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房的騷亂總算漸漸平息下來,但隨著宗族大會的逼近,徐家的氣氛卻變得更加波譎雲詭。在表面的平和之下,潛藏的暗流正在湧動。

與外界不同,法師之島除了新年以外還有一個重大的節日,是當地土著的風俗,每年的12月26日,要舉行隆重的“火神祭”。

民眾不分身份貴賤、錢財的多寡,都會在“火神祭”的當天,全家盡數出門。每個家庭會派出一人手捧法師之島獨有的植物“艾科”,由家族成員將其點燃,然後浩浩蕩蕩遊行於城市的大街小巷。

“火神祭”會從晚上18:00開始,到午夜12:00結束,這個過程中,“艾科”都不能停止燃燒,熄滅的火焰代表著隊火神的不敬,傳說會在來年帶來厄運,所以要求家族成員帶夠足夠的“艾科”,確保家中火焰萬無一失。

由於徐家老祖本身就是當地居民,這個風俗也被徐家上下繼承下來。

隨著民智漸開,和平歷214年的今天,這個千百年來的習俗,或許已經少有人還迷信其中的傳說。但作為一個盛大節日,喜歡湊熱鬧的人類當然不會放過,甚至一些外族的法師也會加入狂歡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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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同時也是宗族大會約定舉行的日子,按往年的安排來看,宗族大會會在“火神祭”結束後展開。今年又是十年一遇的特大會,按照規定,徐家老祖也要參與其中……

不過這些事情離普通民眾很遠,隨著深秋季節的過去,初冬的寒意慢慢襲來,法師之島的人們除了依舊在白日辛勤勞作,還又多了一個活動:在野外收割枯黃的艾科。

“這就是艾科嗎?”

平彤知道“徐天干”問的是自己,但並不想回答,沒好聲沒好氣地說道:“你自己不就是徐家人嗎?這種常識還要問人?”

“嗯,你說的是沒錯,”楊泉經她提醒才想到這一點,“但我離家出走的時候年紀還很小,之後又一直住在大城市裡,這方面的記憶有點模糊了也是很正常的嘛。”

平彤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算是初步認識了這個人,“徐天干”在平日裡的表現不像自己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那樣,飛揚跋扈、目中無人。他的個性除了嘴巴毒了一點以外,甚至可以說非常平易近人,對自己,或者對下人也好,沒有一點她熟知的法師的架子,唯一的愛好是喜歡看《圖解世界妖獸大全》。

雖然她的觀感發生了一點改變,但“徐天干”留給她的第一印象實在太過深刻,俗話說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每時每刻都在表演呢,還是在不知覺中壓抑著自己的個性。

“平彤,你是哪裡人,小時候都做些什麼?”

男人突然莫名其妙地發問。

他們兩人此時在四房大宅附近的一處公園,這已經是連續第四天來這裡了。“徐天干”由於失去了參加宗族大會的希望,像是有點自暴自棄,不但不再鍛鍊徐希月、徐天明,自己也沒一點修煉的意思——至少平彤沒看過這個男人修煉,每日就像退休老人一樣看看報紙,逛逛公園。

她突然想起他的身世,年幼的時候父母雙亡,傳說正是自己公公、婆婆下的手,一絲憐憫之心從她心中升起:他在外修煉了一身本領,回來肯定是想為自己地父母討回一個公道的吧,現在卻莫名陷入了這種事情……

“我也是平民家的小孩,以前的時候住在白銀城外的濱之野,我家裡是普通的農戶,父親和母親都是農民。他們工作時,一般像我這樣的小孩也要過去幫忙,‘玩’什麼的,根本沒有這個時間。”

“為什麼要加個‘也’字啊?我可不像你,是正宗貴族人家的後代呢。”

果然,這傢伙的性格還是很惡劣啊。

楊泉折下一株他以為的“艾科”,“我從小的時候,活到二十多歲,都沒有發現自己有修煉的天賦……”

“哼!”平彤以簡短的一個字表達了自己對這番話的態度,在她看過的資料中,“楊泉”今年才25歲出頭吧?二十多歲才開始修煉?也就是說,過了2、3年已經到達了這個程度?那已經不能永天才來形容了,只能說是神仙,或者妖怪。

她不知道,這個“徐天干”在這件事情上沒有說謊,他修煉的時間甚至比“2、3年”更加短。

“很小的時候我住在孤兒院中——我是說我離家出走之後,在那樣的環境下,活著已經十分的不容易,漸漸的把出生以來的事情忘了,連母親的樣子也記不起來……”

這傢伙是在博取我的同情嗎?平彤心裡暗想。

“最近,我開始做夢……”

走到月湖灣邊的一處短橋時,楊泉突然轉頭,神情奇異地望著女人,“平彤,你是因為什麼原因嫁給了徐天青,又是為了什麼原因……活著的呢?”

女人怔怔地停下腳步,抬頭望向站在短橋臺階上的“徐天干”。

男人的影像有點模糊,好像有一個影子附在他身上,不知處於什麼心情,她吐露出了心中的真實想法:“因為我要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還要比其他人活得更好!”

一種情緒擊中了楊泉。就像百萬光年外的彗星渡過漫長虛空的時間,突然來臨到這個世界,衝入大氣層,第一次融化了自己冰冷的尾翼,開始燃燒、墜落……

我也是,想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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