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傑瑞來電話說工作已全部完成,可以驗車了。史曉峰和蔡小慧很快來到冷庫,看見庫裡南果然完好如初,絲毫看不出被拆解過的任何痕跡。

“史先生,什麼檢驗報告我可寫不出來,我就口頭匯報工作吧。”史曉峰同意,傑瑞接著說:“經過我的檢查,這臺車肯定沒有被安裝什麼竊聽器、針孔之類,整臺車的質量 very good....唯一的安全隱患,來自美國奧科瑪斯公司製造的智聯系統。”

史曉峰一驚,立刻想到奧科瑪斯公司正是史天賜的多年合作伙伴,他那臺勞斯萊斯幻影“天魄”典藏限量版,就安裝了這種智聯系統!

“這種系統有什麼安全隱患?”史曉峰立刻問。

“嚴格來說,這種智聯系統不但沒毛病,還是全球頂尖的黑科技產品,不是百年老字號的頂級名車,根本不配安裝這種系統!”傑瑞似乎十分推崇奧科瑪斯公司,他拿起地上一個長方形盒子,說:“裡面裝的就是這套智聯系統,已經被我完整的拆下來了。”史曉峰沒有接過來,反正看了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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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瑞接著說:“我說的隱患,是因為這套系統可以透過多種方式,將車在行駛過程中甚至熄火後一個小時內,所有的行車資料連同車上人員的活動、對話記錄,實時傳送到一個終端上,這個終端可以安裝在電腦和手機中——也就是說,誰掌握這個終端,就能知道這臺車每天什麼時間去了什麼地方,車上的人做什麼、說什麼都能知道,再也沒有任何秘密!而且,這套系統傳送數據能自動加密,絕不會被駭客破解,更不會丟失資料,功能絕不是行車記錄儀能比的!”

史曉峰和蔡小慧心驚肉跳,史曉峰立刻想到還是我媳婦心細,想到了史天賜王八蛋的陰謀詭計及時提醒我,還好沒洩露什麼重要資訊——哎呀不好,我曾經想和小慧在車上...豈不是全被史天賜聽見了?還好小慧心細如髮,阻止了我發人來瘋。

傑瑞停頓一下繼續說:“如果這個終端就在史先生自己手上,或者是史先生絕對信任的人手上,我可以馬上把這套系統再裝回去....”

史曉峰立刻說:“終端在我的對頭手上,立刻毀掉它!”

傑瑞猶豫了一會說:“這套系統科技含量非常高,市場價十分昂貴,如果史先生不要...是否可以給我用來研究?反正從車上拆下來就會立刻停止傳送數據,絕不會再洩露史先生的任何秘密。”

史曉峰想也不想就說:“好,你拿去吧。”傑瑞滿臉喜色,說:“多謝史先生了!我不能白要你的東西,我會用我自己研製的一套智慧系統做交換,如果史先生願意要的話。”

“傑瑞,你自己研製的系統裝上去有什麼好處?”蔡小慧終於開口了。傑瑞立刻眉飛色舞的說:“我能被聖殿騎士團招納就因為我有這種天賦!這套智慧系統是我多年的心血,基本上奧科瑪斯的智聯系統具備的功能,我這套都有,比如前面說過的實時資料傳送,還有007之類的諜戰電影裡面那些牛逼的黑科技,我也仿製了一些....”

蔡小慧笑著打斷:“高科技也意味著高風險對不對?要是終端在你手上,我們的日常生活就對你直播了是不是?”

傑瑞狡黠的一笑,說:“要是別人我還真想這麼幹,但對史先生絕對不會!我可以把唯一的終端安裝在史先生的手機上,而且這臺車如果被人偷偷安裝了任何監聽裝置、定時炸彈之類,或者經過任何非法改裝,就能立刻透過終端提醒史先生,並指導你們排除安全隱患!”

蔡小慧眼睛一亮,笑道:“這個功能還很實用。”史曉峰也動了心。傑瑞接著說:“但是,我沒有任何辦法可以證明史先生手機裡的終端是唯一的,我能提供的只有我的信用....”

史曉峰打斷他:“我信任你,你現在就安裝,要多少錢都可以,你多年的心血我也不能白嫖。”傑瑞一愣,顯然不明白“白嫖”的意思,“不不不,我不要錢,我說過奧科瑪斯的那套系統非常昂貴,就當作交換好了!”史曉峰微笑表示同意。

傑瑞猶疑著慢慢說:“但我必須跟史先生說清楚,這套智慧系統雖然是我多年的心血,但我在歐洲申請專利失敗了...也就是說,這套系統並沒有經過市場檢驗,它的安全性還沒法得到....”

史曉峰再次打斷他:“既然我透過荒瀨請你來中國,就說明對你絕對信任,所以我根本不擔心安全性,我完全相信你的智慧系統絕不在奧科瑪斯的產品之下,也相信將來你一定會名揚天下!”

傑瑞眼睛放出光來,這種信任、這種鼓勵對他的意義非凡,這一瞬間,讓他為史曉峰上刀山下火海都願意,只是苦於無法用中文表達出“士為知己者死”這句話來。

“好的,我馬上通知我哥哥從保加利亞發國際物流,大概一個多星期才能到中國。”傑瑞接著解釋:“我們兄弟倆是保加利亞人,但不在索非亞那種大城市,所以物流慢一點。”

這次輪到史曉峰感動了,荒瀨說過聖殿騎士團每個成員的個人信息都是保密的,他們互相之間都不瞭解對方的過去,傑瑞坦誠告知國籍,顯然是出於對史曉峰的絕對信任。

“好,這一個星期你就別客氣了,聽我安排住在御景酒店,我讓陳總陪你在S市好好玩幾天。”

把傑瑞安頓好,蔡小慧終於忍不住彎腰笑了半天,說:“史大胖子,我怎麼…怎麼覺得你有做PUA大師的潛質,哈哈哈…幾句話就能讓傑瑞為你賣命…哈哈哈!”

史曉峰叫起來:“我靠,我對傑瑞掏心掏肺,在你嘴裡就成了PUA大師!媳婦,你敢再取笑我,我就把你**了信不信?”

蔡小慧趕緊收笑,“信,我信!”然後嘆了口氣,說:“唉,我怎麼有點不踏實——現在不是開玩笑啊,我覺得傑瑞和我們沒有深交,我們裝了他自己研製的智慧系統,萬一他有什麼企圖…那就等於我們把自己完全暴露給他了!”

史曉峰輕輕捧起她的臉,笑道:“是不是太聰明的人都會想得太多?反正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選擇了傑瑞就絕對信任他,萬一真的上當了我也不後悔。”

蔡小慧出神半晌,嫣然一笑,說:“雖然你是個大笨驢,但胸襟和氣度確實讓人佩服,難怪那麼多厲害人物都對你死心塌地——這句是真心讚揚,不是取笑。”

史曉峰大樂,說:“哈哈哈,媳婦你對我是一貫的諷刺挖苦,難得今天誠心誇我一回,一定要狠狠的親個嘴來慶祝!”

蔡小慧臉一紅,笑道:“你說的啊,就親嘴,不能幹別的,不然大嘴巴抽死你丫的!”

當晚夜很深了,史天賜仍在自己的辦公室沒有離開,他不願被人看見自己因為憤怒而失態的樣子。

透過奧科瑪斯公司的智慧終端,他已經連續監聽了史曉峰和蔡小慧好幾天,直到今天下午數據傳輸突然中止,不但沒有獲得任何有價值的資訊,還聽到了蔡小慧說他把自己關在廁所裡懟天懟地。“媽的,兩個***的爛人、賤貨,勞資總有一天要弄死你們,讓你們連本帶利全部還給我!”現在他真的是一個人在辦公室懟天懟地了。

8天后,來自保加利亞的國際物流到達S市。傑瑞在收貨一小時後,就把自己研製的智慧系統安裝在庫裡南上,然後再用半小時在史曉峰的手機中安裝了終端系統,並教會操作方法。

大功告成,他要立刻離開中國。蔡小慧已替他買好了第二天飛歐洲的頭等艙機票,然後說史先生今晚要請你吃中國大餐,為你餞行。

當晚,在御景酒店的崑崙廳,傑瑞享受到了這輩子最豐盛的宴席,每道菜都是蔡師傅親手做的,大老闆招待貴客的標準也不過如此了。妙的是,傑瑞和史曉峰一樣滴酒不沾,讓史曉峰省了不少虛文縟節。蔡小慧看見傑瑞狼吞虎嚥的樣子就想逗他,“傑瑞,保加利亞有個城市叫加布羅沃吧?網上說加布羅沃的城徽是一隻短尾貓那是怎麼回事?”

傑瑞立刻放下餐具,露出滑稽的笑容,說:“你問我真是問對人了,因為我就是加布羅沃人,哈哈!”他接著說:“加布羅沃用短尾貓做城徽是一個流傳很多年的笑話,說的是加布羅沃人為了在冬天節省屋內的暖氣,把小貓的尾巴剪短,這樣就可以縮短貓穿過門縫的時間。”

這個典故史曉峰早就知道,蔡小慧是第一次聽說,禁不住笑得前仰後合,半晌才說:“你們...你們加布羅沃人實在太可愛了,哈哈!”

傑瑞十分開心,說:“謝謝你!別人都說我們加布羅沃人吝嗇、摳門,其實我們是全歐洲最幽默的人,在網上加布羅沃被叫作歐洲的幽默之都!不僅加布羅沃人,我們保加利亞人天生就有幽默感,比傲慢的英國佬、古板的德國佬、誇誇其談的義大利佬、缺根筋的荷蘭佬,還有自以為幽默其實油腔滑調的法國佬...保加利亞人比他們都要可愛的多!”

他這幾句話幾乎把全歐洲懟了個遍,史曉峰哈哈大笑,說:“我完全相信,保加利亞是歐洲最可愛的國家,你們加布羅沃人是保加利亞最可愛的人!”傑瑞大喜,苦於不喝酒,只能舉起一杯可樂和史曉峰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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