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 17
chapter 17
你管我。
顧衍書想這樣說。
可是又覺得這樣像是在和沈決鬧脾氣。
於是只是斂下眉目,冷淡道:“應該和沈老師沒什麼關係。”
和我沒什麼關係?
這件事除了和我有關係你還想和誰有關係?
沈決看著顧衍書冷冰冰的樣子恨不得把他拎起來抖三抖,把那些小心思全都抖落出來,這樣自己也不用苦心冥想地去猜。
可是他不敢。
顧衍書就是一隻彆扭的小貓,擼順了毛,比誰都乖,然而一旦擼不順,就會冷酷無情地撓你一爪子,轉頭就走。
偏偏這貓的脾氣是自己慣的,自己也就只喜歡這麼一隻貓,所以能怎麼辦呢。
而且也不是沒想過放養這只小貓。
但忍了好幾年,一直只敢偷偷看著,偷偷幫他趕走那些壞狗子,完全不敢上前招惹,結果這只小貓卻自己打著滾跑到自己跟前撒嬌委屈,撩撥得自己實在忍不住想把他捉回家裡藏起來。
然後一轉眼,就翻臉不認人。
好像那只哼哼唧唧嗚嗚咽咽的小醉貓和他不是一隻貓一樣。
只剩下自己守著這麼個捉摸不定的小東西,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有時候怕太唐突,嚇著他,有時候又怕太隱晦,他看不明白。
本來還能自欺欺人,說只要顧衍書好就行,但剛才黃軼南的一句話讓沈決突然意識到,他好像一直忽略了顧衍書喜歡上別人的可能性。
想到這一點,沈決心裡就有種窒息一般的酸脹。
就像他嬌養長大的小貓,突然不要他了,跑到別人跟前呼嚕呼嚕毛。
氣得他想把這只貓剃禿。
想到這兒,沈決覺得自己應該更兇殘一點,再不做人一點,必須讓這只貓為自己的酒後亂.性負責,不能讓他再次肇事逃逸。
於是慢悠悠晃到顧衍書對面的沙發坐下:“我作為你的前隊長和現任同居夥伴,關心一下你的感情生活應該不過分吧?”
顧衍書一邊敲著鍵盤,一邊冷漠道:“沈老師找女朋友的時候好像也沒讓我關心。”
女朋友?
沈決本來準備好的一大段套話突然卡殼。
頓了片刻,回想起來,顧衍書大概是今天中午午飯的時候把夏青喬說的話當真了。
總不能是吃了醋?
不過管他是吃醋還是怪自己有了女朋友沒告訴他,根本原因還是因為他在乎自己,只要他在乎自己那他就有可能喜歡自己,只要他有可能喜歡自己那他就有可能變成自己男朋友。
沈決心口處的酸脹難受突然好了許多。
低笑道:“都說了,夏青喬瞎講的,我沒女朋友。”
顧衍書沒反應。
沈決覺得自己像個被老婆查崗後跪搓衣板解釋的妻管嚴。笑意更深了:“我是那種談了戀愛會遮遮掩掩的人?”
顧衍書指尖動作微滯。
確實不是。
沈決如果談戀愛了,那一定會把他所能拿出的最好的一切都給那個女孩子,然後拉著她滿世界炫耀。
所以沈決應該的確沒有女朋友。
但他以後總會有的。
顧衍書有些說不出來自己心裡現在的感覺,像是松了一口氣,又像是有些嫉妒,總結不出自己的情緒,索性直接不搭理沈決。
然而鬼使神差的,在他敲下兩次空格鍵後,突然莫名其妙補了一句:“我沒喜歡的人。是南哥想多了。”
說完也不等沈決回答,又緊跟了一句:“我還有工作,先忙了。”
沈決再不做人,也不會打擾顧衍書工作,於是沒再說話。
只是聽到顧衍書的回答後,似乎是打定了什麼主意,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點兒畜生般的微笑。而後起身,去浴室洗漱,換了身乾淨衣服,懶懨懨地倚著床頭,翻看起劇本。
偶爾抬頭看顧衍書一眼,看他安安靜靜地盤腿坐在沙發上,腰背自然挺直,長翹的眼睫斂著冬日夜色裡煦暖的燈光,專注又認真。
讓沈決想起了出道前的那一年,顧衍書剛好高三,每天晚上也是這樣挑燈夜戰。
他腦子聰明,即使比別的小孩可以學習的時間都要少,但成績一直很好,考個雙一流大學完全沒有問題,就算這樣也從來沒有停下過努力,因為很想考上自己喜歡的學校。
所以沈決知道他答應經紀公司直接出道放棄高考的時候,氣得三天沒理他。
再後來young解散,也沒有急著讓葉碐籤他,而是背地裡找人幫他落實好學籍,等他安安心心高考完後,才讓葉碐去找他。
沈決覺得顧衍書這麼乾淨乖巧的小孩,就該穿著白襯衣揹著雙肩包去學他想學的東西。
後來偷偷去看過,也的確證明顧衍書穿白襯衣就是最好看的。
當然,顧衍書長得好看,怎樣都好看。
連抻個懶腰都很可愛,像一隻優雅的貓,懶洋洋地舒展開來,露出柔軟的腰肢。
而顧衍書終於完成所有編曲後,放下電腦,睏倦得想打個呵欠,結果打到一半,就撞上了沈決赤.裸裸的探究視線,於是立時冷了臉,生生把呵欠憋了回去。
憋得眼角泛起點水光:“看什麼看。”
“看你好看。”疏懶帶笑。
顧衍書的臉頓時更冷了。
流氓。
輕佻。
下賤。
把電腦一拍,站起身,出門給方圓打電話。
“我這邊弄完了,你過來接我吧。”
方圓那邊的背景音嘈雜得厲害:“小書你這麼快就弄完啦?我這邊在和品牌方幾個老總談續約的問題,應酬,喝了點酒,沒法來接你。”
自從決定和u.n.解約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後,方圓就一直很忙,自己不擅長的人際關係全是他在幫自己處理。
顧衍書很理解:“嗯,那我自己過去。你少喝點酒,別硬撐。”
“我沒事兒。你自己要注意安全,晚上穿厚點……好好,我馬上來。小書,我先掛了啊。”
掛掉電話。
顧衍書回到房間,把東西收拾好,裹了件米色羽絨服就準備出門。
沈決叫住他:“去哪兒?”
“果空tv。”
“你經紀人來接你?”
“打車。”
沈決起身穿衣服。
顧衍書皺眉:“你幹嘛?”
“開車送你。”
沈決的車還停在小區裡,開車送的話的確很方便。
顧衍書拒絕:“不用。”
“這個點這個地方你以為很好打車?”
別墅區附近向來沒有計程車願意來。
顧衍書開啟約車軟體,預計等待二十分鍾。
沈決已經套好了外套:“鬧脾氣歸鬧脾氣,別耽誤正事。”
現在已經九點,顧衍書記得方圓之前告訴自己《最強舞臺》那邊的負責人是十點下班。
他不是任性的人,分得清輕重緩急,沒再反駁。
只是看了一眼沈決身上中看不中用的風衣,微蹙起眉,扯過一旁剛被沈決換下來的厚羽絨服扔給他:“大晚上的,別浪。”
沈決知道他是怕自己冷。
邊換衣服,邊慢悠悠問道:“這麼兇幹嘛?”
因為你渣。
顧衍書轉身下樓,沒理他。
沈決那輛浮誇至極的laferrari在小區車庫已經停了兩天,總算派上用場,一路從小區北門瀟灑而出,招搖過市,直直劃破夜色向朝陽區駛去。
歲暮天寒的夜,起了一層薄霧,又正直晚上熱鬧的時候,路上有些堵。
好在沈決從小在北京長大,熟悉路況,帶著顧衍書左拐右拐,堪堪卡在負責人離開前把顧衍書安全送達。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沈決把車停在大廈的地下停車場,送顧衍書上了電梯後,就回車上等著。
等顧衍書簽訂好合同,把所有資料交給節目組,確認沒有問題,然後溝通完關於舞臺設計和妝造的創意和要求後,已經十一點。
從節目組出來,才猛然想起沈決還一個人在樓下等自己,連忙加快步伐往下趕去。
剛剛走到電梯前,顧衍書就感覺似乎有人在背後跟著自己,回頭一看,空空如也,微蹙起眉,保持警惕,上了電梯,到達地下停車場,一路快步上了車。
坐上副駕駛。
沈決問:“怎麼了?”
顧衍書系著安全帶,平靜陳述:“好像有人跟著我。”
通常有人聽到這樣的話,都會質疑“不會吧”或者安慰一句“應該是你想多了”。
然而沈決只是低聲道:“沒事,我在。”
顧衍書手上的安全帶卡住了。
沈決側過身,胳膊從顧衍書身前探過,扯住安全帶往下拽,身子自然而然地探到顧衍書身前,帶著溫熱的氣息,耳垂距離顧衍書的唇堪堪十公分。
顧衍書腦子一熱,想都沒想地把沈決一把推開,冷厲道:“沈決你幹什麼。”
沈決眉梢微抬:“我又怎麼了?”
顧衍書把表情和嗓音都控制到平靜:“沈老師不覺得這個行為不太合適嗎?”
“為什麼不合適?”沈決對這句話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兩個大男人之間有什麼不合適的?”
也對。
兩個大男人之間有什麼不合適的。
直男都是這麼想的。
幾年前顧衍書也是這麼想的。
但現在不一樣了。
顧衍書不知道自己的自制力到底好不好,所以與其到時候失控,不如趁清醒的時候把話說明白。
“我們兩個人的cp傳聞已經帶來了很多不好的影響,所以我希望沈老師以後行為舉止可以注意一些,不要做出一些讓人誤會的事情,也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比如?”
“比如我認為規避一些不必要的肢體接觸和玩笑話,並不是很困難的事。”
哪裡有什麼玩笑話。
車廂內沉默半晌。
沈決知道顧衍書是真的心裡壓著不高興。
低聲問道:“顧衍書,你是不是還在生我氣。”
“沒。”顧衍書偏頭看向窗外,淡淡道,“先回去吧,不然太晚了,打擾別人休息。”
沈決沒說話。
車輛發動,駛入沉沉的夜色。
街上人潮已緩緩褪去,顯露出這座城市本來的樣子,只剩街道繁雜的燈光照出天幕間烏雲的厚重輪廓,壓出摧城之勢。
沈決猜測應該是快要下雪了。
那明天可以給顧衍書煮火鍋吃。
想著順勢抬眼看向後視鏡,然後蹙起了眉。
一輛破桑塔納緊緊跟在後面,車距遠遠低於安全車距。
這輛車很眼熟,好像哪裡見過。
應該是今天出小區的時候,從半路跟上的。
沈決突然想起今天白天在超市王揚說的有兩個人鬼鬼祟祟拿著相機,而且從超市回來的時候北門好像也有人蹲著,再想到顧衍書說有人跟著他。
眉眼冷了下來。
撥通藍芽電話,報出自己的位置:“夏夢,我這邊遇上了不知道是私生還是狗仔的東西,你過來處理一下。”
話音剛落,前方紅燈,踩下剎車。
幾乎是在同一瞬間,顧衍書喊出:“沈決,小心!”
然後沈決的手臂已經本能地探出護在了顧衍書脖頸後。
“砰——”
劇烈一聲聲響。
猛烈的撞擊感。
強大的衝擊力和慣性讓顧衍書覺得渾身一陣鈍痛,好在脖頸被護住,沒有因為頭身的慣性問題拉扯過猛而導致頸骨錯位或者拉傷。
很快回過神,解開安全帶,急切地去看沈決的胳膊:“沒事兒吧?疼不疼?”
這麼強烈的撞擊,怎麼可能不疼。
顧衍書的冷淡終於破冰。
沈決安慰他:“不疼。”
然後左手打著方向盤,把車靠邊停下,解開安全帶,開啟車門,下車,朝後方走去。
後方桑塔納上走下來一個瘦小的男人,似乎被撞懵了,再加上看見一個一米九的大男人邁著寬闊的步子神色不善地走來,腿肚子顫得厲害。
沈決一路走到他跟前,站定,俯視,微眯著眼,氣勢和身形完全壓迫住他。
瘦子磕磕絆絆想說什麼,但被嚇得語無倫次,說不出一句囫圇話。
沈決索性也懶得聽他說。
掀起眼皮,視線掠過他的頭頂,落在駕駛座的相機上。
瘦子抖抖索索地把相機拿了出來。
接過一看,裡面全是偷拍的顧衍書的照片,還有剛才停車場自己幫顧衍書系安全帶時角度曖昧的影象。
沈決唇角扯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冷笑。
瘦子連忙解釋:“我們是媒體……”
啪——
體字還沒說完,相機已經直直落地,摔了個稀巴爛。
沈決輕描淡寫地捻了兩下手指,似是覺得髒。
然後夾著一張名片,遞過去:“我公司的地址。你隨時可以過去索賠。順便,麻煩這位先生也提供給我一個地址,方便法院送傳票。”
瘦子只是一個聽人辦事的狗仔,哪兒見過上來就是傳票的陣仗,還欲辯解。
沈決已經淡淡道:“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治安管理處罰法》第四十二條,偷窺、偷拍、竊聽、散佈他人隱私的,如情節較重,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並處五百元以下罰款。以及。”
頓了頓。
“你最好問問你家主子,這輛車有沒有按時交保險。不然可能我這輛車的一個後槓,把你的車賣了都賠不起。”
這話完全不是嚇人。
只是聽上去很有些為富不仁的味道。
加上過於明顯的外貌特徵和張揚的行事風格,現場已經圍過不少路人,紛紛拿出手機開始拍照錄影。
顧衍書似乎也忘記了要和沈決劃清界限的話,把現場情況拍照留存後,走到沈決跟前。
本來想質問偷拍的狗仔,但一走進就看見沈決額角碎髮間細密的汗珠。
隆冬寒月,怎麼會出汗。
顧衍書心頭一緊。
連忙去摸沈決的手臂,果然腫了。
擔憂之色瞬間從冷淡的眉眼間洩露而出:“疼不疼?”
沈決偏頭看向他,斂了剛才的傲慢和冷厲:“還好。”
“還好你倒是動一下啊。”
動不了。
因為真的很疼。
沈決低頭,笑得憊懶:“就一點疼。”
顧衍書唇抿得極深。
掏出手機就要打120。
沈決忙攔住他:“別亂佔用公共資源。”
“那你馬上跟我去醫院。”
“車不要了?人跑了怎麼辦?”
“車沒了我給你買。人跑了就跑了。”
顧衍書的嗓音平靜淡漠,似乎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著急,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凍得,眼角有點發紅。
說完就去攔車。
一副要把沈決綁去醫院的架勢。
好在夏夢很快就帶著法務部的人到了。
法務部的人留下,夏夢開車送他們去了沈氏集團名下的私立醫院。
掛號,問診,拍片,一路下來顧衍書的臉都緊緊繃著,看上去像是不高興,也像是生氣,一直到了vip會診室也一言不發,就看著醫生在沈決手臂上摸來摸去。
醫生拽著沈決胳膊,按了一下:“疼嗎?”
沈決眉頭微蹙,很快又舒展開來:“還好。”
顧衍書唇抿得更緊了。
醫生又換了個位置按:“疼嗎?”
這次眉頭蹙得更深,然後很快又平靜道:“不太疼。”
顧衍書指尖掐進掌心。
醫生按得更重了。
沈決忍不住輕吸了一口冷氣,額角滲出汗珠:“稍微有點疼。”
從頭到尾哪裡只是稍微有點疼的樣子。
顧衍書忍不住開口:“疼你就說疼,別瞞著,疼又不丟人。”
沈決笑了一下:“沒覺得疼丟人。”
是怕自己擔心或者愧疚。
顧衍書明白。
沈決又笑道:“而且你不是還在生我氣嗎,我怕你說我裝可憐博同情。”
“我都說了我沒生你氣,你怎麼不聽呢。”顧衍書脫口而出,語氣難得的有些急,兇巴巴的,卻格外真實。
脫口而出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紅了耳尖。
旋即又冷下臉,轉頭看向醫生:“醫生,他沒事吧。”
醫生遲疑:“這個不好說,得先看片子。”
夏夢剛想說自己去取片子,就看見沈決暗自朝她打了個眼色,瞬間瞭然。
看向顧衍書:“能麻煩顧老師去取下片子嗎?”
出了這麼大的事,經紀人和藝人之間肯定有話要說,顧衍書不疑有他,點頭,離開了。
門一帶上。
夏夢就朝沈決翻了個白眼。
本來還以為沈決是真的廢了胳膊。
現在看來,十有八九是某大影帝利用自己精湛的演技把七分疼活生生演成了十分疼,還假裝自己在忍著。
果然,沈決看向醫生,端出一個紳士的笑容:“童獲醫生是吧?”
“是的。”
沈決是沈家大少爺,這事兒人人知道。
作為沈氏集團的員工,童獲態度十分好。
沈決點點頭:“好名字。只是我這個傷……”
“如果骨骼沒有受損的話,那應該就是急劇收縮和強烈撞擊導致的肌肉拉傷,冷敷後,用繃帶加壓包紮,休養兩天,就可以恢復活動。但以後千萬不能再做這麼危險的舉動,一個不留神就是骨折。”
“這樣……”
沈決的語氣似乎有些遺憾。
左手指尖點了點桌面,看向童獲,“那待會兒等那位漂亮小男生回來後,童醫生能不能稍微把我的情況說得嚴重些,大概一個星期不能使用右手,需要別人貼身照顧的程度。”
童獲不解。
沈決笑著解釋:“我們其實是在錄真人秀,這個要求節目效果需要。至於病歷什麼的,醫生還是該怎麼寫怎麼寫,我們不影響您的工作。”
要求聽上去合情合理,還很善解人意。
關鍵是對方還是自家老闆的寶貝兒子。
童獲想了想,點頭:“好。那我先去給主任報備一下。”
“那就麻煩童醫生了。”
沈決禮貌得人模狗樣。
然而等童獲一帶上門,夏夢就忍不住吐槽:“老闆,你是真的不要臉。”
沈決眉梢一揚,不置可否。
臉有什麼好要的,他只想要顧衍書。
像顧衍書這種外冷內軟的小東西,必須得讓他自己主動開啟那層外殼才行,不然自己去硬剝,只會讓兩人關係越來越僵。
夏夢知道他沒救了,又翻了個白眼:“但你今天太衝動了,你是幫顧衍書出了氣,但你有沒有想過這會你個人形象產生多大的影響。”
“反正之前又不是沒砸過別人東西。”
沈決指節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桌面,全然不介意的模樣。
“而且我是個什麼德行,還有人不知道嗎。”
“你還說。砸話筒打記者那次,你被罵成什麼樣你忘了?還被誤會成恐同?結果從頭到尾你也不解釋一句,就為了顧衍書……”
夏夢越說越激動,以至於沒聽見走廊上細微的腳步聲。
而顧衍書搭在門把手上的指節已然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