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久懷咽了一口口水。人皮面具他沒聽過，倒是聽說過另一種，作用大體相似的東西。
擬皮。
擬皮是一種妖怪，可以附著在人和動物身上，變成任意模樣。
為了吃骨頭。
這種妖怪只有肉和皮，自身沒有骨頭沒有殼，也沒有固定的形態。就像一些喜歡聽咀嚼聲音的人一樣，它們也喜歡把硬物碾碎的聲音。
而這其中，最喜歡的就是動物的骨頭。
以及，伴隨著骨頭斷裂碾碎時的慘叫聲。
不過，關於人皮面具的事，甄沅並沒有透漏更多。甄沅想讓顧久懷答應的事，也還沒提。她說，此後有需要的時候，再來使用。
這一次午間咖啡，收穫不大，連肚子都沒填飽。顧久懷自己又去吃了頓飯才回醫院。
晚上回到家，幫顧佳艾看了看恢復情況，比預想的要快不少。“只是這半個月要小心，傷口別再傷到刺激到。”顧久懷提醒道。
“喂喂！你別光顧著幫她看臉，也幫我整整毛啊。”九餅正好在顧佳艾房中，撲過去就抱住了顧久懷的大腿。
早上顧久懷給顧佳艾和東哥做完手術直接累得睡著了，根本連看都沒看九餅一眼。為此九餅鬱悶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等到了機會。
顧久懷進門時還沒注意，以為是顧佳艾養的一條二哈。結果這貨突然開口，給顧久懷嚇一激靈。
“這什麼玩意？差點給我嚇禿頂了！妖怪？”顧久懷扶著假髮看看顧佳艾，又看看九餅。
顧佳艾想笑，又怕扯動臉上皮膚影響恢復，只好強忍著，“嗯，妖怪，我養的，可愛吧？”
顧久懷渾身顫抖順帶搖頭。這禿毛玩意，哪可愛了？“這是什麼啊？”
“這是我們家新成員，顧九餅。對了懷叔，你正好給他看看，毛還能不能長回來。”
“喂顧九餅又是誰啊！不要亂給人家舔名加姓好不好！”九餅咆哮道。
“對了！”顧佳艾忽然坐起來，“九餅，等你毛長出來之後就和我一起上學吧！”
顧久懷一臉驚訝的看著顧佳艾，九餅則是懵逼狀，“上學是啥？”
“反正對你有好處。你不是要找雪狼族滅亡的真相嗎？來上學吧！”顧佳艾衝九餅露出誘惑的眼神。
“真的可以？那好，我上學！我上學！”九餅巴不得下一刻就知道了真相。
顧久懷哭笑不得，表情擰出了一個問號尼克揚。
不過看到九餅這個樣子，顧久懷完全能理解他的痛楚。禿頂的痛，是只有禿頂能懂的！
雖然九餅並不是禿頂。
顧久懷給他看了看，只是毛都被粘掉了，很快就會再長回來的。鑑於九餅接受不了自己這個形象，顧久懷第二天拿了些生髮劑回來讓九餅塗，能長得更快一些。
人皮面具的事，顧久懷並沒有和其他人說，之後甄沅也一直沒有與他聯絡。他自己也調查了一些關於人皮面具的訊息，要麼是網絡小說，要麼是傳聞么蛾子，並沒有什麼值得關注的。
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吧。
****
這點小傷，可不值得顧佳艾在家養著。臉上貼塊紗布，照常上學。
被鬼氣灼傷可不像擦傷那麼簡單，左臉幾乎都被腐蝕了，眼看牙齒都要暴露出來了。除掉鬼氣阻止了腐蝕之後，手術的目的，是將這塊壞了的肉切掉，再從身上切一塊好肉下來補上。
剛補好的時候，雖然遠看也不怎麼明顯，近看還是能看出細微的差別的。膚色，毛孔大小，都會有差距。
這就要等皮膚自己融合了。顧久懷有特製的藥，專門促進融合的，才不會留疤。
託顧凜給九餅弄了個身份，併入學到顧佳艾的班級，起初顧佳聰當然是反對的。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顧佳艾我行我素慣了，向來想一出是一出。九餅懷著滿心期待，變成人形，收起尾巴和耳朵，穿上校服背上什麼都沒裝的書包，和顧佳艾一起上學去了。
人形的九餅，最乍眼的就是還沒長出毛反倒被剃得鋥亮的光頭。一路上不少人為之側目，看到頭髮再往下一看，喲呵，小夥子長得濃眉大眼，嘴角桀驁的勾著個弧度，還挺迷人的。
於是在校門口，險些引起騷動。
結果人還沒進門，先被保安攔住了，叫來教導主任指導“不良學生。”
九餅上學的第一天，就被教導主任在校門口訓了一頓，然而他歪著頭，並不知道這位主任在說啥。
被責令回家修整儀容儀表，顧佳艾沒辦法，只好去管懷叔借了個假髮來給九餅帶上。
第二天一到學校，九餅就迫不及待的追問顧佳艾，雪狼族滅門的真相在哪。
顧佳艾轉著眼珠想了想，她哪裡知道啊，只是想讓九餅和她一起上學而已。但把九餅騙來了也不能說不知道，便問，“你為什麼會到昭原來找真相呢？”
“是妖狼族的長老告訴我的。”九餅歪著頭說。“去年長老去世了，臨死前告訴我，真相就在這裡，如果我想知道，就讓我自己來找。”
“長老怎麼就知道在這裡呢？”顧佳艾不解。
“長老是先知啊，要不怎麼是長老呢。”九餅說。
“先知就是能預知未來嗎？”顧佳艾問。
“並不是啊，只是偶爾能預知到一些事情，或是重大事件。”九餅回答。
“比如呢？”顧佳艾越聽越感興趣。
九餅捏著下巴想了想，“比如說……哦對了，上次妖狼族被一個叫幽鬼司的組織襲擊了，就是靠先知長老的預言躲過去的。不過從上次的預言到這一次的，差不多已經是人類紀年的一千年了吧。”
“噗……”顧佳艾不禁噴口水，這些妖怪可真能活。“先知的預言每次都是準確的嗎？”
“那當然了，所以才能成為族中最重要的長老啊。”九餅說。
“最重要的難道不是族長嗎？”就像她的家主父親一樣。
“族長也要聽長老的意見的。”九餅說。
“那你活了這麼久，有沒有先知的能力？”顧佳艾問九餅。
九餅表示並沒有。
“為什麼？因為智商不夠嗎？”顧佳艾說。
九餅撓撓頭，“也許是吧。等等你說誰智商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