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惠施也從莊休的表情推斷出他自己的狼狽,後直接抓起姜璇的手臂用她的衣裳的擦拭自己的臉。

莊休眼睛立即瞪得滾圓,就在他以為姜璇要對惠施大打出手他準備好言相勸時,姜璇竟然只白了惠施一眼,沒有罵更沒有打,完全默許了他的行為。

“這......你們這......”莊休在惠施和姜璇之間用手指了指,問道,“姜璇你不生氣嗎?”

姜璇以一種心疲力竭的語氣道:“習以為常了,反正他在我眼中已經從‘人’降格到了‘獸’,而我以寬宏大量的人格原諒了這‘獸’無禮的行為。”

惠施瞥了一眼姜璇也很是蹊蹺的沒有與她爭辯,與莊休說了一聲,便自己回了屋子,姜璇則將東西整理好之後,和王嬤嬤知會了一聲,然後去浴池去沐浴了。

至於最後的公孫鞅,他徹夜未歸,只是在飛鴿上給莊休他們發了句訊息,說他今夜有事不再回來,之後就沒了動靜。

等到天明,久違不見的秦宰相再次現身,他們帶著儀仗而來,敲鑼打鼓地送周御書院的學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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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惠施聽著這熱鬧的鑼鼓聲,心中難免會有所誤解,他對莊休道:“總感覺秦人這是再歡迎我離開,這鑼鼓聲要比迎接我們時敲得要熱情、真誠了許多。”

“還好吧,味道還可以......”莊休知道惠施再與他說話,但至於在問些什麼他就不得而知了,因為他正一門心思在人群中尋找施嵐青的身影。

可這次送別的隊伍中並沒有招賢館甲班學生的身影,所以莊休苦尋無果之後便失落地耷拉著腦袋,整個人也精氣神也衰敗到了極點,而這一幕幕都被施夷光看在眼裡,卻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暗中記下,將這筆賬算到了施嵐青的頭上。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七日後在八院統考上再見面。”秦宰相沒有像中原人那般寒暄客氣了半天,而是直接了當地說了最簡潔的告別詞。

周御書院的兩位周學官如今在秦地生活了一月,也適應了秦人乾脆利落的告別方式,於是也用秦地一種只有對最好的朋友時才會行的一種手禮,用這手禮向秦宰相拱了拱手。

莊休等後輩也跟著周學官施禮,但他們的禮是最尋常的以晚輩見前輩的那種。

一番必不可少的禮儀之後,周御書院的幾人進入傳送陣,秦宰相他們對附近的士卒擺擺手,士卒們就取來啟動傳送陣的材料,著手啟動傳送陣。

短短半盞茶的時間,一道光柱再次沖天而起,遠在一方的施嵐青瞧著光柱,眼中、心中滿是不捨,她知道這光柱中就有她心心念念的人。不過較為幸運的是,七日之後她也將乘坐這樣的光柱前往心念之人所在的地方。

...

周御書院的傳送殿外,站滿了前來迎接甲班學生的人,這些人並非周御書院安排的,而是他們自發的。當然甲班的學生不可能受到整個周御書院學生的擁戴

,所以傳送殿外恭迎的學生大都是個大門堂的門生,他們身上或有著統一的服飾或配飾來區分。

像是劍堂的門生,裡面負劍的或背其他武器的人不再少數,且各個五大三粗幾乎和秦人無疑,而儒書閣的門生大都穿著青白等素雅的儒服,身上的氣質也文質彬彬,有些手上還綣著一卷書簡,就怕別人不知道他是讀書人一樣。

只是除了這一群個性鮮明的門生外,還有一群穿著各式各樣、不統一的衣服,身上氣質也不盡相同的人聚在一團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但他們的眼角餘光卻不約而同地往傳送殿的大門處望去,顯然是在等什麼人。

傳送殿的大門被開啟,蓋聶、荊軻他們先出來,殿外劍堂的門生立即咆哮起來,全然不顧周遭鄙夷的目光。

“御藝就是御藝,裡面的人都這麼不知禮節,在公共場地大聲喧譁真是粗鄙至極!”

這樣的細細碎碎的唸叨聲不斷,但是劍堂的門生聽後竟都是置若罔聞,很是罕見地沒有出手打非議者,更沒有反駁,可這卻沒有讓那些非議者收斂,反而使他們的氣焰越來越囂張,對劍堂、御藝的修士的措辭都尖酸刻薄、難入人耳。

好些劍堂門生手上的青經暴起,牙關緊咬,顯然是在壓制怒火,一些人跑到門主蓋聶的提議要用武力反擊,可蓋聶卻像是開了竅一般,回道:“武力只能讓人一時屈服於你,一旦你武力鬆懈了,他依舊會爬到你頭上作威作福,所以對付這種人,我們無需理會,等在七日之後的八院統考上一展雄風,他們自然而然不敢再來置喙我們,甚至你記住這些人的面孔,你會發現不久之後,明日阿諛奉承者和今日肆意侮辱的人,他們其實是同一群人。”

劍堂內躁動的氣息被安撫,蓋聶也許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現在是越來越有領袖的風範了,而他成長脫變的原因,就是在某一夜,他找上了施夷光,與她刨心實談之後,他便變成了今日的模樣......

細心的人還會發現他是甲班前幾個自主完成“及冠之禮”的人之一,他的髮髻也不再似原先那般散亂不羈,現在倒是梳理得整整齊齊,越來越有大將的威儀風範了。

常常跟隨他的荊軻,自也完成“及冠之禮”,但顯而易見的是,對於荊軻而言,他的“及冠之禮”對他的變化僅僅是換了一個髮髻樣式而已,他由內而外的變化幾乎沒有,與尋常傻憨的模樣一般無二。

劍堂的人走後,傳送殿的門前的人理應少去許多,但是粗略看去,傳送殿門外的人還是那般擁擠。

等了約一炷香的時間後,傳送陣連續降下五道傳送陣,其他門堂的門主也都陸續回來,尤其是儒書閣的朱嘉,他在稷下學宮與學宮內的學生乃至祭酒都進行了詳細的儒書論道,一月下來廢寢忘食,獲益匪淺,他回到周御書院的第一件事便是儒書閣的門生召集起來,然後將他所得所悟傾囊相授。

也許有人會覺得朱嘉無私,其實不

然,儒書禮術不似尋常民間的食物秘方,只要告訴了別人,別人便可輕易照搬照抄,復刻出味道不差一絲一毫的東西來。朱嘉將自己的所得所悟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其他人,可即便這樣,能接納朱嘉的儒書禮術的人也不多,而接受了這些人也不可能完全接受,畢竟人生而有賢愚。

就像聖人從不吝嗇自己成聖的道理,且將自己的心得傳揚地天下盡知,可這滿天下能成聖的人依舊寥寥無幾。

像朱嘉這樣的人不會藏私,他信奉“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道理,比起自己一人孤芳自賞,他更希望更多幾個同道之人與他一起論道,這其中的樂趣非切身體會是不能理解的。

所以這天底下,文人儒生最相輕,卻也最惺惺相惜,他們人生理念會起衝突,但絕對不會吝嗇自己會的東西,因此人們常常能在朝堂上看到兩位文人時爭吵引經據典、恨不得將自己會的道理一股腦的塞給對方,可卻對對方給來的白白送來的道理拒之門外,不願接受,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便是大部分修士無法成聖的重要原因。

儒書閣、甲魁堂、錢複錢堂等這些門堂都離開,七大院中就只剩下最後一院,那就是離得最遠的招賢館,也就是莊休他們還未到來,而這時還停留在傳送陣殿外的那些服裝迥異的人的目的便是昭然若揭,他們應該就是等著莊休,想要加入莊休忘恩負義堂的學生罷了。

他們沒等多久,最後一道光柱沖天而降,伺機已久的人立即停止說話,嚴陣以待地等著傳送殿的大門開啟。

瞬息的時間在他們如火上膏油般急不可耐的急切心情下,變得異常難熬。

不過好在這等待終於迎來了盡頭,傳送殿的大門被開啟,莊休他們七人出來,兩位周學官還需向周院長稟告這一月的狀況就先行一步。

而等這群等待的人朝遠去的周學官施完禮後,他們蜂擁圍上莊休五人,將他們的去路攔住,並不停地慰問著,就是矜持著不肯說出自己真實的目的。

莊休疲於應付,他瞧附近的人明顯心中還有什麼話想要問出,卻又遮遮掩掩不知是不好意思,還是因為其他,於是他就推開包圍住他的人群道:“你們有什麼問題就直接說出來,不用遮掩的!”

那群人互相對視了一會後說道:“那我們就直接問了!聽說你們初入招賢館就大鬧了一場?”

莊休還以為這些人是明嘲暗諷,為的就是貶低自己等人的魯莽行徑,就乾脆道:“怎麼?不能打嗎?”

“能能能!”那群人趕忙賠笑,然後繼續道,“聽說招賢館大半的高手都被你們五人給挑翻了?”

莊休皺了皺眉,一月前的那天的記憶有些模糊,當時擂臺之上他認識的,能叫出名號的就只有施嵐青、甘甜和杜佩,而招賢館甲班的學生只有十人,現在佔了三人,要說招賢館大半的高手被他們挑翻了顯然有些誇張,他就如實回道:“沒有大半,只有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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