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冰河紀的冰可以抹除殭屍的記憶,但是我的父親,並沒有被埋在冰層之中。”

“他當時為了保護我,被一隻巨蟒吞進了肚子裡。那條巨蟒在冰川到來的時候就死了,它的屍體被狂風捲到了一棵極高極高的樹上。”

“我的父親在巨蟒肚子裡掙扎了三天,在這三天裡,他覺醒了力量與防禦系的異能,最終成功地破腹而出。結果出來的時候,他一下子就驚呆啦!”

“外面的世界竟然變成了一片冰的世界,天上也是冰,地上也是冰,到處都是冰。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了。”

“父親說,他當時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這樣的世界讓殭屍怎麼活呀?不過幸好他還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找到我。”

“於是父親就開始在冰裡面挖我。他挖了一個又一個的坑,然而挖完了一處,不久後他挖過的地方就會重新凍上。父親只好不停不停地挖,餓了就吃幾塊冰,渴了也吃幾塊冰,偶爾抓幾隻挖出來的異獸當甜點。就這樣,他整整挖了二十年,終於在一處廢墟旁邊挖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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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的手和腳都被壓在巨大的石塊下面了,如果驟然把我的身體挖出來,那麼在冰被掏空的瞬間,我的四肢就會被一下子壓斷。”

“於是父親只能把我的頭挖出來,跟我說話,給我找食物,為我抵擋潛在危險。但每次只要他一離開,或者因疲累而閉眼小憩,我的頭就會再次被冰封住,同時徹底失去關於他的所有記憶。而父親就一次一次給我講述所有發生過的事情,重新喚醒我的記憶。”

“事實上那時候還有一些其他沒有被埋在冰川下的殭屍存在,他們曾經來找過父親一次,但是父親為了我,拒絕了。”

“他選擇留在冰川旁邊守著我。”

“就這樣一守就是幾十年,突然有一天,轟地一下,冰化了。”

“水流阻擋了巨石的壓力,父親把我從巨石下拉了出來。”

學生們早已沉浸在了這個故事當中,聽到這裡不由得歡呼起來。但在見到烏婆婆彷彿陷入回憶中一般的沉靜面容後,大家的呼聲漸漸變小,消失了。

最後終於有殭屍忍不住小聲問道:“婆婆,您的父親……”

“哦。”烏婆婆像是才從回憶中反應過來一樣,笑著說道,“我的父親已經死了。”

她並沒有用“回收”,而是說“死了”,這讓大家不禁有點面面相覷。半晌,克里斯汀猶豫著問道:“您說的死了,難道是指,您父親的屍體並沒有被送到殭屍回收站嗎?”

“沒有啊。”烏婆婆的回答讓大家倒抽了一口冷氣,看到學生們擔心的模樣,烏婆婆臉上笑紋加深,安撫地道:

“不用擔心,我不會因為這件事被抓去監獄裡的。因為我的父親離去的時候,殭屍回收站還沒有蓋起來。”

“那時候不僅沒有殭屍回收站,也沒有其它的什麼建築,甚至很多殭屍都還處於沉睡中,沒有醒來。融化了的水將冰塊衝的到處都是,整個世界都彷彿在發洪災。”

“父親在救出我之後,說他很累,要休息一下,就躺在一塊冰上睡著了。這次換了我在身邊守著他,我就等啊等啊,等了好久好久,然而父親再也沒有醒過來。”

“他就這樣在沉睡中死去了。”

“我很慶幸,在他離去的時候,我的記憶是留存的,這讓我可以為他在豎起墓碑的時候寫上‘父親’二字。至於冰河紀的事情,我也並不知曉太多,因為我腦海裡只有冰川融化那天後的記憶,其餘的,都是父親告訴我的。”

在烏婆婆緩慢而清晰的講述中,下課的鈴音響了起來,只是大家誰都沒動一下,臉色各異,顯然心中頗有波瀾。

烏婆婆見狀不禁微笑了起來。

“其實這些內容,本來不應該告訴你們的,不過我想,大家對曾經發生過的歷史多一些瞭解,也是好的。但大家也不必完全相信我的話,因為記憶,在有些時候可能是虛假的。”

說完這句話,烏婆婆夾起檔案夾,施施然走出了教室。而隨著她的腳步踏出門外的一刻,下課的鈴聲驟然響了起來。

房間內的一些學生頓時便大呼小叫著站起身來,衝出教室了。但還有一些卻呆呆地坐在座位上,臉上神情若有所思。

安藍沒有停留在座位上,她跟隨著那些著急去廁所或者去吃飯的學生們一起離開了教室,只不過她並沒有去做上一句文字裡提到的兩件事,而是直接走到了軍校東南角的器械訓練處,坐在一個圓形的腿部鍛鍊儀上,開始用力蹬起腳下的大圓鐵球來。

在蹬鐵球的同時,她終於跟腦海裡的零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我覺得有問題。”

“確實有問題。”零說道,“不過我沒想到您會一直走到這裡才跟我說。”

“教室裡面有監控器。”安藍道。

“監控器只是監視動作,神情與語言,並不能拍攝到您與我之間的腦部電波交流的。”

“……”安藍一時間沒話說了,過了好半晌,才道,“我心裡有點亂。”

“烏婆婆女士的故事觸動您了嗎?”零就住在她的腦袋裡,對安藍的情緒波動還是有些瞭解的。安藍也並沒打算在自家晶片面前撒謊,猶豫了一下道:“零,你說那種父親真的有嗎?”

“哪種?”零問道。

“就是,烏婆婆的父親。為了她守了那麼多年……在冰川融化後就死去,恐怕是因為守候女兒的時間太久,身體已經油盡燈枯了吧。為什麼會有那樣的父親呢……”

“您羨慕也沒用,一號先生應該不會再做您的父親了。”零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安藍內心中某些隱藏的想法,“並且他還搶走了您的檔案,恐怕您很長時間內也不會有新的父親了。”

“我沒說他!”安藍有些惱羞成怒,“我,我是說我本來的父親!”

“您說安思睿博士嗎?他也不是那樣的父親。他在您小時候的時候經常因為忙於工作把您落在廁所、衛生間、盥洗室以及洗手間等地方,並且平均每隔一週就會忘記您的名字。博士之所以會製造我出來的最首要原因,實際上就是幫他記您名字的,不然夫人——也就是您的母親會很生氣。”

安藍:“……”

鑑於對方畢竟是親爹,還去世了的緣故,安藍努力地忍住了某些情緒。深吸一口氣後,她再次開口問道:“那你系統裡應該是有我母親的資料了?能不能告訴我她的名字和長相?”

“不能。”零道。

“為什麼?”

“因為博士在輸入資料的時候把寫有您母親的那一頁撒上了西紅柿汁,懶得重寫就撕掉了,所以我沒記錄。”

安藍:“……”

她的情緒在奔騰。

忍不住了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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