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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闆,咱們不是答應了趙隊長,要去香榭花園小區,找餘秋母親瞭解情況嗎?”坐在趙隊長的那輛SUV後排,段醫生一臉不解。

開車的是張城,楚曦坐在副駕駛。

“先回事務所,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張城的答案很簡單,接著猛打方向盤,拐入一處衚衕。

段醫生還想再問些什麼,不過從後視鏡中發現楚曦與張城的臉色都不大好看,也就悻悻閉上了嘴。

將車停穩在商場後,三人快步走入事務所內。

“城哥回來了!”正在門口拖地的杜鵬冷不丁抬頭,正巧瞧見三人回來。

“南楠,去找份父親以前常用的那種檔案紙,”隨手將大衣扔在桌上,張城坐在父親辦公桌前,開始翻找抽屜。

南楠一臉不解道:“老闆,那種紙沒有新的了,都是之前剩……”

“我知道,”張城冷冷打斷。

南楠眨了眨眼睛,在她的印象中,張城還從未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過話。

“你今天說的有些多了,”離開39號別墅後便一言不發的楚曦開口說道。

“嗯,”張城繼續在抽屜裡翻找,直到找出那根父親常用的英雄鋼筆。

這時南楠也找來了幾張老式檔案紙,鋪平在桌面上,張城將鋼筆抽了些藍黑墨水,用紙巾擦乾餘墨後,略作思考,便在紙上奮筆疾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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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上的字型與張城平素的風格完全不同,少了三分柔和,卻多了七分凌厲。

甚至隱隱有些黃泉系統的風格。

“這是張叔的字跡!”南楠驚呼出聲,隨後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張城,“老闆,你模仿張叔的字跡做什麼?”

楚曦靜靜看了一會,輕輕搖頭,“趙隊長不是一般人,這恐怕很難騙過他。”

“不用騙過他,只要瞞得住他一時就好,”張城緩緩收筆,回頭瞥了楚曦一眼,“咱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時間。”

段醫生站在一旁,也漸漸看出了門道,紙上寫的很多一部分都是張城方才與趙隊長所說的,看來張老闆是想將一切“功勞”都推給失蹤的父親。

“張老闆,那趙隊長也沒讓你將你父親的筆記交出來,你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多餘了?”段醫生有些想不通。

“我能感覺到,他已經對我起了疑心,”張城簡短回覆。

“有備無患,”幾秒鐘後,楚曦也點點頭,表示認同。

“城哥,你這字真是爛的可以啊!”杜鵬抻著脖子在紙上來回打量,臉上的鄙夷之色藏都藏不住。

“再說了,你這寫的也不像啊!”他又撇撇嘴補充。

方才他跟著南楠去庫房找張凌南先生留下的空白檔案紙,結果順手翻到了幾張張凌南先生的“真跡”,杜鵬覺得那寫的還勉強能看。

事態緊急,張城都懶得搭理他,父親的字想要完全模仿幾乎是不可能的,除了投身於各種案件,父親的愛好幾乎可以用寡淡來形容,書法便是其中最主要的那一個。

恰巧莫言叔也在書法一途涉獵頗深,二人閒暇時也算是以筆會友,見字如晤了。

行草楷隸,硬筆軟筆,都是個中好手。

“你留下來,一會趙隊長可能差人過來,甚至……他可能親自來,你幫忙應付……”

“我陪你一起去,”還沒等張城說完,就被楚曦打斷。

張城不禁一愣,在他的印象中,楚曦一向很好說話,今天這是怎麼了。

不過楚曦的一雙眸子卻是實實在在的表明,他沒有在開玩笑,他也不喜歡開玩笑。

與這雙眼睛對視,張城竟然感覺到了壓力。

“好吧,那段醫生你留下來,”張城側過身,抓起衣服,向門外走去。

段醫生倒是好說話,他對張城一直有一種很特殊的感情。

“城哥!”

杜鵬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張城站定回頭。

只見杜鵬拿著張紙,朝自己小跑過來,“你看我寫的怎麼樣?”他一雙不大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條縫。

張城下意識的朝紙上掃了一眼,下一秒瞳孔放大,視線像被吸在了紙上。

“這是你寫的?”一貫平靜如水的楚曦也不禁出聲。

紙上的一行字筆走龍蛇,入木三分,完全一幅硬筆書法大家的即視感,二人的視線來回在紙上與杜鵬的臉上切換,都說字如其人,可這……差的也太多了吧。

“這真是你寫的?”張城指著字,一臉狐疑的盯著杜鵬。

“必須的,”杜鵬揚著頭,感受著自己詭生中的高光時刻,“小時候成績不好,於是就模仿自己父親簽字,糊弄老師。”

“模仿你父親一個人就能練出這樣的字?你父親是書法家?”張城可不是傻子,至少比杜鵬聰明出一個南楠。

“不不,”杜鵬頓了頓,接著用很不好意思的語氣說:“偶爾我也客串一下別人的爸爸。”

“偶爾?”張城挑了挑眉。

“好吧,我攤牌了,我給全年級關係好的同學都當過爸爸。”

“所以說你的模仿能力是那時練出來的?”

杜鵬撓了撓頭,“算是吧,不過我還是有功底的,小時候是爺爺帶的我,他硬筆書法就很好。”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誰能想到平時賴賴唧唧的杜鵬居然還有這樣的才華。

“照著我之前的那份,重抄一遍,抄好交給南楠,她知道放在哪裡,”張城拍拍杜鵬的肩膀,以資鼓勵。

“好嘞,”杜鵬挺起胸膛,“包在我身上,城哥你就放心吧。”

一腳油門,張城載著楚曦向著餘秋母親的居住地前進。

香榭小區。

由於從趙隊長那裡得知了具體住址,所以張城二人在簡單詢問後,直奔9號樓而去。

與張城之前的預計不同,香榭小區是個老式小區,連電梯都沒有,最高的樓層只停留在7層。

透過昨天對餘秋的觀察,張城覺得她應該來自一個家境相當不錯的家庭,從小嬌生慣養,呵護有加。

容貌固然可能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改變,但深藏於骨子中的傲慢卻不會。

“難道是自己的判斷有誤?還是……”張城抿緊了嘴唇,“因為餘秋提前10年的死,改變了這個家庭的因果線。”

張城沒來由的想起了趙隊長口中的,因為餘秋的死,而哭瞎了眼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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