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眼中的樣子,他還能是什麼?是他變了,還是從一開始自己便沒有看透他?又或者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張城心裡湧出了很多問題,可偏偏這些問題,暫時都得不到解答。

楚曦簡單收拾東西後,就一個人離開了,張城身體還未完全養好,於是拜託了段醫生前去,段醫生點點頭,應了下來。

他建議先由自己去和雜貨店老闆溝通一下,看看有沒有出租的意願,等一切談妥後,再帶容婉女士還有餘小姐前去。

杜鵬也覺得這個建議好,舉雙手贊成,張城望著他眨了眨眼,短短一段時間不見,杜鵬與段醫生的關係似乎融洽了許多。

“那就麻煩你了,段醫生,”張城說道。

段醫生笑著擺了擺手,誠懇說道:“張老闆言重了,如果不是你肯收留我們,我們還不知道要在哪裡遊蕩呢,能為事務所做些事情,也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就是就是,”杜鵬撓撓頭,“城哥,我這人嘴笨,不過我想的和段醫生是一樣的,無論有什麼事,你千萬不要與我們客氣。”

張城自然理解段醫生杜鵬的好意,也發自內心的將他們當作了自己人,這其中也讓張城明白了一個道理,鬼怪並非不可理喻,它們與人一樣,都有自己的看法,自己的思維,因為特別的身份,它們更渴望被認同,如果你肯接納它們,理解它們,不因為它們的身份而疏遠排斥它們,那麼大家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經歷了生死的它們,要比某些還活著的人,更加忠誠可靠。

不要在意它們的身份,哪怕是淌過黃泉而來的惡鬼,也比偽善的人心更好看。

這是黃泉系統給張城的建議,如今看來,此言不虛。

杜鵬閒來無事,也嚷嚷著要去雜貨鋪看看,段醫生就帶上了他,路上告誡他多聽少說,杜鵬一口應了下來。

人都走後,辦公室內就留下張城一人,坐在父親的電腦前,他感慨良多,不久前,自己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沒落的事務所老闆,員工也只剩下了自己與前臺的南楠,最苦的日子裡,水電費都要交不起了。

而現在,事務所的力量得到了極大加強,他還招收到了楚曦,段醫生,杜鵬,三位鬼怪員工,並與之成為了極好的朋友。

賬戶裡也有了七位數的存款。

更重要的是,自己接觸到了黃泉系統,並從中找到了父親的線索,對應著自己之前做過的夢,他堅信父親一定沒有死,他還活著,而終有一天,自己會找到他。

找到父親,這是張城將黃泉系統繼續下去的初衷。

隨著系統的進行,任務難度,危險係數呈指數倍上漲,他現在已經經歷過三次主線任務,三次協作者深淵任務,作為當事人,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任務難度的改變,每一次任務對他來說,都無異於死裡逃生。

但在任務中,他也在不斷壯大自己,從最開始的那根染血球棒,到如今揹包中琳琅滿目的各種道具,還有陰瞳,鋼骨這種能直接作用於自身,強化自身機能的基礎召喚師技能,他整個人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毫不誇張的說,現在的他,自身實力已經不輸於一般的初階厲鬼。

與楚曦聯手,面對中階厲鬼,也有一戰之力。

雖然相對於父親,張城還差得多,可他暴露出的成長潛力卻極其可怕,誰能想到,不久前,他還險些被普通鬼怪孫押中按在地上摩擦。

一次次的生死歷練,讓他成長的極快,不單單是實力,還有他的內心,從某種方面講,他已經習慣了黃泉系統,或者說深淵的處世法則,他開始從一個完全不同的角度考慮問題,舊的張城已經死去,新的張城涅槃重生。

這是事實,父親一手操縱的事實。

其實還有一種猜測早就浮現在張城的心裡,可始終被他埋藏於內心最深處,直到最近,越來越多的巧合出現,矛頭都指向自己的父親——張凌南。

他懷疑......這一切,會不會都是父親的計劃,自己復活是,父親的失蹤也是,暗藏於自己內心深處,妄圖顛覆的那個意識......也是。

父親從小給他的印象就是沉默,沉默過後是冷漠,他對張城的關心只停留在他很小很小的時候。

在張城的記憶中,上學後,父親對他的關心甚至不如沉默寡言的莫言叔。

除了每個月定時打來的學費生活費,他不清楚自己與父親還究竟有沒有聯絡。

他靠在父親的椅子上,感受著背部傳來的硬物感,不禁嘆了口氣,能經營起這樣一家事務所,父親自然不缺錢,偶然間聽趙隊長說起過,父親接手一件案子所要的酬勞,不會低於7位數,這在張城眼中,幾乎就是天文數字了。

但看起來父親可不像個有錢人,他熱衷的生活張城很難理解,如果一定要形容,張城覺得更類似於苦行僧,他用的電腦是老式大頭機,所坐的椅子,睡的床,都是實木製成,硬到張城偶然間坐一下,都覺得硌得慌,穿著更是隨意,黑白灰,同樣的款式,只有顏色不同,神情肅穆的像是要去送葬。

很小很小的時候,那個活在張城回憶中的男人不是這樣的,他也有一雙溫柔的眼睛,靈巧的手。

母親走的早,他一個人扮演著對於孩子來說,最重要的兩種角色,讓張城覺得,與其他的孩子相比,自己也沒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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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父親變了?

閉上眼,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改變的那一天,應該就是父親接觸到黃泉系統的那一天。

一時間太多的場景,還有情愫湧入進張城的腦海,記憶的碎片反覆拼湊,像是個不知疲倦的孩子。

伸出手,揉了揉太陽穴,眉間的鬱氣仍在,無法緩解,更無法消除,他感覺自己像是踏上了一條未知的旅途。

旅途中的一切都是被設計好的,旅途中的人或事,都是,只有作為主人公的他,被矇在鼓裡,被驅趕著,艱難跋涉,如同放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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