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小慧嚇壞了,趕緊扶起他說:“哥,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史曉峰定定神,苦笑道:“邪門了,怎麼會有脫力的感覺?渾身一點力氣都提不上來……哦,我明白了!”

他在幾個小時中持續不斷地為蔡小慧運氣驅除火毒,自己的內力幾乎全部耗盡——他沒練過氣功,本無“內力”一說,但天珠神水的力量類似於氣功高手練出的“內力”,威力卻大的多。

蔡小慧憂心不已,但這個道理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史曉峰寬慰她幾句,漸覺體力緩緩增強。他心裡一喜,知道天珠神水的力量並未失去,而是週而復始,生生不息。

但恢復過程似乎十分緩慢,他說:“小慧,咱們休息一下再出去吃東西,好不好?”

蔡小慧點頭,陪他一起坐在地上。只要史曉峰沒事,她一天不吃飯都行。

史曉峰閉上眼,以童老大傳授的方法,運氣緩緩在周身經脈遊走一遭。很快就感覺疲乏消減,渾身似有溫暖的氣流在不停流動,舒適無比。

明晚天殘地缺還會重來,他必須養精蓄銳,不敢有絲毫大意。半晌他睜開眼,說:“小慧,我再坐一會就好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真的沒事了嗎?”

蔡小慧點頭,說:“真的沒事了!哥,你累成這樣,不擔心自己,還擔心我,我…我……”

她忽然低下頭,一臉嬌羞。

史曉峰心裡一動,這分明是情竇初開的少女情懷,可…可她明明說過當我是哥哥,而且她已經有了男朋友……

想起那個朋友圈中的男人背影,他忽然一陣失落。

他又想:這小丫頭明知兩個老鬼的厲害,竟然捨身替我擋了一掌赤焰掌,這份感情之深,已遠遠超過了普通的兄妹之情……我認識的那些女子,除了非兒,還有誰能這樣做?

想到這裡,他不自禁握住蔡小慧的手,說:“小慧,你為了我差點丟掉性命,我實在不知說什麼好……”

蔡小慧臉上發燒,手輕輕動了動,便任他握著,一顆芳心怦怦跳個不停。

“哥,你累成這樣,不知有多少女人心疼得要死,哪裡輪的到我來擔心,嘻嘻。”她故意找些輕鬆的話題。

史曉峰大為尷尬,訕笑道:“瞎說,哪有這種事。”

蔡小慧狡黠地眨眨眼,說:“沒有嗎?那…那兩個女人的電話怎麼解釋?”

史曉峰既不能說實話,又不願說假話騙她,只得“王顧左右而言他”,站起來說:“肚子好餓,咱們出去吃東西吧。”

蔡小慧微笑,隨他出門。

兩人下樓,見到又來上晚班的前臺經理,問:“史先生,你妹妹的病好了嗎?”

蔡小慧嫣然一笑,說:“謝謝姐姐關心,我已經好了!”

前臺經理已年過三十,被這聲“姐姐”叫得心花怒放,又見這女孩子青春可人,我見猶憐,打心眼裡喜歡她。

兩人走出酒店大門,要穿過一個竹園才能上街。此時夜色深沉,園中一片靜謐,微風拂過,竹林沙沙作響。兩人經歷了一番生死,都覺心情輕鬆、愉快。

忽然勁風襲身,史曉峰大驚反應不及,背心被拍中一掌,立時一股透骨的寒氣傳遍全身。

他站立不穩,再次撲倒在地。蔡小慧大驚,一邊扶起他,一邊大罵:“老不死的賊婆,你對我哥做了什麼?我草你媽的*!”

原來是地缺婆婆偷襲!

史曉峰體力幾乎耗盡,天珠竟未預警。他此時已沒有抵抗寒冰掌的能力,只覺如墮冰窖,不自禁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他勉力開口:“你們…你們不是說了明晚再來嗎……為什麼…為什麼……”

地缺婆婆笑道:“這話是我家老頭子說的,我又沒說。再者,兵不厭詐……”

蔡小慧含淚罵道:“厭你媽個*!不要臉的老賊婆,卑鄙下流,老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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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缺婆婆怒道:“小姑娘積點口德!你再罵小心我……”

蔡小慧哭道:“小心你怎樣?你乾脆把我也打死好了!要是我哥活不了,我…我也不想活了……嗚嗚。”

地缺婆婆略感歉疚,說:“本來我實在不願出此下策,但我家老頭子不是這小夥子的對手,我也是怕他明天有個三長兩短……”

蔡小慧怒道:“你擔心自己的老公,就不管…別人的死活了?”

一直匍匐在地上發抖的史曉峰,以暗中積蓄的最後一點力量暴起,閃電般點了地缺婆婆腿上兩處穴道,然後立即掏出“菊花殺”匕首!

地缺婆婆完全沒想到他還能反擊,猝不及防下立即摔倒。史曉峰冷冷道:“老賊婆,我…我就和你同歸於盡吧!”說完匕首便欲刺下。

他知道自己在脫力的情況下被寒冰掌擊傷,恐怕很難逃過這一劫,決定臨死前擊斃敵人,以免她再去傷害蔡小慧。

蔡小慧卻不知此節,見他好像沒事了,狂喜之下心腸硬不起來,叫道:“哥,算了,看她也挺可憐的,饒了她吧。”

史曉峰一愣,刺不下去,見蔡小慧淚眼婆娑,心裡一軟,說:“好吧,我聽你的。”

他手指疾點,解開了地缺婆婆被封的穴道,說:“是我妹子饒了你一命,快滾吧,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地缺婆婆死裡逃生,實在難以相信會有這樣的好事。她爬起來,愣了半晌,搖搖頭走了。

蔡小慧牽起史曉峰的手,歡笑道:“哥……”才說了一個字就怔住了,史曉峰的手冷若寒冰,而且一直在抖,臉色青得嚇人。

“哥,你怎麼了……”蔡小慧又哽咽了。

史曉峰嘴唇發白,顫聲道:“快,快回酒店!”

他想:既然我能用冷水化解自己和小慧的火毒,也能用熱水化解寒毒。

蔡小慧趕緊攙扶他返回吉祥客棧。前臺經理驚道:“小妹妹,你哥哥又怎麼了?”

蔡小慧哭道:“我哥…也生急病了!”說完趕緊上樓。前臺經理莫名其妙,不知這兩人在折騰些啥。

一進房間,史曉峰哆嗦著說:“快,快把浴缸放滿熱水……”蔡小慧答應一聲,立即去放水。

史曉峰冷得受不了,跳上床,把被子拉上。蔡小慧不放心,出來一看,又嚇了一跳——眨眼工夫,他的頭髮上、眼睫毛上竟然凝結了一層薄薄的白霜!這寒冰掌實在可怕,威力不在赤焰掌之下。

蔡小慧心急火燎,將衣櫃中另一床被子抱出,也蓋在他身上。史曉峰仍然冷得發抖,蔡小慧急得團團轉,忽然想到“空調”,立即用遙控器開啟空調,迅速把溫度調到最高。

很快室溫升起來,蔡小慧已熱得難以忍受,史曉峰仍然叫冷。他若不是替蔡小慧驅除火毒耗盡體力,本可自己逼出寒毒,可此時的情形和蔡小慧受傷時一模一樣,但蔡小慧卻沒能力替他驅除寒毒。

蔡小慧束手無策,哭道:“怎麼辦?哥…你告訴我該怎麼辦……”

“唉,小姑娘,你這樣做是沒用的!”一個熟悉、蒼老的聲音忽然在窗外響起。

蔡小慧一驚,就見地缺婆婆跳進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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