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抹去了楚曦存在過的一切痕跡,就像是父親他們一樣。
“是劉雨薇!”張城緩緩站起身,“她即便不是兇手,也一定是這起案子的知情者。”
心中已經有了方向,他繼續在屋內搜尋,不放過一絲可疑之處。
客廳不大,轉了一圈後他將目光投在了那堆成一堆的玩偶身上,隨意拿起一個,入手很輕,手感也很軟,除了破舊些,看著應該沒什麼問題。
可令張城奇怪的不是玩偶本身,而是玩偶公仔們堆放的位置,他雖然沒交過女朋友,卻經常去南楠家裡打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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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楠也是個酷愛毛茸公仔的萌妹子,但絕大部分公仔都是堆在臥室裡,還有一些放在臥室的床上,像這樣大堆大堆的堆在客廳一角的,張城還從沒有見過。
事出反常必有妖,倒像是在刻意隱藏什麼。
張城走上前,將最大的幾個公仔挪開,擠在大公仔縫隙中的眾多小公仔稀稀拉拉滾了一地。
公仔背後是個架子一樣的東西,體積頗大,上面蒙著層藍色的金絲絨布,只憑絨布下突出的稜角,張城就已經猜出了其中的物體。
那是架鋼琴。
已經失蹤的,楚曦的鋼琴。
他慢慢慢慢掀開蒙在琴上的金絲絨布,眼前的景象讓他大吃一驚,琴鍵蓋子已經被放下,漆黑的實木琴身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痕。
傷痕大小不一又毫無章法,張城用手輕輕撫過傷痕,判斷應該是菜刀匕首一類的銳器造成,傷痕下露出了其中原本的木色。
張城彎下腰,仔細檢視著這架鋼琴,發現琴蓋與琴身的結合處被人用粗大的鋼釘定死,這還不算,整個琴身又纏上了一圈圈的粗麻繩。
“怎麼會這樣?是誰,又為什麼把鋼琴損毀成這樣?”
楚曦是位鋼琴老師,自然不會對愛琴下這樣的毒手,想來想去也只有劉雨薇了。
“應該是她做的!”
張城緩緩起身,習慣性回頭看向衛生間方向。
沒想到冷不丁發現劉雨薇就站在自己身後,一雙眸子冷冷的盯著自己。
張城沒聽見馬桶的衝水聲,也沒聽到她走過來的腳步聲,更不清楚她究竟在這裡......站了多久。
一想到剛才有這麼雙眼睛從頭到尾默默注視著自己,張城心底猛的湧起一股惡寒。
“劉,劉小姐......”被抓了個現行,張城有些不自然。
“你在做什麼?”劉雨薇突然向前走了一步,張城發現她的右手一直背在身後,不知道是不是拿著什麼。
他偷瞄了一眼鋼琴上的傷痕,猜測著那柄兇器或許正握在劉雨薇的手中。
“她要對我動手?”張城心中猜測,“她一旦動手就說明了楚曦的失蹤必然與她有直接關係,不是直接行兇者,也至少是個幫兇。
順藤摸瓜,這個案子也就破了,第一個主線任務也就算完成了。”
至於動手後自己的安危問題嘛......實話說,張城一點也不擔心,他好歹也是練過幾年的半吊子,對付個瘦弱女人想來問題不大。
既然話題已經挑明了,張城也沒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索性冷笑一聲,直接了當回懟道:“你說我在做什麼?”
“這架鋼琴怎麼回事?”他指著鋼琴說。
張城話音剛落,眼見劉雨薇的瞳孔陡的一縮,右肩微微促動,像是要將身後的兇器掏出。
他是個謹慎的人,哪裡肯給她這個機會,若是平常的刀具還好,若真是什麼電棍一類的東西,還真容易陰溝裡翻船。
張城一步就躍到了劉雨薇身前,右手按住她右肩,左手伸到身後一把抓住她右手手腕,順勢那麼一扭,就將劉雨薇摁在了一旁的大玩偶身上。
“你要做什麼?”劉雨薇大叫。
“別動!”見劉雨薇掙扎的厲害,張城大喊一聲。
隨著劉雨薇被擒住,原本右手握著的東西也隨之掉在了地上,與最初的猜想不同,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兇器,只是一根木質的簪花。
要說劉雨薇想用一柄木簪花謀害自己,張城自己都不相信。
“這......”張城一愣。
“放開我!”身下的劉雨薇大喊。
事情既然已經做了,不問個清楚就放手是不可能了,“這架鋼琴是誰的?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聽到張城的問題,身下的劉雨薇忽然不再掙扎,從側面看,她的眼睛紅紅的,一滴眼淚從臉頰流下,打在了玩偶的臉上。
“回答問題就好,你......你哭什麼啊?我又沒做什麼。”
張城與女人接觸的不多,一見到劉雨薇哭了自己心中先不忍起來,他感覺她的悲傷不像是裝出來的。
“是我男朋友的,”劉雨薇輕輕說。
“他叫什麼?現在在哪裡?”
“楚曦,他叫楚曦,現在......現在已經......死了,”淚水霎時間決堤,淋溼了玩偶的臉。
張城冷哼一聲,他幹這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同情女人的淚水,但可不會輕易被女人的淚水矇蔽。
劉雨薇哭的雖然真情實意,不過這絲毫不會影響張城對案情的判斷,以及對她的懷疑。
更何況她話裡還有一處致命的漏洞。
“警方都僅是將此案列為失蹤案處理,劉小姐你是如何知道你男朋友已經死亡了呢?”張城的話中透著絲絲寒意。
“你能先放開我嗎?”劉雨薇偏著頭,看了他一眼。
“好,”張城松了手,任憑劉雨薇慢慢站起身,經過剛才的交手,他並不覺得劉雨薇會對他造成什麼威脅。
大大方方的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穩,接著用眼神示意劉雨薇坐到自己對面,要聽她“老老實實”交代。
“說吧,你是怎麼知道楚曦已經死了?”等到劉雨薇落座後,他開口問道。
劉雨薇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深吸了一口氣後,又問出了那個曾經的問題:“你相信有詭嗎?”
張城噗嗤一聲笑了,擺擺手,“劉小姐,比起詭怪之說,我更相信人的心裡有詭。”
“你還是好好解釋下,你是怎麼確定你男朋友已經死了的事情吧。”
似乎是沒聽懂張城言語中的懷疑,劉雨薇偏過頭,目光呆滯的盯著那架鋼琴。
“他回來過。”
很久後,她才輕輕出聲。
張城不知是沒太聽清,還是聽清了卻沒聽懂,眉頭一皺,問到:“你說什麼?”
“他回來過,”這次劉雨薇盯著張城的雙眼,一字一頓。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他不是......”張城瞪大了眼睛,突然想起來劉雨薇曾反覆問過他的那個問題:你相信有詭嗎?
“是他的詭魂......回來了?”咽了口唾沫,張城試探著問。
劉雨薇點點頭,視線投向那架鋼琴,“他就坐在那裡,背對著我,彈著他最喜歡的曲子。”
“什......什麼時候?”張城的聲音不受控制的顫抖。
“午夜,12點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