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門口旁的鬧市集距離樂宮頗遠,來時秦風還願意揹著莊休,但返回時,秦風嫌莊休礙眼,巴不得他早些消失,哪還會去背他,沒有打罵他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於是,精疲力竭的莊休拖著疲軟的身軀,像塊抹布似的,一路拖拖拉拉,要死不活的來到秦風口中不錯的酒樓。

這家酒樓的牌匾上用金色塗料寫著狂放草字——“一條龍酒樓”,酒樓上下共兩層,外飾平庸,但比起那竹竿子建成的簡陋面攤子要強上許多,起碼可以遮風擋雨,只是店門外,門可羅雀,走入店內後,裡面也是冷冷清清,沒有幾位客人。

三人選了一樓一張臨窗的黃木桌。

等秦風殷勤地抽出凳子,讓施夷光坐下後,一個穿著藍灰麻衣的中年人來到三人前,問道:“客官吃點啥?”

莊休和施夷光將目光投向秦風,畢竟他們是頭一次來,也不知這家酒樓的特色是什麼。

“有酒嗎?”秦風問道。

中年人點頭,回道:“佳釀甜米酒。”

“來半鬥米酒,再來隨便來幾個拿手小菜和一疊熟牛肉。”

中年人將要求記下,給每人倒了一碗熱茶後,就徑直去了廚房,許久沒出來。

莊休等中年人離開後,打量起“一條龍酒樓”的其他食客,推測出這裡的菜品可能不那麼可口,因為這群食客面目冷淡,皺眉而食,完全將這裡的食物當成了充飢的必需品,而非是那些令人眼前一亮的美味菜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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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還有些許人離開時,菜盤子裡的菜幾乎沒少。

對此,莊休暗暗搖頭,向秦風問道:“秦哥,你娶妻了嗎?”

秦風老臉一紅,撥弄著手指道:“還沒,我想著先做出一份事業,然後再......”

莊休打斷秦風表露心聲,說道:“別扯有的沒的,找不到老婆就找不到,一個老光棍還死要面子,真是臭不要臉!再說,你到現在都娶不到媳婦,你心裡沒點數嗎?”

恢復精神的莊休怨念爆發,將秦風說得一愣一愣,他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一旁的施夷光倒是饒有興趣地看著。

莊休將七大姑八大姨那套“不結婚就會死”的恐嚇一字不落地說給秦風聽,只是正說到興頭上時,他的飛鴿一顫,有人給他發消息了。

聶天賈:“吃飯了嗎?”

莊休回道:“正在吃,你吃過了嗎?”

聶天賈:“吃過了,一會一起回去?”

莊休:“OJBK,就在你書攤邊匯合。”

聶天賈:“???”

莊休趕忙回道:“沒什麼......不見不散”

聶天賈:“不見不散”

一旁的施夷光大概是瞧見莊休在使用飛鴿,就好奇地問道:“誰?”

莊休回道:“聶天賈”

“幹什麼?”

莊休眉頭一皺,但還是回道:“約了我,一起回蒹葭城。”

“哦,這樣啊......”

接下來,三人無語,各自漫不經心地望這

望那,打發著時間。

等了片刻後,中年人從後廚端出菜盤,將五六個賣相一般的菜品放下,又從一側的木櫃下的大酒罈中盛了半鬥米酒遞給秦風。

“菜齊了,慢用。”

中年人正要走時,莊休卻突然開口問道:“不是說你們店有特殊的‘一條龍’服務嗎?”

中年人點點頭,回道:“我就是那條龍......”

“......”

大概是擔心莊休等人不信,中年人還特地解釋了一番,說是跑堂、廚子、掌櫃都是他一人,哦不,是他一條龍包辦的。

莊休嘴角抽了抽,夾了一筷子不知道它生前是什麼蔬菜的蔬菜放入口中,就瞧見施夷光緊盯著中年人有些熟悉的面孔,恭敬問道:“店家的名號是?”

中年人瞥了一眼施夷光,突然挺起胸膛,雙眸遙望遠方,眼內藏著星辰大海,然後滄桑道: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龍傲天是也!”

“噗!”

“咳咳咳~”

莊休大驚失色,口內的蔬菜更是嗆到了咽喉,引起一陣咳嗽。

而中年人瞥見莊休聽到他名字後有這麼大的動靜,就問道:“小子,聽過我的名號?”

莊休將頭搖的像個撥浪鼓,忙擺手道:“不敢、不敢、不敢...沒聽過、沒聽過...”

中年龍傲天狐疑,卻自顧自地開始回憶起他年輕時的往事,

“那年,我鮮衣怒馬,縱橫江湖,喝最烈的酒,打最野的狗......後來,我厭倦了江湖的紛爭,過膩了打打殺殺的日子,就在周御書院開了這家‘一條龍酒樓’”

中年龍傲天說完,悵然地端起客人的米酒,狠狠灌了幾口,一抹嘴,邊往後廚走去邊說道:“你們與我有緣,今兒多送你們一疊花生米!”

莊休喘過氣來,不再咳嗽,卻瞧見施夷光和秦風兩人嚴肅了不少,一聲不響地吃起味道一般的菜餚。

莊休見狀,也不再說話。

結束晚餐後,三人在“一條龍酒樓”的門口分道揚鑣,秦風說是有急事,就不送施夷光去學院的大門處了,至於莊休,秦風好像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他護道人的身份,丟給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後,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路上,不怎麼好看的莊休和很好看的施夷光走在一起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所幸大家都是讀書人,沒有發生什麼見色起意,流氓上前來調戲施夷光的狗血橋段。

一路平安地來到了聶天賈的書攤前。

此時,聶天賈正背靠椅子,像是一尊木偶一動不動地觀察這人來人往,為他的小說創作積累素材。

“聶天賈!”

莊休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緩過神來,看見莊休和莊休身後的施夷光問道:“你們怎麼在一起?不是有各自的任務的嗎?”

莊休覺得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楚,就隨口說道:“路上碰上的。”

聶天賈沒再細究,站起身來,領著二人來到門房的那間刻有傳送陣的密室裡。

密室裡,“黃圖哥”黃明揣著記賬本,在瞧見三人上門後,準確喊出他們的名字:“聶天賈,施夷光,莊休各欠一百贊,算上這次,就是每人兩百了!”

然後也不等莊休等人表態,強制啟動傳送陣,一閃光後,四人來到蒹葭城的正門。

正門左側的長明燈下,藏匿於陰影中的張時鼎的眸子晦暗莫測,在瞧見莊休出現後,突然露出笑容,問道:“你們有沒有遇上......什麼奇怪的事?”

聶天賈三人搖頭,莊休猶豫一會後,也搖了搖頭,畢竟自從來這裡後,遇到的每件事都透著古怪。

也就見怪不怪了。

“沒有嗎?”張時鼎沉吟一會後,說道,“你們先去後院,一會聊聊你們這幾日的學習境況。”

四人朝張時鼎施了一禮,伴著黑夜來到了後院。

後院散坐著甲班的學生,而惠施瞧見莊休來後,朝他一笑,算是打過招呼了。

接著不遠處的水井邊突然雷光閃爍,不少窄細的藍色電弧張牙舞爪湧向井內,發出巨大的聲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代理班長朱嘉站起身來,儒家輔導班小輩中第一人的身份足以讓他瞭解諸多內幕,他清楚甲班學生如今的處境,所以在發現這極具攻擊性的法術後,他立即喊上所有人,聚成一團,同時警戒地往水井邊移動。

他望著被藍雷繚繞的楊朱問道:“發生了什麼?”

楊朱將蔓延在空中的藍雷收回,指著水井不悅道:“水井裡有一條魚。”

“有魚?”朱嘉眉頭一皺,一般農家鑿出的水井都會放入一尾魚,一是檢測這井水是否適宜飲用,二是防止有人投毒,避免造成重大慘案,所以周御書院的水井出現一尾魚,實在正常不過,他甚至覺得該多養幾條,畢竟外界對甲班都虎視眈眈的。

這關係性命的水源不得不重視!

楊朱說道:“你過來瞧瞧就知道了!”

朱嘉湊到井水邊,往下望去,井壁邊嵌著某種晶片,可以匯聚盈盈月光,將整口水井照亮。幾臂的距離下,一條兩掌長的金色鯉魚長著魚須,如在空氣中一般遊動,而它的身下倒映著的接近圓滿的皎月。

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有什麼奇怪的嗎?”朱嘉問道。

楊朱指著右手衣袖上一灘水漬說道:“這條魚,朝我吐口水!”

“嗯?”朱嘉書讀百卷,卻也沒上過如此怪異的事。

這時,張時鼎突然從黑暗中現身,笑道:“楊朱,這是好事,你該高興,這條魚的來歷可不一般,在周御書院建立初,諸位聖人都給周御書院留下一些寶貝,這一尾金鯉就是道家道祖留下的,起初它就一指那麼長,幾百年下來,才長成如今這麼大。”

張時鼎瞧了一眼楊朱沾水的衣袖後,繼續道:“這位金鯉魚是大道靈物,其他功用暫沒發現,不過它會朝‘道子’噴吐井水,以此來確認那人未來在大道修行上的成就。周御書院二百多屆下來,書冊上有記載的,得此福源的也不過一兩位,且最終在道家取得了傲人的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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