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收下吧。”

“好咧,公子以後還有什麼吩咐盡可以來找小的!”

莊周合上門,快速換好的衣裳後,離開了客棧。

街道邊賣東西的商人正在出攤,莊周慢悠悠地走著,反正也不用擔心在這地方還能跑丟了蘇秦師兄。

這時候,大地突然震顫起來,外城的城門被提前開啟,一群鮮衣怒馬少年郎揮鞭策馬奔騰了過來。

燕地因設有專門的馬車道,在這馬車道上是隨便燕地騎馬者在上面馳騁的,只要馬匹在馬車道上正常賓士,就是撞死了佔道經營的商人或是其他路人都是死有餘辜,騎馬者是不必承擔任何責任的。

當然,這馬匹要是在馬車道外行駛,那麼造成的損失和傷害需要三倍以上來賠償,所以在兩不相幫卻又公平律法下,燕地一年也難出一起“馬案”,就是有,也都是馬匹自己發癲從附近的馬廄中逃出,不然大多數騎馬者都是有修為的,要是馬無辜發癲不聽使喚,這些修士們一巴掌就把馬頭給打歪。

還是那種旋轉一週,不停歇的那種。

可莊周不知道燕地的律法,他一直燕地主幹道上的兩條溝壑是燕地大地不拘一格的紋身皮膚,並沒有其他的什麼深意。

“讓開!”

馬隊中領頭的一位黃裙女子斥道。

莊周皺了皺眉,先入為主的將那些民間小說中惡霸橫行街道的小說情節代入其中,誤認為那黃女子就是為禍一方女惡霸,女魔頭。

莊周故意站立馬道中央不閃不避,正面擋住黃裙女子及身後的馬匹的道路。

黃裙女子一咬牙,她尊境中期修為,是有能力毫髮無傷地躲過莊周的,但她後面的太學府的學生們卻並非各個有實力躲過。

她不願大清早就發生這等血腥之事,便試圖用修為挪開莊周,可修士不知為何失了作用,那擋在馬道上的男子竟然紋絲不動。

不及細想,身下的馬兒距離莊周越來越近,若是挨上這等速度的馬蹄一掌,一般人五臟盡碎是必然的事,根本不可能留下性命。

“呵!”

黃裙女子嬌呵一聲,無奈之下,就只能試圖揮鞭纏住莊周的腰身,將他挪出馬道。

可這一幕在不懂讀心術的莊周看來,就是黃裙女子覺得他礙事了,想要用馬鞭抽他。

於是,莊周修為運轉,土蟻拱出地面,將所有的馬匹都掀翻在地。

馬道上,人仰馬翻,所幸這些人都是修士,他們在馬匹摔倒時都已經立正身體,但他們身下的寶馬卻沒有這個本事了。

不少馬兒受驚,胡亂蹬腿,加上馬的四肢根本沒有人這麼靈活,摔倒之後身體的重量像個巨石一樣砸在同行馬兒的身上。

兩敗俱傷是輕,同歸於盡也正常。

這些燕太學府的學生馬兒不俗,一日食用的糧草就需要上百上千的贊,可現在這馬被摔死了,他們自然是又氣又惱。

“你是什麼人?!”黃裙女子喊道,她的馬兒在她修為的庇護下,並沒有受傷,但身後同伴卻損失慘重,因此才怒而問道。

“你們橫行街道,目中無人,今日要不是遇見我,說不定就會有人成為你們馬下亡魂了!”莊周還沉浸在扮演正義夥伴的遊戲中。

“你這個人腦子是不是缺斤少兩?”黃裙女子罵道,依照她的常識看來,這馬道只准允許馬和馬車行是所有人都應該知道的,可面前的人卻依舊這麼不顧這律法站立在馬道中央,她自是覺得莊周惡人先告狀,實在胡攪蠻纏,顛倒黑白。

而莊周的常識又還停留下鬼谷上看得那幾本書上,以為這街道就不應該有人馬快馳騁,凡是有人這麼做的,就一定是壞人無疑!

他們雙方就因為這常識產生了誤會,將這矛盾升級激化。

“和他說那麼多幹嘛,打一頓不久好了?”黃裙女子身後一個黑衣青年說道,他的馬兒也沒有受傷,但因為土蟻的突然出現,使他的馬兒受驚,剛踢翻了附近一家攤子,他一會還得去商量如何賠償呢,所以他也瞧莊周極不順眼。

“你小心些,我看不出他的修為!”黃俊女子提醒道。

黑衣青年一點頭,按照江湖上的規矩,自我介紹道:“我叫......”

“砰”一響。

黑衣青年被土蟻一腳踹飛老遠,嵌入遠處的城牆內,完美成為牆的一部分。

黃裙女子們立即鴉雀無聲,這被踹飛的黑衣青年在他們乙班算是排得上名號的人,可現在竟然被一腳踹飛。

這實力的差距已是極明顯,更為重要的是黑衣青年不是莊周的一招之敵,那麼同理可得,他們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是莊周的對手。

黃裙女子沉下臉來,向莊周問道:“前輩,你到底想怎麼樣?”

莊周這邊本意是想他們反思自己的過錯的,就說含糊意思道:“你說呢?”

可這話在黃裙女子卻產生

了歧義,因為她將莊周認作是歹人,那麼歹人說的話自然也都有著歹意。

“明白了!”

黃裙女子上前,因為她沒有乾坤袋,所以解下別在腰間的錢袋和一枚護身的法寶,丟在莊周的面前。

身後之人也各自相仿。

莊周一頭霧水,瞧不明白他們的意思,問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黃裙女子一愣,還以為歹人莊周還不滿意這點供奉,就一拱手為難道:“前輩,你們不要得寸進尺,這裡好歹是天子腳下,你再過分,我們就請來太學府的高手。”

莊周也誤解他們的意思,以為他們是要仗勢欺人,便讓土蟻完全鑽出,咬合雙顎,嚇唬眾人。

黃裙女子清楚現在喊來太學府的高手需要時間,這一來一回,一定會有人受傷甚至死亡,所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黃裙女子用這句話安慰自己,隨後將身上更值錢的東西交給了莊周的身前。

其他人照做。

也許是動靜鬧得大了,這條街上聚的人越來越多,加上這條道是唯一通往城內的道路,所以連姍姍而來的蘇秦也瞧見了這一幕。

他走出人群,向莊周道:“師弟,這是怎麼回事?”

黃裙女子聽見蘇秦這麼喊莊周,細眉微微一抖,但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師兄,這群人在鬧市上肆無忌憚地策馬馳騁,全然不顧附近百姓的性命。”莊周告狀道。

那黃裙女子也辯解道:“我們都規矩在馬道上奔走,並無任何不妥,反而是你這個師弟貿然出手,還砸殺我們的馬匹!”

蘇秦哦了一聲,恍然明白,說道:“誤會,都是誤會,我這師弟遠道而來,並不知道燕地有專門供馬兒馳騁的馬道,所以才這麼貿然行事,我這就代他們向你賠罪,至於那些失傷的馬兒,我師弟都會負責賠償的。”

莊周呆在原地,聽著附近百姓對他的指指點點,羞愧難當,之前他覺得扮演俠客義士,懲奸除惡,頗有威風,且有意思,可蘇秦師兄這麼一解釋,他非但沒有成為正義的夥伴,反而成為了尋釁滋事的罪惡化身。

現在要是有個地縫,莊周會毫不猶豫地鑽進去,等風頭過了才重新出來。

黃裙女子望了一眼莊周,莊周只能硬著頭皮拱手道:“是我錯了,不瞭解當地的風俗就胡亂出手,那幾匹死傷的馬兒,我會全權負責的。”

黃裙女子猶豫了片刻,收回自己的錢袋和的法寶,說道:“既然是一場誤會,解釋清楚了,也就可以了,沒有要深究不放,畢竟不知者無罪。”

她一頓,覺得自己不能代表所有人,就指著身後的人說道:“我的馬匹並沒有受傷,你還是問問那些死傷了馬兒的人吧,問問他們的意見。”

黃裙女子的話音剛落,身後的那群人立即忍痛大度地揮揮手,甚至連馬匹的賠償都不要了,畢竟這馬沒了,他們也就是損失點銀子罷了,可要是能接著這一匹馬與一個比自己厲害的修士建立起關係,這比買賣可就划算了。

行走江湖,千金散盡還復來,而多個人脈朋友,不求交心,只求有難的時候拉扯一把,他們就心滿意足了。

於是身後之人,紛紛上前問莊周飛鴿訊號,但莊周回自己沒有飛鴿,這群人的眼神就開始古怪起來了。

倒也不是因為他們莊周隱瞞自己有飛鴿的事實,而是古怪一個沒有飛鴿,不是春秋八院的修士,卻如此厲害,如此年輕,他們隨便一想,都覺得莊周是那可怕的八王朝的修士。

他們的神情開始尷尬起來,伸手也不是,縮手也不是,畢竟在他們接受的教育中,春秋八院的修士與八王朝的修士是水火不容的,一有發現八王朝的修士,就必須立即上報學院。

蘇秦也瞧出了他們的猜疑,出口打消他們的顧慮道:“你們別多想,我師弟可不是八王朝的人,如果他是窮兇極惡的八王朝的人,你們覺得你們還會有性命活著說話嗎?”

那群人一愣,蘇秦的話也很有道理,除了春秋學院和八王朝的修士外,江湖上還有極少的隱門存在,雖然真的極難遇見,但也不是沒有。

在將信將疑中,他們還是懸著保守的不再與莊周拉近關係,免得驅狼不成,反招虎。

這馬的事情大家算是預設翻過,不再追究了,黃裙女子也辦起了正事,與蘇秦說明了來意,她想請蘇秦進太學府進行比武切磋。

當然了,一般人自然是不值得她這麼興師動眾地來請人切磋的,但蘇秦實在太特別了,縱觀歷史也找不出這樣的人,明明有接近子境中期的修為,但戰力卻實在一般,與他們尊境的修士差不多,所以太學府都樂意與蘇秦進行切磋。

一是確實是希望與高高在上的子境修士進行切磋,獲得珍貴的戰鬥經驗。

這二來嘛,理由就比較俗了,單純是想要在人前炫耀自己以尊境修為擊敗了一個子境修士,這等功績就是將來刻在墓

碑上也都讓人覺得光耀無比。

那可是一個子境修士啊,平日裡一個指頭就能捏死他們的存在,現在卻敗於他們的手下,幾乎很有的人能抵住這麼榮耀的誘惑。

因此太學府隔三差五地就派人過來請蘇秦進太學府進行切磋。

而蘇秦會答應他們這些無理的請求,也是因為有著他自己的原因的。

雖然太學府上下都知道他空有子境修為,實力卻很一般,但太學府們那群子境的修士沒一個幹掉以輕心的,他們自己也是歷經千辛萬苦,踩著同齡人累累白骨爬上來的,沒有人比他們更加知道子境修為得來有多麼不易,相對的,他們也知道子境的實力會有多麼不俗,絕對不可能像蘇秦這樣竟然和尊境的小毛孩打得不相上下。

太學府所有的子境修士都在懷疑蘇秦是懷著什麼不可忍告人的秘密才故意藏拙的。

所以本來燕地本地有人成為子境修士,就可以獲得一塊由太學府頒發的榮譽獎章,憑藉這獎章就可以自由來去太學府的內城。可蘇秦卻得不到這塊獎章,整個太學府的子境修士一致反對燕院長將自由進出內城的權利賦予蘇秦。

這令人捉摸不透用意的人就必須防備著。

現在黃裙女子邀請蘇秦進太學府內城了,蘇秦也是欣然接受,甚至從他揚起的嘴角中看出,他很是期待這樣的邀請。

楊朱在一旁瞧著,向黃裙女子問道:“你們帶走了我的師兄,也可以將我帶進內城嗎?”

黃裙女子開始猶豫,之前的江面不太友好,雖然最後解釋清楚了是一場誤會,但進了皇宮,莊周不知道的規矩會越來越多,萬一要是再折騰出一個什麼誤會出來,傷了馬匹這些畜生倒是小事,要是傷了龍子龍孫,那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黃裙女子猶豫著,顯然不願意的樣子。

但在這時,最先想要出手教訓莊周的黑衣青年從牆裡出來了,他替黃裙女子回道:“好,我帶你進去。”

莊周發現了這個黑衣青年眼中對自己的怨恨的,這份怨恨莊周倒是能理解,是年青人的面子問題,他多少也能理解。

在眾人及好友的面前,甚至那黃裙女子說不定還是他心儀之人,在這麼多人面前被莊周一招打飛,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他心生怨恨也不奇怪,想要報仇洗刷恥辱也不奇怪。

莊周甚至都替黑衣青年想好了,等他進了內城之後,他就會叫來自己堂哥、表哥什麼的厲害親戚來對付他。

但莊周是誰?

君境天驕,和周御書院最頂尖的楊朱、周幽他們是同一階層的人,又怎麼會懼怕這些亂七八糟的人呢?

反正莊周是很欣喜地接受了黑衣青年的“好意”,但最後拍板拿主意的人依舊還是黃裙女子,她與黑衣青年不同,雖然心中對莊周還是有些介懷,但報復心確實沒有,無所謂找人來替她出頭教訓他。

她只是有些好奇莊周真正的戰力如何,要是能請得動太學府甲班的十大高手出手就能得知莊周的實力了,這樣也便自己瞭解一下太學府之外的修士的境界,不至於坐只井底之蛙。

“那就一起走吧。”

黃裙女子駕馬返回,而那些死傷了馬的修士則一步一躍,一躍數丈地朝內城奔去。

莊周離開前,派土蟻將地面泵平,至於那些馬兒的屍體,據蘇秦師兄說,之後會有人收拾的,叫他不用擔心。

莊周這就和蘇秦兩人御空跟隨在的黃裙女子的身後。

殊不知那黃裙女子瞧見莊周御空後,心中詫異,瞧莊周的年紀與自己相仿,但這出手的戰力卻完全不是一個階層的似的。還有能夠御空飛行的修士,要麼有著君境的修為,要麼就是天賦異稟的尊境修士。

黃裙女子尊境修為,也懂一點飛行技巧,但飛起來的速度實在不敢恭維,而且也無法應用到戰中,所以黃裙女子大多時候都不願御空飛行,還是騎著馬兒省力又快捷,尤其是外城道內城這一大片農田,很多時候一下雨就會泥濘不堪,行走起來很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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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暢通無阻地進入外城門,但來到內城門前時,他們卻被收守城門的修士攔住,一個一個檢查了他們的身份,才讓他們進城。

至於蘇秦,這些本是守城衛修士認識他,也不覺得他這麼一個子境修士會有那麼容易被人假冒,就檢查也不檢查地放過了他。

但輪到莊周時,即便黑衣青年和黃裙女子說明了莊周的來意之後,這群守城衛也還是檢查多遍,並三申五令說了太學府內城內最不可觸犯的律法。

莊周很是認真地一一聽完,甚至還主動問了幾個自己有些模糊,覺得自己可能會犯錯衝突的地方。

守城衛交代了一番,黑衣青年也趁此機會離開了人群,想來是去搬救兵去了。

小半盞的時間後,東張西望的蘇秦終於打斷了打算請教一整部燕地律法的莊周,說道:“師弟,別墨跡了,差不多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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