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周也不是什麼正理正法的大聖人,沒有必要對自己的師兄那麼嚴格。

說到底人也都是雙標的,專莊周在這個時候也不例外,嚴以律己,寬以待人的道理嘴上說著容易,但實際上做起來可是難度重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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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周跟在燕夫人和蘇秦師兄的背後進了她的寢殿,他們兩人在前方有說有笑著,而莊周卻只能不斷望東望西來打發時間。

房屋新舊不一,最新的房梁上面的紅漆乾淨嶄新的如同昨日剛渡上的一般,至於老舊的則完全不同,上面的痕跡斑駁就好像行將就木的老人幹皺的面龐一般,讓人瞧不清原本的真容。

縱觀燕學院的歷史,他們學院的明君和能臣從未在同一朝代中出現過,要麼是明君沒有得力的能臣幹將來輔佐自己;要麼就是志士大將遇見了昏君當道,一身抱負學識難以得到實現,也不知是不是燕學院時運不濟,造化弄人,千百年燕學院還是在這種不上不下中沉浮,所幸的是春秋大陸這些年來並沒有發生什麼大的戰亂,不然燕學院還是很難在這片大路上生存下去。

進入宮殿,於燕夫人先行的婢女們已經將晚宴準備妥當,莊周他們只要入席即可。

“莊小兄弟這一路來辛苦了,快些入座吧。”燕夫人終於捨得將視線從蘇秦身上移開,朝莊周說道。

“謝燕夫人。”莊周客氣道。

這一路上莊周並非刻意偷聽蘇秦師兄和燕夫人說話,且他們也沒有刻意隱瞞,莊周聽著他們談話,都是家常話,並沒有什麼出格的言語,可越是這樣莊周越是驚訝他們之間的關係。

一個王宮內的娘娘會願意隨便與人嘮家常嗎?顯然是不會的,只有那些獲得了她的認可的人才有機會這麼近距離的聊這麼親密的話題。

莊周都開始覺得自己在這有些多餘了。

等了入了席,燕夫人揮退身邊所有的婢女侍從,又親自給蘇秦到了一杯酒後,厚此薄彼道:“莊小兄弟別要拘束,在這就當在家一樣。”

莊周點點頭,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這燕夫人是不是太明目張膽了些?竟然就只給蘇秦師兄斟酒,也不怕被有心人偷窺見,再將這些秘事給上報上去,到時候燕夫人還有蘇秦怕是都要受到不小的懲罰。

燕夫人似乎發現了莊周面色有些異樣,猜測著莊周是不是因為自己沒給他斟酒的原因,就說道:“你蘇秦師兄和我說過關於你的事,說你不喜歡飲酒,我也就沒有給你斟酒,免得你在心裡埋怨我說我灌你酒......”

這下,莊周倒是吃了一驚,他沒想到蘇秦師兄會將這些事也都說出去,真不知道燕夫人與蘇秦師兄到底好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酒過三巡,燕夫人的境界一般,才尊境修為左右,比莊周都還低一個境界,加上蘇秦師兄和她都沒有刻意用修為去解酒,所以沒一會的功夫他們兩人就都醉得滿臉通紅了,且兩人之間接著酒意在不知不覺間將位置越挪越近......

莊周覺得自己要是再留在這裡,就和這屋內燃燒著一樣礙眼了。

“我出去解解酒。”莊周起身離開屋子,他雖然滴酒未沾,但在屋內一直受著燕夫人和蘇秦師兄的酒氣,多少也有些被燻暈了,更重要的是莊周需要讓出空間給屋內氣氛越來越旖旎兩人騰出空間來。

燕夫人和蘇秦置若罔聞,壓根沒有搭理他,就是聽見關門的響聲時,他們兩人才回過神仙來,發現莊周已經不在屋裡了。

然後他們就繼續他們兩人之間的事,依舊不在意莊周的去向。

莊周走出門外,尋找著迎面吹來的風的方向,找到了一處僻靜無人的地方,莊周吹風散去身上難聞的酒味,順便眺望遠方,感受著燕地太學府獨有的夜景。

城門外的稻田裡,蛙聲似海,那動靜在周御書院和招賢館的京畿之地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莊周享受這份靜謐沒多久的時間就被一人從黑夜中走出來的人給打破。

那人一身青衣,手上沒有拿著兵器,瞧見或是找到莊周後,那人問道:“莊周?”

莊周再瞧來者這架勢就知道他又是來比武切磋的人,有些不耐煩道:“你們是不是也是來切磋比武的?”

青衣人點點頭,說道:“聽聞莊道友連敗秦開和田光兩人,所以技癢難耐,想要切磋一番。”

莊周擔心自己打鬥的動靜會打擾到蘇秦師兄和燕夫人,就指著內城外的天空說道:“我們出城打。”

青衣人沒有拒絕,和莊周一起飛到了內城外的農田上。

兩人交手,那修為的光芒就好像燦爛的煙花一般不停綻放,外城門深夜不眠的遊人佇立在城門外,看得熱鬧,城內太學府的人習以為常倒是沒有特別的關注,大都在原地猜測了一會打鬥者的身份就各自離開了。

反倒是太學府內那些

子境的修士倒是異常關注這場比試的勝負,因為與莊周對陣的那個青衣人是太學府排名第一的劇辛。

兩人打到城外的凡人們都上了兩次廁所,昏昏欲睡得不行時才偃息旗鼓,停手分了勝負。

只是這切磋結束後,莊周也好,青衣人也罷,他們都沒有再多說一句,而是各自離開。在附近密切關注,但畢竟不能親眼所見的太學府們的修士們也無法具體判定他們兩人的消耗或是傷勢如何,加上他們不說話,子境最終也很好奇到底是太學府的天之驕子力壓那與蘇秦同門的師弟,還是來自鬼谷的莊周更勝一籌。

蘇秦回燕地是驟然有子境的修為,換誰也都會好奇,所以在蘇秦回燕地後不久,就有數不清的人向蘇秦詢問他到底師承何處。

而蘇秦不像莊周被鬼谷子師尊嚴令禁止不準說自己來自鬼谷,更不允許說鬼谷子是他的師傅,所以蘇秦可以沒有任何顧慮的說自己來自鬼谷,太學府們的修士倒也是不懷疑,畢竟到了子境,一言一行都有無數雙看不見的眼睛盯著,像這種胡亂認師門的事更容易傳入別人的耳中。

因此他們在等了數日,發現蘇秦沒有被鬼谷的人斬殺後,他們也就相信了蘇秦是鬼谷下山的弟子,現在蘇秦與莊周互相稱呼師兄弟,那麼所有人也都理所當然地以為莊周也是鬼谷的門生,不然又何以用師兄弟想稱?

但現在鬼谷弟子與太學府的第一席劇辛切磋了一場,這場切磋的勝負直接關係到他們對蘇秦這人的戰力衡量,若是鬼谷的莊周敗與劇辛,那麼一切都好說,蘇秦的戰力應該不至於誇張到無敵於同境修士,甚至哪怕劇辛、莊周兩人甚至是打平了,太學府的修士不會太過在意。可要是出現了最糟糕的情況,這場切磋是莊周勝而劇辛負,那麼一直“深藏不露”蘇秦的實力就需要他們好好來考定考定了。

莊周飛回內城之後,本想著立即去知會師兄一聲,他需要先返回客棧休息,但等他來到燕夫人的寢殿門前後,他聽見屋內的動靜,也就將伸在空中的手給收了回來,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裡。

一路御空,莊周體內氣血翻湧,與劇辛的切磋雖然沒有什麼見血折骨的外傷,但內傷卻是有不少,諸多經脈都被劇辛的經脈給打得瘀血凝固堵塞,狀態很是糟糕。

回到客棧,因為客棧有門禁的關係,所以莊周是破開自家二樓的窗子才進去的。

跌跌撞撞,踉踉蹌蹌地到床邊盤腿坐下療傷......

夜半,正整理著粗布衣的蘇秦從燕夫人的寢殿內走出後不久就被一群人給“請”到了一處秘密的地方,也許是他們知道蘇秦的修為不俗,所以這一路上,他們也還算客氣,只是要求蘇秦跟著他們即可,並沒有其他什麼出格的行為。

一行人御空來到了隱秘之地,那群“護送”蘇秦過來的人退下,給他們騰出說話的空間來。

蘇秦望著面前只剩下一人背影道:“是你?你找我來有什麼事?”

有小燕王之稱燕易,他的情況與周御書院的周幽情況大同小異,同的是他們兩位年輕的小輩都已經開始接管學院的大小事宜,異的是老周院長已死,而老燕院長只是撒手不管去享受他人生的晚年罷了。

太學府的精神支柱始終沒有倒掉,燕易肩上的擔子始終沒有完全壓在他的肩上。

燕易轉過身來,不悅地瞧了一眼與自己母親差不多年齡的蘇秦,說道:“最近學院裡流言四起,說是你與我母后有染,這事你怎麼看?”

蘇秦心虛,不敢回答,

燕易重重哼了一聲,直奔主題道:“你從未出手過,我們也不知道你的實力到底如何,但是你要知道的是太學府並不缺一個子境修士,所以你最好有自知之明,撇開自己與我母后之間的關係。不然......”

“有死無生!”

燕易似乎覺得這樣還足以嚇唬到莊周,便陰沉下語氣,用陰冷的聲音說道:“我知道你是鬼谷的弟子,白日的時候你也瞧見的你的師弟大展神威了,也清楚一般的子境修士圍堵你,不一定能纏住你,就更別提將你斬殺了......”

燕易走到蘇秦的面前,說道:“可若是有需要的話,為了王族顏面,我會殺了母后!”

蘇秦心肝一顫,燕易身上散發出的殺氣貨真價實,雖然不是針對他的,但他現在一點也不懷疑燕易會真的斬殺掉燕夫人。

蘇秦可是很就聽聞過王族裡的人感情淡薄,不會將人命當人命,至於骨肉親情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只是一種有價值的關係罷了。

誰能指望年齡相差懸殊的聯姻生下的還是可信呢?再加上君王為了防止後宮外戚過強而干政,所有在位的君王都在登基前已經將自己練成一個無情無念之人,像是不能將自己情感斬斷的皇子都已經成為了別的皇子腳下的登基

白骨。

燕易走到今日這步,燕夫人這個親生母親在他眼中和桌上的一隻花瓶的價值差不多,有是自然最好,沒有,也自然沒有關係。

“可燕夫人她是你的生母啊,你怎麼能如此無情?”從凡間出身的蘇秦,後又在鬼谷山上修行的他,一路上經歷的都是有情有義之人,他根本就不知道不能離家這種弒母大逆不道的語言怎麼會從燕易口中說出。

而燕易帝王道顯然是修煉得爐火純青,嫉妒自私道:“她要真是為了我好,就應該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像這種有損皇家顏面的齷蹉,若是她知趣,就應該與你斷絕一切關係,莫要給我添汙點!”

蘇秦嘴巴張合了半天最終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燕易人都已經這麼大了,早就過了聽別人說教的年紀,況且蘇秦嘴笨,不如張儀那樣油嘴滑舌,能夠說得黑白顛倒,將錯的說對的,將對的也得強掰成錯的。

他蘇秦現在還沒有這個能力,且他與燕夫人的事,說出來不恥,本就是他們先逾越的禮法,無論怎麼思索解釋也似乎找到破解的辦法。

“好自為之!”

燕易瞪了一眼蘇秦後,帶著他之前帶來人離開了這裡。

蘇秦嘆了口氣,夜裡刮來一陣風,吹起一絲不屬於他身上的香氣。

“唉~”

蘇秦嘆聲連連,吹了許久的涼風後似乎才想起一個一直被自己遺忘的東西,他一拍大腿,說道:“師弟人呢?”

蘇秦這才意識到莊周不見了,趕忙在四周找了一圈,最後還是在藉助鬼谷獨門的聯絡功法在找著了莊周。

蘇秦進入客棧屋內,莊周吃力地睜開眼睛,將體內堵塞出經脈的淤血塊吐出,才覺得鬱郁胸悶緩解了點,但體內的傷勢估計還需要不動用修為連續三五日的功夫才能完全恢復。

“你怎麼傷的?是白日那兩人留下的?”蘇秦雖然這麼問道,但心裡卻不覺得田光和秦開能夠這樣傷到莊周。

莊周調息了一會,壓下傷痛後搖搖頭,回道:“不是他們,是一個叫劇辛的人。”

“是他?太學府的第一人,你們怎麼打起來了?”

“我去外面的時候,他自己找上們來的。”

“他呢,受傷的情況如何?”蘇秦可直到劇辛的厲害,據說他有過與太學府子境修士交手的經驗,雖然最終沒有獲勝,但這份戰績拿出去給任何一個君境的修士看都已經是很值得炫耀的了,雖然燕地的修士因受當地的風氣,比春秋大陸上其他的子境修士稍微弱一些,但也足以證明額他的厲害了。

莊周回憶了一下當時劇辛離開時的樣子,他似乎越自己差不多,都是憋著一口氣不願意不說話,要是一說話說不定就會有逆行的血液從口中吐出。

他們兩人為了不讓自己在對方面前看來那麼弱,不願認輸的他們就是硬撐著回家的,所以才有了後面的勝負未定。

“他的情況應該和我差不多,就算有丹藥的助力下也至少需要花一天的時間來恢復。”

蘇秦看了一眼莊周的傷勢,從自己的乾坤袋裡取來一些治內傷的丹藥,隨後在客棧守了一天一夜的時間,讓莊周至少恢復了兩三層的實力他才離開。畢竟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絕對不能沒有還手之力。

等到第三日天明,蘇秦與莊周打了個招呼,就回去了自己家中,這一路上他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的,雖然他這麼大年齡了,但要是連續兩日夜不歸宿,蘇家人不會擔心他的安危,可會藉著擔心他的名義來譴責他,以後也會時常將這件事掛在嘴邊,唸叨也不停,蘇秦還真是有些害怕自己嫂子的那張嘴。

外面的攻擊可以用修為防禦,但嫂子的言語卻是直接攻擊靈魂,實在避無可避。

蘇秦在不斷的嘆息中終於還是回到了家中。

推開簡陋的家門,蘇秦發現家中竟然沒有一人,就是連小弟蘇厲也不在家中,蘇秦對此倒是並沒有感到什麼奇怪,大哥大嫂要出去擺攤賣東西,父親一般也是在村裡散步,至於小弟蘇厲則因為年幼,也上不起私塾,所以大部分的時候也都在村裡和其他的小夥伴一起玩,亦或是自己跑到私塾便偷聽人家上課,家中無人也是正常。

但蘇秦的隔壁鄰居似乎聽到了蘇秦回家的動靜,就跑了過來,直接闖入院子向蘇秦道:“二傻娃子,你怎麼現在才回來,你知不知道你家裡找你和你三弟都找瘋了?都已經好兩夜沒有睡覺了!”

“小弟不見了?”蘇秦驚訝道,並按照鄰居說的時間推算,蘇厲失蹤的時間恰好是他進皇宮的那夜。

這...會不會與小弟消失不見有所聯絡呢?

蘇秦這麼猜想著,便直接御空離開了蘇家沒決定先找到大哥大嫂他們打聽清楚了情況再說,畢竟鄰居這三言兩句也道不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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