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無法越過的一道坎（11）
有一輛廂型車停在路旁。裡面走出一名我不認識的陌生男性，而且他還走向我們這邊。從外表判斷，這個人大概二十歲出頭，或者已經超過二十五歲了。不過不管怎麼看，他看起來都不像三十多歲。這個人長著一副容易親近的友善臉孔，不過他比我高上一個頭，體格也很結實。
這個人直接走向玉雪。
“喲，雪兒你好啊，難得看你走到這邊呢。”
“嚇……人……”這個人輕鬆地向玉雪打招呼，玉雪卻露出有些嫌惡的表情。
“噓噓噓！不要接近我，快滾回去！你這個蘿莉控！”玉雪做出趕狗的動作。
“什麼蘿莉控嘛，居然在大家面前講得這麼難聽。我是看你出現在這邊覺得很擔心，才好意出聲叫住你的耶。我也是工作剛結束，準備早早回家的說。”
“那你就快回去啊！我的事用不著你雞婆！……喂，不要這樣拍我的頭啦！還有，雪兒是你叫的嗎？”
玉雪雖然破口大罵，那個男人卻不當一回事，還一派輕鬆地拍著玉雪的頭。這就是大人的風範嗎？還真是從容吶。玉雪雖然厭煩地揮開那名男子的手，男子卻更是道高一丈。
“好好好，你沒事的話，那我就閃人回家羅。各位，雪兒這麼潑辣，一定給大家帶來很多麻煩吧？不過她這個人就是這樣刀子口豆腐心，請你們要跟她當好朋友喔。”
這名男子面向我們，臉帶微笑地如此說道。說不定這個人之所以叫住玉雪，是因為他看見玉雪臉上流露出生還者的愧疚感吧，我有這種感覺。
“羅嗦死了！把你推到大馬路上喔！”
然而，男子的心意並未傳至對方心中。玉雪還是一樣氣呼呼的聳著肩，嘴裡也不停咒罵。
這個人承受玉雪的辱罵，不知為何開始望向我這邊。
“……呃，有事嗎？”
“我們以前在哪裡遇過嗎？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你呢……”
男子上下打量著我，一邊如此詢問。
“呃，不，對不起。我沒印象……”
我真的不記得自己見過他。我是小時候或是在哪裡見過這個人的嗎？可是，我完全不記得有這種事。
“我對男人可沒興趣吶，哈哈。我認錯人了，抱歉。”
男子搔搔頭向我道歉，然後有如結束這段會話似地走離我們身邊。
他坐進停在路邊的廂型車，接著——“再見羅，雪雪！”他開啟車窗向玉雪道別。
“你這個臭傢伙，從哪裡聽來這種叫法的？噁心！”玉雪如此大吼，不過車已經開走，一轉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玉雪狠狠盯著車子離開的方向，而且有如想用力跺腳似地露出悔恨表情。
……我有一個很單純的問題，剛才那句雪雪，到底是啥意思啊？
“欸，雪雪指的是……”
不知死活的小天興沖沖地向玉雪發問，就在這個瞬間，玉雪如刀般的銳利視線射穿小天，而小天也立刻閉嘴不發一語，也許他感受到玉雪發出的殺氣了吧。
一點也不害怕玉雪的月兒，開口問出了單純的疑問。
“那個很有個性的人是誰呀？”
“啊，他是我哥哥念高中時就認識的朋友啦。他是一個因為太喜歡蘿莉，最後變成小學老師的大變態唷。別看他看起來呆呆的，只要他想做，沒什麼事可以難得倒他。這個世界真的很不公平呢。”
什麼？因為太喜歡蘿莉，所以變成小學老師？如果這是事實……我就應該立刻報警才對吧……不，還是把這句話當成玉雪的高階幽默好了。
“超不爽的，我們快點回去吧。我得好好想想晚上要讓大哥吃什麼好料才行吶……”玉雪嘴裡喃喃念著恐怖的事。
我不知道她想幹麼，但我還是打從心底同情素未謀面的玉雪大哥，一邊走上歸途。
回到自己家時，已經到了晚飯時間，所以我們立刻就開飯了。
如果跟之前一樣的話，現在應該是我們全家相眾，笑聲不斷的團圓時光。但如今就算我講到學校的話題，她們兩人也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話。所以，尷尬的空氣仍然流動在我們之間。
到頭來，我就這樣悶悶地吃完晚餐，然後開始洗碗。我害怕子函姐與葳蕤吃完飯就會離開客廳，所以才吃得比平常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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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兩人在等我洗好碗……她們一定有話要跟我說吧。
小天跟月兒都一直替我加油打氣，所以我不想再讓大家擔心自己了。只要一直聊天，應該就能稍稍逗她們開心，就跟今天的我一樣。
至少，這種氣氛再持續下去的活，會對兩人的心埋產生不好的影響。
就算只有一點點也行，我要打破這種尷尬的氣氛。
洗好碗後，我面向兩人。
“子函姐，葳蕤，聽我說幾句話好嗎？讓我們像平常一樣多聊一會兒吧。”
而且，只有我一個人唱獨角戲是不行的。如果她們不把想說的話說出口，我這麼做就沒意義了。
“說得也是……”
“嗯……”我不知道我們是否有了共識。
有些心意或許用不著明講。
不過，講出來對方才明白的心意一定更多。
我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子函姐跟葳蕤的正面。
“老是麻煩子軒洗碗，謝謝……”
子函姐向我道謝。這聲道謝，是她每天都會對我講的話。
“不，子函姐總是做美味的飯菜給我們吃，這點小事讓我來就行了。”
可是，我們之間的對話還是有些生硬。
要表現得跟平常一樣確實困難，但我還是非努力不可。我要讓兩人變得跟以前一樣開朗，就算只有一點點也行。
兩人把學校裡發生的事告訴了我，我時而點頭，時而說幾句話回應她們。在別人眼中，這只是不痛不癢的無聊會話，不過對現在的我來說，卻是比任何事物都值得珍愛，求之不得的寶物。我不認為這麼做就能讓我們重回以往的日常生活，卻總是比什麼都不做要好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