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平移,來到照片邊緣的位置,那裡站著個清秀的男人,淡色格子襯衫外披著件長款風衣,當時恰巧有風,吹皺了風衣下襬,能隱隱約約看到,風衣內側襯著一點殷紅。

男人的拳頭驟然間攥緊,他清楚記得,剛才那個男人的風衣款式與楚曦曾經所穿的一模一樣,而當他試圖將畫收入懷中時,風衣恰巧敞開,他同樣見到了那處殷紅。

那是處刺繡,一個龍飛鳳舞的薇字。

劉雨薇的薇。

“真的......是他!”瞳孔震顫,禿頂男人跌坐在椅子上,呼吸聲一聲粗過一聲,雖然楚曦已經死了,雖然那個男人相貌與他完全不同,雖然......

男人可以找出無數個理由說服自己,那不是他,可同款風衣,特別的刺繡,詭異的力量,對劉雨薇的這幅畫作感興趣——而這幅畫上畫的人,正是楚曦......

所有的這一切,似乎都在佐證一件事,剛才的男人,就是曾經的楚曦。

死人不可能復活,他是鬼!

是鬼!!

楚曦他......回來了......

男人癱軟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靈魂。

......

懷抱著畫,楚曦沒有選擇繼續走下去,到了個路口,伸手叫停了一輛計程車,司機打量了他幾眼,眼神中充滿嫌棄,風衣下襬還在淅淅瀝瀝滴著水,幾縷劉海垂下,遮住了墨色的眸。

等到楚曦上車後,司機才發現他懷中抱著件衣服,風衣溼透了,可衣服還好,只是看不清他的眼睛,這讓司機心頭浮現出一丟丟莫名的不安。

告知了事務所的位置後,計程車疾馳而去,如同一把快刀,斬斷雨幕。

付錢,下車,踩在積水中,楚曦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推開玻璃門,南楠和餘秋正在事務所前臺閒聊,餘秋站在門邊,而南楠則趴在前臺,下巴抵在記事本上,雨天本來就沒什麼生意,散漫一些也無所謂。

南楠眼尖,先餘秋一步發現了楚曦,“你回來啦,”她突然坐起身,正閒的無聊,多一個人說說話也好,餘秋太悶了。

餘秋也發覺了楚曦走來,其實比南楠更早,只不過她臉皮薄,沒好意思先打招呼,事務所的人背後都在議論她與楚曦,這她是知道的。

“嗯,”楚曦點點頭,視線移向餘秋,“餘小姐,你也在這裡。”

“我......我剛出來,是南小姐好心,想陪我說說話,”餘秋的臉色變得很奇怪,她本來只想簡簡單單解釋,沒想到說了這麼多,眼神嘗試著不向他身上瞟,可還是望見了風衣下襬,正淅淅瀝瀝滴著水,“楚先生,你怎麼被淋成這個樣子?”她眨了眨眼,關心道。

楚曦懷抱著那件衣服,依舊是那副淡淡的笑容,“沒注意,”他話風一轉,望著餘秋回應說:“外面雨很大,出門記得帶傘,多穿一件衣服。”

餘秋的臉頰突然泛紅,被這雙眸子盯著,總有種被看透的感覺,“嗯,”她小聲回道:“知道了。”

楚曦笑了笑,推開門,走進事務所。

“嘿嘿嘿......”等楚曦走後,南楠“噌”的竄了起來,一臉壞笑的盯著餘秋,陰陽怪氣說:“外面雨大,出門記得帶傘,然後多穿衣服呦!”

“別,別......胡說,”餘秋很明顯有些緊張,語氣都不對了,“我和楚先生只是普通朋友。”

“嘖嘖,”南楠託著下巴,眼睛彎成了月牙,“我有說你們不是普通朋友嗎?”

餘秋一愣,突然意識到自己掉進了南楠的陷阱,臉色騰的一下就紅了。

眼見餘秋羞的不知所措,南楠跳下椅子,伸出左手,拍了拍比她還高的餘秋的腦袋,“好啦好啦,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餘秋很明顯還想解釋什麼,不過南楠手指滑下,遮住了她的唇,“想做什麼就大膽去做,”她笑了笑,語氣有那麼一瞬間停滯,“別學我,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餘秋的眼睛緩緩睜大,她發覺,南楠在說這些的時候,眼底閃過了一些很特別的東西,她從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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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來了?”

楚曦剛進門,就碰到坐在辦公室裡的張城,他手中拿著一份報紙,報紙被摺疊了很多下,他只在看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嗯,”楚曦點頭。

“怎麼澆的像落湯雞一樣?”張城望著他,“沒帶傘嗎?”

“忘了,我去換身衣服,”說完,楚曦走進了屬於自己的休息室,隨手帶上了門。

半晌後,楚曦又走了出來,他的衣服款式都差不多,如果不是幹的,張城甚至分辨不出究竟換沒換。

“在看什麼?”他單手拿著毛巾,在揉幹頭髮。

“呼——”張城吐了口氣,將報紙推向楚曦,“你自己看看吧。”

站在桌子旁,楚曦隨手放下毛巾,這是衡平本地的報紙——衡平晚報,發行量一般,影響力也有限。

在報紙不起眼的一角,一條標題吸引了楚曦的注意力——七旬老者慘死廣場綠地,配圖不甚清晰,應該是畫面過於血腥,被打上了馬賽克。

但能看到死者身穿雪白色練功服,視線下移,配文中多次出現五官被毀,四肢殘缺等詞彙,不難想象現場有多慘烈。

楚曦的眉峰輕輕一挑,像是想到了什麼,“還有嗎?不應該只有他一個。”他抬眸,看著張城說。

張城拉開抽屜,又拿出一張報紙,同樣是衡平晚報,只是期數時間不同,將報紙鋪平,攤開在桌面上,右下角的一處被人用紅筆標記,很容易發現。

“我市江邊發現一年輕男子屍體,死狀離奇,報案人精神受到極大刺激,警方已介入。”

配圖被遮住面部,暴露出的手腳,甚至是軀體,通通憋了下去,就如同被什麼東西吸乾。

“是李昂,”楚曦語氣肯定,接著收回視線,望向張城,“第一個老者是周伯。”

沒有絲毫意外的神情,張城點頭,接著說道:“不錯,都是第二次深淵任務中的玩家,他們在任務中死了,於是在現實中,也死掉了,並且死狀與深淵中的他們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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