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腰將其中一個警察的制服脫下,迅速換到自己身上,然後把皮鞋和帽子也一併扒了,穿戴整齊之後,將武裝帶取了下來,在腰裡束好,轉身走出洗手間。
出門左拐就是樓梯口,而這個角度站在病房前的兩個警察完全能看到,但是直到宋巖從樓梯下去,身後也沒傳來任何呼喊的聲音。
顯然兩個警察以為是自己的同事,或者根本就沒注意。
而這時候,左腿上的傷勢終於無法再保持正常的走路姿態,宋巖瘸著腳往樓下走去,出了底樓徑直往醫院門口走,這時候汪語溪說道:“我已經看見你了,醫院門口沒有警察執勤,你可以直接叫輛出租走。宋巖,我知道你現在還被人監視著,所以我接下去說的話你聽著就好。”
宋巖微微點頭,同時加快了腳步。
“你上了計程車之後,就去海灣碼頭,我父親的一個手下在那裡等你。他叫明哥,為人非常可靠,可以幫你找一個安全的藏身之所。然後,如果我還沒暴露的話,會去那裡找你,到時候我們再商量後面該怎麼辦。”
宋巖點點頭,說了一句:“叫他準備一根電擊棍。”
“什麼?”汪語溪一愣。
“電擊棍,我有用。”
“好的。”
出了醫院大門,迎面就有一輛計程車駛來,宋巖招手停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然後說道:“我要紙筆!”
司機吃不準宋巖是什麼路數,但又不敢多嘴,拿起紙筆遞了過來,然後上上下下地打量他。
宋巖眼睛看著司機,在紙上默寫出海灣碼頭,隨即把頭轉向窗外,同時把紙筆遞了回去:“去上面寫的地方,不要說話,直接開車就行了。”
“是,警官……”
見宋巖說話的時候右手摸到了槍套上面,司機連忙點點頭,開車就走。
半個小時之後,計程車停在海灣碼頭上,宋巖付了車錢,剛推門下車,迎面就有一個中等身材的男子快步走了過來,到了跟前問道:“是宋巖嗎?”
“對,是我。”宋巖點點頭,同時仔細打量對方。
四十出頭的年紀,相貌看起來非常普通,屬於丟進人堆裡就認不出來的那種。不過他的眉眼之間卻帶著幾分淡淡的江湖氣息,滿頭黑髮,額頭上方大約一指粗細的頭髮卻是雪白顏色。所以雖然其貌不揚,卻讓人過眼不忘。
“我叫阿明,請跟我來。”說罷,阿明轉身要走,但被宋巖叫住了:“等等,你不會就把我藏在這裡吧?”
“當然不是,我車子就停在前面拐角處。”頓了頓,阿明又說:“這是大小姐吩咐的,怕暴露車牌資訊。”
這時,汪語溪的聲音響了起來:“沒錯,是我說的。宋巖,他就是明哥。”
宋巖點點頭,朝阿明伸出右手:“電擊棍!”
阿明一愣:“現在就要?”
“對!一會兒我要是暈過去了,麻煩你把我背到車上去。”
“呃,好吧……”阿明從後腰抽出電擊棍,小心翼翼地放到宋巖手裡,然後倒退兩步,有點不明覺厲地看著他。
啪!
宋巖毫不猶豫地按下電擊棍開關,隨即頂在了自己脖子上,電光一閃,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
睜開眼睛的時候,宋巖發現自己躺在一間沒有窗戶的小屋裡。
房頂上吊著一盞老式日光燈,燈光十分昏暗。空氣裡充斥著一股濃重的魚腥味,不是新鮮的魚,而是海產乾貨的味道。
宋巖翻身想爬起來,但是腦袋昏昏沉沉的,身上的傷痛也同時襲來,頓時咧咧嘴,又躺了下去。
嘎吱!
房門忽然一響,一個人影走了進來,“你醒了?”
不用睜眼也知道是阿明進來了,宋巖立刻明白屋子裡裝有監控探頭,要不然他不會來得這麼快,於是閉著眼睛點點頭,然後問了一句:“什麼時間了?”
“晚上九點。”
“我昏迷了這麼久?”宋巖心裡一算,居然超過了十二小時。
“是啊,任誰把電擊棍往自己身上來這麼一下,都得躺這麼長時間。告訴我,你幹嘛要這樣做?”
宋巖不答反問:“這是什麼地方?”
“安全地方。”
“我怎麼聞到了一股魚乾的味道?”
呵呵!
阿明笑了起來:“沒錯,這裡是一個專門存放海產乾貨的倉庫。放心吧,裡裡外外全都是自己人,絕對可靠。”
宋巖抬手在右耳上輕輕敲了敲,忽然一驚:“耳機你拿走了?”
“對,那東西已經沒用了。”
“為什麼?”
“因為大小姐也被人舉報了,現在正被FBI監控著,極有可能明天一早就會被送回國內。”
“那她……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呵呵!
阿明微微一笑:“你說呢?”
宋巖明白,小事肯定會有,但大事一定攤不上。況且以汪家的運作能力,分分鐘就把小事也抹平了,所以還真的不需要為她太過擔心。
只是把她牽累了,真的很過意不去。
“現在大小姐還不能和你聯絡,所以有些話就讓我來轉告。宋巖,你接下去準備怎麼做?如果只是想躲避FBI的追捕,那麼躲在美國還不如躲在中國。大小姐的意思是安排你偷渡回國,然後她想辦法幫你把這件事情解決掉。但是如果你還有別的打算,那麼在美國,我們能幫到你的地方就很有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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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確有一件事情要先去弄清楚,之後,你再幫我回國吧。”宋巖說道。
“那我現在能為你做點什麼?”
“我要一把槍和一輛車。”
阿明看著宋巖,至少有幾秒鐘的時間,才緩緩點了點頭。
“現在就要。”宋巖補充了一句。
“給我一個小時準備。然後……你不需要吃點東西嗎?或者,換一下藥。”
“你這裡有藥?”
阿明點點頭,起身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外邊走進一個中年女子,看長相氣質應該也是中國人,只是表情很冷淡,一聲不吭地幫宋巖換了藥又綁上乾淨的紗布,然後就轉身出去了。
一個小時之後,阿明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個黑色手提包,到了宋巖面前,把手提包的拉鍊拉開,一把柯爾特1911手槍露了出來。
宋巖把槍抓在手中,先把彈匣退了出來,見子彈是滿的,又把槍機拉開,槍膛裡是空的。舉到鼻子下面聞了聞,沒有火藥味,便問:“新槍?”
阿明點點頭。
新槍不會有案底,萬一有事也很難查出什麼線索。其實宋巖這裡有把警用手槍,但萬一留下痕跡,就很容易被人發現自己的行蹤,這也是為什麼他要換把槍的緣故。
阿明應該也是一個用槍的行家,因為備用彈匣他只配了三個。一般單人用槍,三個彈匣足夠了,多了攜帶不方便,少了可能火力會不夠。
“車子停在樓下,裡面還有兩套衣服,你看哪套喜歡就穿上。然後還有一本護照,也是剛剛幫你做好的。路上萬一碰上路檢,也好拿來應付。反正老外看中國人的臉都一樣,就算你的通緝令貼在旁邊,他們也未必認得出來。”
“謝謝!”宋巖由衷道謝。
阿明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片,上面寫著一個電話號碼,“這個地方我不會久留,所以你如果時間拖得過久,就打這個電話,我會找地方和你碰頭的。”
宋巖接過紙片,看了一眼,又遞了回去。
阿明知道他已經記住了,便點點頭:“那好,你自己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