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頭鑽進密林之中,不知跑了多久,前面現出瑩白色的亮光,他還以為跑出了村子的範圍,剛要呼救,沒想到猛然間看清,那團亮光居然是骷髏堆成的小山,而山巔之上,佩刀的僧人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他又跑回來了!

男人一聲怪叫後,拉起女人又鑽回了密林,可不久後,他又看見了白骨山,依舊是佩刀的僧人。

第三次……第四次……每次都是一樣,他已經崩潰了,但所幸僧人只是默默盯著他們,並沒有將他們怎麼樣。

後來臨近破曉的時候,男人聽到了一聲雞鳴聲,再鑽出密林一看,村中空地上空空如也,別說白骨山與僧人了,村民們也都不見了蹤影。

就彷彿昨夜的一切都是夢一般。

根本就沒有僧人,沒有白骨塔,什麼都沒有。

好似印證了自己的猜測般,村內開始有村民走出家門,做飯的做飯,摘菜的,洗衣服的,村民之間熟絡得打著招呼,自然的模樣讓男人不禁恍惚。

他還發現了村長,就懶洋洋的蹲在院門口,曬著朝陽,吧嗒著旱菸。

事到如今,男人也對自己產生了懷疑,會不會是古墓裡的什麼東西影響到了自己,之後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實際上村子內一切如舊。

聽到男人這樣說,女人也拿不定主意了,兩人商量了一陣,狠下心,又回了自己家,路上還碰到了其他村民,他們都自然與二人打著招呼,與往常一樣。

可二人心裡有事,不敢與他們說的太多,進院子後,就關上了院門。

一整天都在平淡中過去,可到了晚上,異常又發生了。

那陣霧……又瀰漫了整個村子,而在霧氣包裹後的村子中,安靜的像是死了一樣。

男人小心翼翼的拉開門,發覺霧氣中隱約有人影徘徊,他漸漸看仔細了,那些人影都是獨山村的村民,可現在的他們與白天大不相同,一個個如同孤魂野鬼一般,在村中漫無目的的遊蕩。

腳步踉踉蹌蹌的,身姿也笨拙的很,男人突然湧現出一個大膽的猜測,村民們確實已經死了,但受某種詭異的力量支配,他們白天還會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可到了夜裡,霧氣中,他們又會現出原形。

白天與黑夜,區分著村民的兩種狀態。

不,是霧,確切的說是霧氣,區分著村民的生與死。

想通了這一點,男人後脊骨發涼,村子是待不下去了,要是再待下去,恐怕也會變成那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二人簡單商議了一下,都決定要逃出村子。

既然僧人不在,男人覺得可以再試一次,說不定這次可以逃出去。

遊蕩在外的村民們行動遲緩,自己若是把握好時機,應該沒什麼問題。

就在二人準備衝出去時,一條野狗突然從拐角處竄出,野狗怕是受了驚,速度快的驚人,如同離弦之箭。

而令男人大吃一驚的是,原本行動遲緩的村民們彷彿突然間被啟用,一時間蜂擁追逐野狗而去,短短幾個眨眼間,就追上野狗,然後當著男人的面,將野狗生吞活剝,牙齒咬在野狗的骨頭上,發出咔哧咔哧的聲響。

一條野狗,被吃的只剩下慘白的骨頭,男人胃裡一陣翻騰,由於長時間滴米未進,所以喉嚨乾嘔,也吐不出什麼。

女人倒沒看見外面的情況,男人才與她簡單說了幾句,她就被嚇得臉色煞白,哭都哭不出來。

兩人躲回屋子內,大氣都不敢喘,直到天亮。

天亮後,二人顫顫巍巍的走出院門,迎頭就撞上了自己的鄰居,鄰居一切如舊,笑著打了聲招呼,可男人嚇得話都說不利索,昨夜他可是看的很清楚,吃野狗……也有鄰居的一份。

女人更是連男人都不如,一雙手緊緊絞在一起,要是沒有男人靠著,估計已經癱在了地上。

鄰居看出了二人不對勁,關心的上前問道,二人是不是生病了,若是病了,可是要趕快醫治。

二人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都說自己沒事。

鄰居笑著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要是病了……可就不好吃了。

“什麼?!”

男人頭發絲都涼了半截,鄰居後半句話聲音很小,但他還是聽清了,並且能確認沒聽錯。

鄰居像個沒事人一樣走遠了,男人反應過來後,知道絕不能再拖了,於是拉著女人跑進了密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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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天真的以為,只要沒有霧,就能跑出村子,可當他們長途跋涉,鑽出密林後,面前依舊是熟悉的村莊,不過這次,還多了早已等候在這裡的村民們。

村民們一臉笑容的看著他們,也不說話,男人“嗷”的一聲怪叫,又扯著女人鑽回了密林。

等到再出來,依舊還是村民們,甚至村長都來迎接他們了。

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一臉笑的看著他們,場景詭異到匪夷所思。

男人又拖著女人回了家,他們實在是餓的受不了了,覺得死就死吧,死也不能做個餓死鬼,於是簡單弄了些飯食,一通風捲殘雲後,吃了個乾淨。

晚上,二人就手拉手躺在床上等死。

可直到第二天一早,二人從睡夢中醒來,發現他們還活著,門也關的好好的,他們居然還睡了個好覺。

打開門一看,外面的村民們依舊笑呵呵的,鄰里之間打著招呼。

“怎麼會這樣?”男人愣了半晌,好久沒回過神來。

女人倒像是看明白了什麼,“他們……好像並不會傷害我們。”

“但只限於白天,夜裡他們露出真面目後,攻擊性很強,可如果我們不主動去招惹他們,那他們也不會對我們有多大威脅,”女人想了想,又補充說。

“你什麼意思?”男人見四下無人,壓低聲音問。

女人咽了口口水,“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夜裡不出門,只在白天出門活動,那麼生活與之前並沒有什麼不同。”

說完,一個挎著菜籃子的婦女從二人身旁經過,女人突然伸手攔住了她,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張大姐,你這籃子菜挺新鮮啊!我嘗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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