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

李海盯著不停切換的場景,眼中疑惑更深,倒不是對影片本身有什麼想法,這明顯是份親子生活紀實片,就像很多家庭都拍過的那一種。

對一些父母來講,無論是給未來長大的孩子看,還是老時聊以***,都是絕佳的選擇。

他好奇的是影片的拍攝手法,以及拍攝角度,怎麼那麼......嗯......詭異?

對,詭異!就是詭異!!

李海眼前一亮,少有的覺得以自己貧瘠的詞庫可以準確的,表達出自己想表達的意思。

影片中的畫面並不穩定,甚至在畫質上都不如某島國肉搏片,唯一的感覺就是真實,那種真實的感覺是瞬間刻在人心裡的,讓你一眼就忘不掉。

一些視角是從類似門縫處的地方延伸出去的,有些是趴在草叢後,更有些是在完全判斷不出地點的地方拍攝的,就像是拍攝者會騰空,瞬移,潛水,飛簷走壁。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拍攝者是個有偷窺癖的人,一直在默默偷拍著這美滿的一家三口,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如影隨形。

“這人的目的是什麼?這家人是傻子嗎?被人偷拍了這麼久,還沒有發現?”滿滿的疑惑瞬間填滿了李海那本就不充裕的大腦,不堪重負的腦細胞成片死亡,他心裡貓抓的一般。

很難得的用了用腦子,李海開始嘗試著自己推理,首先第二個問題是可以回答的,其實第二個問題完全沒有討論的必要,如果這家人是傻子的話,他肯定攢不下這麼大的家業,就算是繼承來的,沒兩年也得被敗光。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很現實。

接下來是第三個問題——這一家人知不知道自己被偷拍了?

李海學著戲曲中出謀劃策的師爺的角色,一邊想問題,一邊捻著自己根本就沒有的山羊須。

就李海自己來講,他大機率覺得應該是不知道,人是一種私密性很強的生物,尤其是這家男主人這樣的人。

身份高,條件好,越是這樣的人越注重自己的隱私,工作是,生活中更是,怎麼可能會允許人偷拍?

如此一來又引申出了一個新問題,偷拍的人......是怎麼做到的?

他是怎麼做到天天偷拍卻又不被人發現的?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就在李海絞盡腦汁思考時,李江的聲音突兀炸響,“哥,你快看!變了...畫面變了...!!”

李海抬起頭,順著李江手指的方向看去,瞳孔不自主一顫。

畫面確實是變了,原本天高雲闊的背景換成了濃濃的血紅色,彷彿一把怒火燃盡了天際。

綠植佈景優美的庭院周圍換成了片血海,不斷有殘肢斷臂上下浮沉,將這裡圍作一片孤島。

深紅色的血浪沖刷著蒼白的肢體,紅白二色,海天一線,構成了強烈的視覺衝擊。

這是唯一一片沒有被血海吞沒的土地,但看情況,也僅是時間問題。

只瞧了一眼,李海就差點嘔出來,太真實了,隔著幕布,他甚至都能聞到那股慘烈的血腥氣。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那一家三口似乎完全沒注意到來臨的危險,依舊在庭院中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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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連衣裙的女孩揚著俏臉,被父母一齊推著,在庭院中蕩著鞦韆,整片血海中除了漫天的哭聲,就只剩下了女孩銀鈴般的笑,“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咯。”

每次都是很有節奏感的三聲,初聽還好,聽久了居然有種瘮人的感覺。

就像是八音盒中那個跳舞的女孩,雖然長得很美,聲音又很好聽,但所有人都知道那聲音是死的,是沒有靈魂的,而之所以能發出聲音,靠的僅是不停滾動的音筒,在撥動簧片。

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刺耳,甚至是越來越詭異,李海捂住了耳朵也無濟於事。

女孩的父母也開始大笑起來,一家人的嘴咧到了耳後根,暴露出的牙床猙獰而醜陋,畫面變得不和諧起來。

鞦韆越搖越高,甚至超過了90度,速度也很快,快到李海這個旁觀者都覺得不安。

“快......快停下!!”雙手將耳朵抓出了血,李海大吼一聲。

既是說鞦韆,也是說一家三口那瘮人的笑聲。

啪!

李海目色恍惚,眼前的線與心中的弦雙雙繃斷。

因為離心力過大,牽扯著鞦韆座椅與女孩的繩子突然斷開,女孩連帶著座椅一同飛出,在空中劃出了一條完美的拋物線。

“不要!!”

李海已經完整浸入到了影片中的劇情,他早已忘記,影片中的一切都已經成為了既定的過去,即便他有心,也無力改變任何東西。

李海睚眥盡裂,縱然混蛋如他,也見不得這樣一處出場面,一條鮮活跳動的年輕生命,還未曾領會除親情外其餘的快樂,就以如此慘烈的方式終結。

“你是誰?!你他嗎到底要幹什麼!!”

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李海攥緊拳頭喝罵,甚至忘卻了恐懼。

他不吝以最低俗不堪的汙言穢語咒罵這個“偷窺者”。

“咯咯咯。”

女孩的父母絲毫沒有愛女慘死後的痛苦,相反,他們笑的極其誇張,一邊笑著,一邊解下了鞦韆上的兩根承重繩,然後就那麼搭在鞦韆的架子上,一起上吊自殺。

動作整齊的像是排練過一般。

排練自殺?這個念頭一出現,李海就狠狠打了個寒顫。

整個過程中二人臉上沒有絲毫的痛苦,也沒有任何掙扎,抑或是違和感,那兩副微笑著的臉龐,就如同經歷了一次短暫的週末旅行。

“瘋......瘋了,都瘋了!!”牙關打顫,李海從上到下抖個不停,殘存的理智告訴他快逃,逃的越遠越好,一輩子都不再回來。

不,不光這裡,衡平他都不會再來!

“李江,快走!”他轉過身,對著記憶中李江的位置大喊。

一陣陰風襲來,李海瞬間僵在了原地,身後空蕩蕩的,哪裡還有什麼李江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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