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聖誕派對（6）
當我前往集合場所時，月兒已經買完東西等在那邊了。
“抱歉，你該不會等很久了吧？”
“沒有啦，沒關係的。您有買到東西嗎?”
“當然羅。”
我舉起自己買到的東西給月兒看，月兒滿足地點了點頭。月兒也給我看了她買的東西，我們兩邊都沒有問題。
“那就去最後一家店吧。”
“嗯。”
我們穿過商店街的道路，前往最後一家店。
在人潮擁擠的街道上，我們來到了站前的廣場。那兒豎立著一棵大樹，而且上頭掛著許多符合聖誕氣息的裝飾品。紅色、藍色、綠色、黃色，還有白色的燈光，有如要點綴樹木似地配置在枝條上，而且一閃一閃地散發著亮晶晶的光輝。
“好漂亮唷……”
看到這幅光景，月兒感動的低喃。的確很漂亮呢。
“把我們派對上要用的聖誕樹，也裝飾得這麼漂亮吧。”
“嗯，說的也是……”
月兒無精打采的如此低喃。她果然還在猶豫自己該不該參加聖誕派對嗎？
不，情況也有可能比這還糟糕。
月兒說不定——
“啊，子軒，我們要快點動身才行。在這邊看入迷的話會來不及唷。”
“啊、啊啊，說的也是。”
“抱歉羅？明明是因為我的關係……”
“不，我不介意啦。”
……我不能介意那種事，因為那樣又會讓我陷進思緒迷宮而感到迷惑。
結果我沒發問，一切都只是在原地踏步。我也差不多該下定決心了。
結束了最後的購物行程後，我們踏上歸途。
雖然與現在是冬夜無關，不過道路上連半條人影也沒有。在這樣的街道上，只有我們兩人靜靜地走著路。
就這樣，我們來到了分別通往我家跟月兒家的岔路上。
“那今天我們就在這裡說再見羅。”
“不，我送你回家吧。”
我本來就有這個打算，而且我也沒理由不送月兒回家。
然而，月兒卻搖了搖頭。
“不用了。那個，會給子軒帶來困擾的……”
“才不會困擾呢，所以讓我送你回家吧。”
“子軒……可是……”
月兒遲遲不肯做出承諾。這裡離月兒她家並不遠，所以她根本用不著跟我客氣，然而卻……
或許，這果然是因為——最糟糕的想像閃過腦海。
我果然還是煩惱了，究竟我該不該問出口呢？
可是，茜舞姐應該說過這種話。
“就算是難以啟齒的事，如果不放膽說出口的話，是不會有結果的喔。”
不說出口，我就無法問出答案。不開口詢問，就無法邁向前方。
所以——
我要把那句話說出口，將它編織成話語！在這個節骨眼上，把體貼跟謹慎全部放到心裡的角落吧！
“月兒，我希望你老實回答我。你是不是討厭跟我在一起了？”
這完全是直球，一記正中直球。我沒拐彎抹角的說話，也沒有修飾字句模糊焦點。
聽到這句話後，月兒她——
“才沒這種事呢！”
有如回應我的期待似地如此否定。
可是，既然如此，為何要露出如此悲傷的面孔呢？
“討厭子軒這種事，絕對不可能發生……！因為我連作夢都會夢到你……無論何時何地，我都希望有你陪在身邊。不管是什麼時候，我都想要跟你撒嬌。而且，我也希望你能對我撒嬌。”
月兒有如從喉嚨擠出話語似地發出悲痛聲音。
“可是，我一定還會再給子軒添麻煩的，所以……”
現在的月兒實在太過虛幻縹緲，就像快消失似的虛弱不堪，連她平常的開朗跟自信都感覺不到了。
“所謂的麻煩是什麼？如果是月兒給我添的麻煩，那我根本不會覺得那種東西是麻煩。光是能為月兒做到什麼事，我就已經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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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月兒有如對我這句話感到厭惡似地搖了搖頭。
而且還說了這樣的話。
“就算我又喜歡上別人也一樣？”
月兒淡淡地如此說道。
“就算我現在眼裡有子軒的存在，也不曉得明天還會不會是這樣喔？而且這種情況不是在我有意識的情況下發生，而是在不知不覺間我注視的人就不一樣了喔，至少葉小釵同學出現時就是如此！”
“月兒，這是……”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人類，相信自己跟人類沒什麼兩樣。可是，這並不是事實。到頭來我只是虛構的存在罷了。說不定連我現在的心情還有自我，都不是實實在在的東西！”
這是我無法漏聽的臺詞，是我必須反駁的臺詞。
可是，就算我單方面斷定月兒是人類，也沒辦法就此說服她吧。
因為事實就是——就算只是暫時，月兒的好感還是從我身上移到了葉小釵身上。
那個叫什麼fairytalesystem的玩意兒改變世界時，我會有所察覺，但現在的我卻完全沒有方法阻止它，甚至連立刻採取應對的手段都沒有。無論如何我們都會落後它一步。手中也沒有任何能對抗它的武器。
所以就算我否定月兒的言論，也無法讓她心安。
“喜歡子軒的這種話……這樣的我根本說不出口啊……！因為我根本無法相信自己了……！”
我感受到月兒傳來的苦惱……心也痛了起來。可是，月兒感受到的痛苦應該在這之上。所以我想儘可能地分擔她的苦惱，就算只有一點也好。
可是，我不知道有什麼魔法字彙可以立刻解決這種苦惱。
“所以你才這樣嗎？”
我發出聲音後，月兒抬起臉龐。
“難道你讓我跟玉雪兩人獨處，就是為了……”
月兒毫無迷惘的點了頭。
“嗯，因為我希望你能跟現實世界的人交往……不管發生什麼事，雪兒她都會注視著子軒。如果是雪兒的話，我就可以放心的把子軒託付出去……”
別開玩笑了。
我當然不討厭玉雪，可是硬被湊在一起也會覺得很困擾。
啊啊，我手中還是沒有魔法咒語。
可是即使如此，如果我不把自己的心願跟思念傳達出去的話……！就算那些話連安慰都稱不上，我還是想把心裡的話告訴月兒！
“月兒，我要把話說明白，就我的角度來看，月兒就是人類！是確確實實的人類！應該說，你跟人類之間到底有什麼不同呢？”
“子軒，我剛才說的很清楚喔？在不知不覺間我所注視的人就不一樣了。”
“那又怎麼樣？”
這句話讓月兒的身軀倏地一震。
“我一定會取回我們的羈絆，不論發生什麼事。就算我忘了所有事，我也一定會想起來，然後取回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