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周讓小方立即返回住處,隨後自己獨自一人潛去了布條上倖存者留下的地方。

小方不知道發什麼了什麼,但瞧莊周凝神蹙眉的樣子就知道應該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他不敢繼續打擾莊周,很是乖巧地按照莊周對他的吩咐離開了這裡。

莊周四處望了一望,因為摸不清楚到底有沒有人在附近盯著他,他也不敢貿然行動,特意前去黑風嶺,逛了一圈確認沒有人在後面跟蹤後,他才用土遁之術掩蓋掉自己的氣息,小心翼翼地往布條上記載的地方行進。

屏氣凝神,悄無聲息地來到了一處長滿野草的房屋,只是這房屋外的野草長勢奇怪,若是乍眼一瞧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可湊近了瞧就會發現這野草藤蔓特別嶄新,枝葉也異常嫩綠,完全不像是這個歲數的藤蔓應該有的樣子。

莊周趁著無人,悄悄地快速摘下一片葉子將它揉捏碎再放到鼻下一問。

果不其然,這清草葉子沒有一點草木芳香,其味道如水一般寡淡無味,若是經過風吹日曬、寒暑洗禮的草木都會有濃烈的草木味道,只有那些用術法催生的草木才會如此無味。

那麼為什麼一間荒鎮的物資需要術法召喚出來的植物來隱藏遮掩呢?

這裡面要是不藏匿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莊周是萬分不信的。

倖存者所留的布條上也就記載到這就戛然而止了,他沒有本事和勇氣繼續追捕下去,所以就寫了秘密字條交給莊周,若是他有心去檢視的話,大可以前去,若是無意,那麼就將布條視而不見即可,也沒有什麼必須去勘察的必要。

其實,如果此刻莊周肉體內的靈魂神識還是莊休的話,他大概會直接無視了這字條......也不一定會完全無視,說不定還會同流合汙越他們一起分一杯羹,反正在他冷漠的認知中沒有固定的認為人天生就高人一等,人可以吃獸,那麼獸也理所當然地可以吃人,只是瞧這雙方誰更強勢些罷了。

但此刻肉體內的靈魂是莊周,他無法做到與野獸那般感同身受,只覺得這樣的變異的怪獸不應該出現人間,更不應該傷人,至於人吃野獸的事他認為這是天綱秩序,就像貓捉老鼠,蜻蜓吃蚊子一樣,是天地不可忤逆的順序。

要是天綱被顛倒,老鼠吃了貓,蚊子吃了蜻蜓,這天下可就打亂了。

莊周就是需要恢復人間這樣的秩序,才義無反顧地來到這裡,試著想要一探究竟。

...

莊周在這間屋內外潛觀察了許多時間,過了一會,遠處的地面傳來一陣震動,將莊周面前的小石子都彈得飛起,撞在莊周的臉上。

接著,莊周驚訝地發現這震源竟然就自己的身邊,甚至可謂是近在咫尺,莊周用術法掩蓋自己全身的氣息,身體也融入土壤,兩隻睜開的眼睛則化作兩株黑漆漆枯萎的草耷拉在附近的草叢中。

震動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入眼的一隻赤面黑毛,與身邊那五十年齡樹木等高的巨大山魈,且林子中的猴子本來就與人有些相似,而這山魈的面目則幾乎與那些長相比較粗獷的人樣貌相同,甚至可以說一些人的樣貌還沒有這山魈的模樣俊俏。

兩株黑漆漆的“小草”目不轉睛地望那山魈,而獸類的五感都幾倍長與人類,這山魈也不例外。

山魈隱約感知到了身邊有東西躲著,就朝莊休藏身的方向連聲嘶吼,那音浪都折斷了它面前的幾棵樹上的細小枝條。

莊休不由得精神緊繃起來,不知為何,他知曉自己的戰力在這山魈之上,但現在這樣偷偷摸摸地隱藏總讓他心中覺得有些緊張異樣。

山魈連續的吼聲終於惹來了背後之人的關注,有兩個人從樹頂上爬下來,跳躍到山魈的身上,隨後往山魈怒吼的方向,也就是莊周藏身的方向走來。

莊周仔細盯了這突然出現的兩人一眼,發現這兩人竟然才長境修為,和幾乎沒有修為的人差不多,還是擺脫不掉凡人的稱呼,就算是在修行路上,長境的修士也才等於邁入了一個腳趾,長境對於修士來說,有和沒有差不多,還不如那山魈厲害呢,莊周觀察了一會,發現這山魈反倒有師境的修為,加上野獸軀體蠻橫,其戰力倒是尊境初期的水平。

那兩個長境的小修士在草叢裡來回找了一會,發覺不了什麼異象後,就準備離開,但山魈依舊朝那方向嘶吼著,不肯聽他們的話返回。

於是,這兩個長境修士,一個爬上山魈的後背,抓起之前被山魈黑長毛髮說覆蓋的項圈,重重一拉,那山魈像是受到了了什麼痛苦一般,面容五官都擠成一團,另一修士則取出長鞭開始一下一下抽在山魈身上,但山魈的皮厚,那鞭子的威力一般並不能對山魈造成什麼太大的損傷,反倒是鎖在山魈脖子上那個藏著陣法的項圈威力

無窮。

項圈內的陣法運作了一陣,讓山魈老實了下來,雖然它的眼神還瞥向莊周隱藏的地方,但它知趣地沒有再叫喚了,這樣的皮肉之苦,它能少受一點就少受一點。

等兩人牽著巨大的山魈進去,莊周心中悄悄松了口氣,現在他算是明白為什麼六藝中的御藝修士的五感為什麼這麼強了,也因此理解了其他五藝為什麼看不起御藝修士,實在是因為御藝的修士和野獸主修的五感有著太大的相似之處,這就讓其他的修士有些歧視他們,畢竟一個人修煉的方向竟然和獸類相同,這實在有些丟人類修士的顏面。

莊周繼續在草地中潛伏,等到並沒有白日貿然闖入的打算。

過了一會,之前進入屋子的兩個長境修士走了出來,莊周也慢慢利用土遁之術朝他們的方向移動。

莊周此刻與他們二人相近的距離足以聽到他們放了悶屁,還能準確地分別出是誰悄悄放的。

莊周瞧見他們走進一間屋子,那屋子外也有野草掩蓋著,且陣外好像還有兵家的什麼陣法存在,能夠讓人第一時間忽略掉這所屋子,就是莊周一個恍惚愣神的功夫都險些再也找不到那將屋子。

“這陣法真是玄妙。”

莊周不由得感嘆一聲,隨後靠近屋子,想要探查屋內到底有多少人。他故意丟一個石子砸向屋子的門,發出咚一聲聲響。

那屋子的房門也很快被開啟,莊周立即屈指一彈,將一小撮火焰彈進屋子,他都已經做好了準備,若是一會屋內出來子境的修士,他就立馬回頭,絕不含糊猶豫,至於這地方藏著什麼秘密,他再也不願探查,現在的莊周根本就沒有實力與子境修士正面抗衡,他現在還需要履行與施夷光之間的約定,絕不能在這起步沒遠的距離就栽跟頭,這是他不願見到的。

等屋內的火焰點燃桌椅,並在臺上油燈的傾倒助燃下,原本小小的火焰瞬間燃燒成大火勢,屋內的人被濃煙給嗆得跑出了屋子。

莊周心中默數計時,在確認好了屋內所有的人都跑出來後,莊周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勢將逃出屋內的四人點穴按暈倒,隨後水術大作,將屋內的火焰全部熄滅,同時借木術來消除濃烈的煙霧,避免這地方的人知曉這邊的動靜。

他拖著四人回道屋內,將門緊緊閉上,隨後先解穴喚醒其中一人,用手按在他的喉嚨上,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在這做什麼?”

那人似乎沒料到自己做這麼工作還會有這樣的危險,還會被人給綁架威脅,然後他聯想起自己之前聽聞的傳說,說是在這種時候不管自己怎麼回答都會被人殺掉的,於是他一個大男人竟然眼角噙著淚水,帶著哭腔道:“你...你該不會想要殺了我吧?”

莊周搖頭,擺出人狠話不多的模樣,說道:“這取決於你的回答,要是你的回答不能讓我滿意,那麼你應該自己的下場!”

“我說,我說,你問我什麼我都會如實回答的,求求你不要殺我。”那人哀求道。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那個被嚇破了膽的人立即知無不言道:“我們本來是這裡的村民,後來黑風嶺的野獸們實在太多了,於是大部分反的村民都離開了,只剩下我們幾個年輕人還留在這裡......”

莊周瞥了一眼說話之人的花白鬢角,也不知道他何來的勇氣說自己是年輕人。

“等鎮子裡的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時間,我們幾個年輕人誓要與鎮子同存亡,就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時時刻刻戒備黑風嶺下山而來的怪獸......”

莊周打斷這個絮絮叨叨說個不停的老年人,他又不是來聽故事的,沒必要將過去說得那麼冗長,“說重點。”

那自稱年輕人,實則是老年人的村民砸吧了一下已經掉落得只剩下屈指可數的牙齒的嘴巴,進入重點道:“在我們堅持了很長的時間後,鎮子裡來了另一幫年輕人,他們的修為不俗,都是能飛天的那種,他們三下五除二就將鎮子裡的野獸全部束縛了起來,統一關在了籠子裡,還給他們每只野獸脖子上都套了項圈,然後他們瞧我們年輕又孔武有力,非但傳授我們修行的法門,還教我們怎麼去駕馭那些野獸......”

莊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訊息,這老人口中說的有許多能御空飛行的修士,大概就是藏在此地背後的勢力,而能出動這麼多御空的修士,莊周想他們應該就是八王朝的人。

“那些能御空的修士呢?現在在哪?”

“他們在這裡清理了野獸再將御獸的手段交給我們後就離開了這裡,現在就留下兩三個人駐守此地。”

莊周點點頭,趁其沒有防備,一掌拍暈了老人,隨後召喚醒下一個人將同樣的問題問向他們,幾番確認後莊周離開了這裡。

據他們那些人所言,這洞穴內還有四名以上的能夠御空的修士,還有一些其他的人在地下的兵工廠裡製造新的獸兵,而且出人意料的是,莊周之前以為那裡面的人都是八王朝的,可後面從那人得知,那些修士竟然不全是八王朝的修士,因為他們說他們瞧見好多人都取出飛鴿使用,甚至還有好些人都操著燕地本地的口音,這個訊息對莊周來說實在是一個不怎麼好的訊息。

他都不知道燕地的學院和八王朝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聯絡關係。

思量一番,莊周還是決定進去一探究竟。他來到地洞的屋子,按照他們所說的咒語,開啟的大門,莊周屏息凝神潛入其中。

屋內空無一物,地上鋪著滿滿的石板,莊周按照他們那些人說的,在右上角的第三塊石磚上敲了敲,發現其空心後,按下機關,石磚自己開啟,一個漆黑的洞口出現在莊周面前。

洞口還刮著風,風裡帶著血腥味,不過這血腥味不是人血的味道,就是混雜了多獸血的腥味,這味道和之前那些老人身上的味道差不多。

莊周悄悄潛入,走過長長的隧道後,他瞧見了震驚難忘的一幕。

逼仄的隧道走出後,一個巨大的石窟出現在他的面前,石窟重要的立著一根巨大的石柱,上面疊著像是烤肉串一樣的怪獸屍體,每一頭怪獸的體型都極為龐大,且物種也極為豐富,像是山魈、鷹隼、巖甲蛇等山林比較常見的異獸都死在其上,莊周再定睛一瞧,發現石窟內有密密麻麻的壁龕,這壁龕內每一格都裝著一隻怪獸,怪獸的頸脖處也都鎖著一個陣法項圈,有些怪獸睜著,有些著閉著。

莊周突然之間似乎明白了什麼,這石窟中間的石柱堆積的怪獸屍體並不是為了裝飾好看或是其他的什麼惡趣味而搭建成的,它存在的目的也是為了讓石窟壁龕上的怪獸聽話,進行威懾的作用。

莊周試著放出神念去感知石窟內還有沒有其他的人,但神識一旦放出就有五感敏銳的怪獸感知到了他,取出紛紛扭頭朝莊周的方向望去。

只是這些野獸瞧見莊周卻並沒有任何表示,也不嘶吼提醒石窟內的人,反而默契地保持緘默,如何也不發出聲音。

莊周收回神識,石窟內僅生活三人,似乎憑藉他的武力便可隨意制伏,但他還是沒敢的輕舉妄動,畢竟那不下千隻的怪獸就在壁龕內站著,雖然現在看起來他們不願意攻擊自己可保不準它們什麼受到了石窟內的人的勸告就選擇來剿滅他。

莊周開始悄悄往後退去,但等退到一半時,莊周突然發現今日也許是進入這地洞石窟的唯一機會,之前屋子裡面的那些人醒來後一定會將今日發生的事告訴給石窟內的人聽。

石窟內的人也一定會因此加強戒備,到時候自己再進來這裡可就麻煩了。

原本後退的莊周又重新走了上來,盯著石窟內的一大堆怪獸屍體,從乾坤袋中取出袋子裝取齒骨和怪獸眼珠。

也是在這時,之前沒有因神識而發覺莊周的怪物也都發覺了他,並開始朝他嘶吼咆哮。

起初,莊周還覺得棘手,不知道該拿他們怎麼辦,但很快莊周就發現,石窟內早已經對怪獸胡亂咆哮的事習以為常了,而且像這種一獸鳴而群獸跟鳴的事並不在少數,他們三人依舊在石窟內做著自己的事,沒有理會怪獸們的咆哮。

莊周心中的緊張漸漸消散,確認石窟內的人好像不願意搭理這邊後,就繼續裝石窟內處理好的怪獸的齒骨和眼珠,那身邊的獸吼在此刻反倒成為了替他加油助威的號子。

莊周有便利的乾坤袋,一袋子轉滿後就立即換一個袋子,最後硬是掏空了一座小山,直到乾坤袋內的袋子都不夠用了,他才收手,準備離開這裡。

而石窟內的三人大概也是聽夠了怪獸們的吼叫,其中一個人隨後射出一直銀白色如牛毫一般纖細的銀針,將它刺入其中一隻怪獸的項圈上。

那咆哮地最賣力的怪獸身體一個抽搐,就從壁龕上跌落下來,其他原本還叫喚的野獸也都停止了喊聲。

殺雞儆猴的道理在任何動物上都適用。

石窟內的三人開始閒談,似乎是在談論今日石窟內的怪獸們怎麼會突然躁動起來,是不是有什麼人進來了?

其中一人漫不經心回道:“怎麼地方怎麼可能會有人來?參加春秋大比的不可能是學院的人,只有咱們八王朝和江湖上的人。至於江湖上的人就算給他們瞧見了也沒有關係,難道他們還敢和我們八王朝作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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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人也說道:“你太多心了,這石窟裡的所有異獸都已經馴化地差不多了,再過一兩月就要出籠使用了,不管是誰發現了都沒有用,尤其是你真的以為我們能夠在沒有別人認可的情況下,在人家家裡這麼為所欲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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