣醫院,”張城在路邊打了輛車,上車後關閉車門。

東郊縣醫院的位置比較偏僻,開出主道後,車流明顯少了許多,道路旁的樹木常年無人打理,長像千奇百怪。

“小兄弟,去醫院是看什麼人嗎?”出租司機大都健談,這位也不例外。

“看幾位朋友,”望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樹木,張城順嘴回到。

他說的是實話,這次去東郊縣醫院,主要是去看望被劉雨薇打傷的幾位警員,畢竟劉雨薇是因為自己才被送去的,不去探望一下,心裡過意不去。

探望之餘順路再去找那個許東昇問問,聽聽他要委託自己什麼。

“那裡可挺偏僻,一來一回時間不短,”司機偏頭看了一眼張城,表情有些奇怪,“晚上是準備住在那裡嗎?”

“暫時沒這個打算,”司機的問題太多了,張城略微有點不耐煩。

“小兄弟,你別不耐煩,老哥也是看你面善才多和你說幾句,”看出了張城的不耐煩,司機咽了口口水,接著說到,“這條土路是個大直道,一路上也沒個岔路口,往前開差不多20公里也就到了縣醫院了,可到縣醫院再往前開10公里你知道是哪裡不?”

“哪裡?”發自內心的覺得出租司機都有說書的天賦,張城不得不承認,他又被勾起了好奇心。

“衡平市第一殯儀館啊,”司機激動的聲音都變了。

“那又怎麼樣?”對於張城這樣見過“大市面”的人來說,一座殯儀館實在沒什麼可大驚小壞的。

眼見張城不當回事,司機有些急了,“醫院不遠還有座水庫,東港水庫聽過沒,就是它,”司機莫名變得有些緊張,嗓音也隨之壓低,“每年那裡都要淹死幾個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詭異的很。”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張城無所謂的笑了笑,“那你是怎麼知道他們是淹死的?”沒有找茬的意思,他只是單純的覺得司機話中有漏洞。

司機也不生氣,一邊將車速放慢一邊解釋說:“最開始確實是按失蹤處理的,一件兩件失蹤案只能說是意外,可慢慢的,上面也覺得不對勁了,一年七八起報失誰受的了,於是就組織人手開始在水庫周邊走訪排查,這一查不要緊,失蹤人數更多了,甚至還有一大家子四五口男丁同時失蹤的事件發生。”

“東郊派出所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直接上報市局,市局重案組開始全面介入。水庫附近搜不到痕跡,那自然就得進水庫裡找啊,可當時條件有限,咱衡平市並沒有專業的潛水團隊,於是在和水庫附近村子的村長商量後,上面出錢僱傭了8個水性極好,從小就在水庫裡摸爬滾打長大的年輕人,由他們下水負責探明情況,一但發現什麼異常,不用他們處理,直接浮上來報告就行。”

“由於先期搜尋的位置水深較淺,再加上是為警方辦事,既有面子,薪酬還高,所以8個年輕人興致很高,搜尋從下午一直持續到入夜,直到天完全黑了,幾個年輕人才爬上警方佈置在水面上的接應船。”

“忙了一天,上面也沒虧待他們,早就讓村裡人在岸邊的小木屋裡生火做飯,又給他們備了白酒暖身子,酒足飯飽後,開始結算一天的工錢,”司機舔了舔嘴唇,“這不算還好,一算可就出事了。”

“人數對不上了!”

“少了一個,有人被忘在了水庫裡?”張城問到,他已經進入到了角色中,一個人被遺忘在空曠又漆黑的水庫裡,那種孤獨與無助常人無法想象。

“不是,”司機苦著一張臉,嘴唇也隨之抖了幾下:“是多了一個,那桌上......有九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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