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在納吉大叔家受到的歡迎讓史曉峰受寵若驚了。說實話,他不太習慣這種感覺,新月村的朋友天性淳樸,他絕不會以“恩人”自居。

他早早上床,翻來覆去睡不著,仍不敢相信非兒會做他的老婆。

而且,非兒年紀太小,雖然新月村不必遵守外面的法律,但做了夫妻就要和非兒…那個……史曉峰簡直不敢想,那叫神馬事?我怎麼下得了這個手?

還有,如果娶了非兒是不是就要一輩子留在新月村呢?這樣如詩如畫的美景,還有非兒相伴,住上一年也不會厭倦。但,五年後呢?十年後呢?

史曉峰忽然能理解非兒的爸爸了。當年他狠心離開,未必是對非兒母女無情,他畢竟是生活在現代社會的人,無法完全割捨以前的生活和親人。

所以,我若不能安心留在新月村一輩子,就絕不能承諾娶非兒!

想到這裡,他立刻從床上跳起來,要去找非兒。

黑夜中他出門,轉了兩條巷子就迷路了,心裡苦笑:要是我去攻打臥虎村,恐怕還沒找著路就被抓住了。

正四處亂走,忽聽前面亮著燭光的房間裡傳出聲音:“非兒,你還不睡嗎?”——哈哈,運氣真不錯,居然撞上了!

隨後聽到非兒回答媽媽的聲音,史曉峰伏在窗下,敲了敲窗,輕聲道:“非兒,在嗎?”

非兒又驚又喜,湊近窗邊,小聲道:“是史大哥嗎?”

“是我。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史大哥,你不知道,狄丹族的習俗……”

“哎呀,我又不是狄丹族的人。再說,你也有一半是漢人,不必講那麼多規矩!”

“好吧…但要等媽媽睡了,我才能出去。”

“好,我在祠堂等你!”

史曉峰愜意地吹著口哨,往祠堂方向走。一首歌沒吹完又迷路了,在村裡兜兜轉轉近一個小時,才摸到祠堂。

剛坐下片刻,非兒就來了,抱歉地一笑:“史大哥,你等了很久吧?”

史曉峰道:“沒多久,我也是剛到。”

非兒奇怪,史曉峰趕緊轉移話題:“非兒,你今天把銀鐲子給我,真的是…託付終身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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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兒羞澀地低下頭,一會輕輕點點頭,說:“我沒有問過史大哥就這樣做了,你…不會介意吧?”

史曉峰笑道:“怎麼會介意,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非兒眼中露出喜悅的神色,史曉峰又道:“非兒,你是不是因為我救了新月村,有報恩的想法……”

非兒輕聲道:“不完全是……你在祠堂受了重傷,昏迷前還念著我,聽到那句‘只要我有一口氣在,絕不能讓你們傷害非兒’,那時,我就決定…一輩子跟著你了!”

史曉峰大喜,一把抓住非兒的雙手。非兒下意識縮了一下,隨即讓他握著,臉上滿是嬌羞。

“非兒,其實我有很多毛病,我怕…怕配不上你!”

“這兩天我們都看到了,史大哥善良勇敢、重義輕生、臨危不懼……是我配不上史大哥啊。”

史曉峰看著非兒海洋一般深邃的雙眸,實在不願有任何事隱瞞她,一咬牙道:“非兒,其實…我以前有不少女朋友,我見一個喜歡一個,我…我就是個花花腸子的渾蛋!”

非兒掩嘴笑道:“我才不信呢……就算,就算真是這樣也沒什麼,新月村現在雖以女子為尊,但狄丹族的先祖有一夫多妻的習俗,流傳了上千年都沒改變。你要願意,可以把那幾個姐姐都娶了。”

她說得輕描淡寫,史曉峰難以相信有這樣的好事,愣了半晌才說:“可是漢人的法律,一個男人只能娶一個女人。”

非兒笑道:“那你可以帶她們來新月村居住啊,我們這裡不必遵守漢人的法律。”

史曉峰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了:“這…這對你太不公平了。”

非兒認真地說:“我們全村人的性命都是你救的,你怎麼對我,都沒有不公平!再說,這本來就是新月村的習俗。”

史曉峰無語了,心裡想:非兒願意給我做老婆,還同意我“一夫多妻”,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莫非是我史家祖墳埋得好?墳上忽然冒青煙了?

又想:難怪納吉大叔雖不富裕,也能娶兩個老婆。我接受這個習俗雖然對非兒不公平,但不會對池敏背信棄義了,也好!至於池敏能不能接受,那是下一步的事了。

非兒繼續說:“狄丹族的習俗,女子滿16歲才能出嫁。我不到16歲,所以只能先和你訂婚,待滿了16歲才能正式拜天地、入洞房,最後是圓房。”

史曉峰聽她說到“圓房”時神色坦然,忍不住問:“非兒,你知道什麼叫圓房嗎?”

非兒搖頭:“不知道,等我滿了16歲,媽媽會告訴我的。史大哥,你知道嗎?”

史曉峰趕緊說:“我也不知道。”心想還好現在不圓房,否則我真特麼會有犯罪感的。

他當然不是道德潔癖者,但非兒在他心中實在是神聖不可侵犯,要想把自己的身份轉變為“吳非兒的丈夫”,他還需要時間。

他怕非兒追問圓房的話題,說:“三天後訂婚了,非兒就是我的老婆了,這真像做夢一樣……”

非兒奇怪:“我們這裡叫新娘子,你們為什麼叫老婆?好奇怪啊,難道你們漢人成親,娶的都是老婆婆嗎?”

史曉峰大笑:“不是老婆婆,漢人把自己的新娘子叫老婆,是親熱的稱呼。”

非兒笑道:“既然你喜歡,就這樣叫吧。”

史曉峰見非兒在月光下嬌美動人的姿態,柔情大動,說:“非兒,讓我抱抱,好不好?”

非兒笑而不語,好一陣,輕輕點了點頭。

史曉峰大喜,將她輕輕抱住,聞著她秀髮上的清香,不喝酒也醉了。

他不知陶醉了多久,非兒輕聲道:“史大哥,這裡死了那麼多人,白天我不怕,晚上有點……”

史曉峰立即醒悟,說:“怪我,沒想到這一點!咱們去翡翠湖走走吧,那是我第一次遇上你的地方。”

非兒點點頭,和他並肩而行。史曉峰輕輕牽起她的手,她微微一顫,沒有拒絕。

史曉峰雖沒看她的臉色,也猜得到她臉上一定泛起了紅雲。心裡暗笑:非兒美得不像世間女子,又善良高貴,就是過於靦腆了。

不過,這也正是她的可愛之處。性格開放的姜薇和桑小媚,能讓史曉峰能得到很大的“性福”,但只要非兒一句話,他可以毫不猶豫地為非兒去死,這就是區別。

他和非兒相識才幾天,非兒在他心裡的分量已遠遠超過了他以前認識的任何一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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