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應該是一個無人知曉的秘密，但是我這個人有點強迫症，任何到手的資料都會複查一遍，看看會不會有意外的發現，所以我查了一下樊小可的護照資訊……”
接下去江城所說的話，讓宋巖震驚到了極點。
“十五年前，這張護照就存在了，當時樊小可的年齡紀錄是二十二歲。那麼，十五年以後，無論如何她也應該有三十七歲了，怎麼可能還是一個在大學裡唸書的學生？然後我又查了一下全歐洲的大學在校學生名單，沒有發現任何樊小可就讀的記錄。”
頓了頓，江城繼續說道：“但是，我卻在十五年前的法國尼斯大學學生名單裡發現了樊小可的名字，當時她在那裡主修心理學，成績相當不錯。然後我找到了當年輔導過她的教授電話，瞭解了很多情況，根據這些線索，我又查到了她母親的資訊。她母親名叫樊柔，是個資深心理學家，曾在歐美多所大學任教，一年前在美國加州死於一場車禍……”
宋巖目瞪口呆！
“你怎麼不吭聲，是不是有點糊塗了？”江城笑道。
“不……我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但是……樊小可的年齡看上去的確只有二十二歲，這怎麼解釋？而且我記憶中的的確確有這麼一個人，可以說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
“是慎獨的記憶吧！”
“對。”
“那你確定這些記憶都是真的嗎？”
“我……”宋巖張了張嘴，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慎初的口供錄音我全部聽過了，說實話，他的聲音裡充滿了虛構以及誇張的成分。你作為當事人或許聽不出來，但是我，一個在情報部門工作了將近二十年的老司機卻聽得清清楚楚。所以我並不相信他掌握了記憶移植技術，然後我又查了一下十幾年前他被美國醫學界封殺的原因，結果是什麼你知道嗎？”
宋巖搖搖頭。
“他當時在做一個腦外科手術的時候，第二人格突然跑了出來。平時碰到這種情況，第二人格都會以身體不適為由暫停手術或者換其他的醫生來代替。但這一次，第二人格卻選擇把手術做下去，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那為什麼沒有把他關進精神病院？”
“因為他透過了精神鑑定，而且是整整三次。所以，只能取消他的行醫資格以及剝奪研究權力，但卻不能把他關起來。既然這就是真相，那就說明他從來沒有進行過任何記憶移植的實驗，最多也就是一些理論基礎的研究罷了。而根據我們的情報掌握，目前世界上還沒有任何科研團隊進行過相關方面的人體實驗。所以，在沒有資金支援以及研究條件的情況下，僅憑慎初一人之力，我認為他是沒有能力做這種手術的。”
宋巖的手繼續顫抖著，“那慎獨的記憶又是怎麼到我腦袋裡來的？”
“這個……我現在也不好下定論，但記憶植入並非只有物理手段這一種方法。這方面的研究其實很早就有了，而且有一定的成果。比如在催眠狀態下，給實驗物件播放特定的畫面，然後透過語言誘導，讓實驗物件相信這些東西就是自己的記憶。”
“你是說樊小可就是透過這種手段讓我相信她是樊小可的？”
這句話雖然有點繞，但江城卻聽得非常明白，“沒錯，我是這樣認為的。你現在肯定會想為什麼樊小可看起來真的只有二十二歲，那麼我這裡有張照片，是那天她在S市機場過境時監控拍下來的，現在發給你看一下。”
手機上面跳出一張照片，開啟一看，宋巖一下就愣住了。
是一張樊小可的黑白正臉照，照片裡的她雖然看起來很年輕，但無論如何都不像是一個二十二歲的大學生，至少也有二十七八歲乃至三十左右了。但是，當宋巖確認她就是樊小可之後，再看下去就感覺她越來越年輕，最後的又變成了那個二十二歲的大學生了……
“是不是多看了幾眼之後，感覺又和以前一樣了？這就是記憶暗示的作用。所以只要她在你面前，你就會一直認為她只有二十二歲，哪怕別人已經看出異樣，並且提醒你，你也不會相信的。”
冷汗，自宋巖額頭上緩緩流下。
他萬萬沒有想到苦苦找尋的Claire就在自己身邊，這裡面到底是什麼鬼，她為什麼要這樣做，真正的目的何在？
“不過就算樊小可的記憶是透過你說的方法植入的，但慎獨的記憶，我相信是沒有辦法用這種手段複製進我的大腦。”宋巖想了想，說道：“因為裡面很多細節單單靠圖片和語言誘導是無法實現的，有些關鍵的資訊，我相信即使連樊小可都不知道。就比如SD的特工名單，她如果早就知道，那麼會採取更加簡單直接的手段，而不是像尋寶一樣，必須到了某個地方才會有發現。”
“這個我相信。”江城當然明白很多細節指的是什麼，有些男歡女愛的東西的確很難而且也沒必要去弄，“所以我才懷疑她這麼做的目的應該就是為了得到SD的掌控權。要知道你父親雖然很喜歡這個女人，但從未讓她參與過SD的任何事務。”
“那就是說她原本是想從我的大腦中挖出有關SD的資訊，結果失敗了才出此下策，對不對？”
“應該是這樣吧。不過這些都是推理，真相到底是怎樣的，還得你自己去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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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巖搖搖頭：“說實話，我現在已經有點暈頭轉向了。如果不是慎初將慎獨的記憶移植到我大腦中，那麼又是誰做了這樣的事情？對了，慎初還在S市嗎？”
“這正是我接下去想要告訴你的，你自首的當天，他就消失不見了。S市警方沒有查到任何關於他的出境記錄。我這裡也在查，有訊息會告訴你的。”
頓了頓，江城說道：“宋巖，整件事情我個人感覺就是為了SD的掌控權，還好最終是你得到了那份名單，要不然現在SD的走向就不好說了。所以，我覺得有義務給你保駕護航，畢竟SD在你手裡我很放心。”
“謝謝江頭。”
“和我客氣什麼，那先這樣，有什麼新發現再聯絡！”
掛了電話，宋巖轉過頭，就看見樊小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身後，這時候微微一笑，問道：“誰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