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還是跟席容分手了。也許是出於自卑吧,常斐那時已經用謝過庭的藝名出道,他站在我從來沒有站過的璀璨舞臺上,迷戀他的粉絲千千萬萬,我跟他一比好似螢火蟲和太陽,席容到底幾分愛他,幾分愛我,我實在沒有信心。

“故事說完了。”駱易推了推額心,道。

張非離一愣,“可你之前不是說在等一句真話嗎?”

駱易點了點頭,又調了一杯“狡言”雞尾酒,笑道,“說實話吧,我做‘狡言’是有目的的,給我這個創意的客人跟我說,狡這種異獸雖然喜歡說謊,但它很愛‘吃’別人的真話—你不會當我是精神病吧?”

張非離搖搖頭,“我相信你,這世上本就有許多奇異的事。”

駱易笑笑接著道,“人在說平時隱藏的真話時會產生一種特別的情緒和感情,這種情感狡獸最喜歡。”他招招手示意張非離繞到吧檯裡面,並拉著張非離一塊蹲下去,兩人頭頂是吧檯的頂壁,稍一抬頭就能碰到,駱易指著頂壁處貼的一張符紙給張非離看,“這是一道符,傳送符,可以把人的情緒傳到狡獸那邊。”

張非離見那符文的筆觸跌宕有力,隱隱有幾分眼熟,突然間,符文竟透出了紅光,駱易驚喜地“啊”了聲,“今天能拿到了!”他激地揭下符紙,起身時還撞到額角,張非離看著他發紫的額頭抽了抽嘴角道,“呃,拿到什麼?”

駱易神秘地眨眨眼,“狡獸吃下這些情緒卻無法消化,它們會凝結成淚流出來,狡的淚具有神奇的功效,喝下它的人不管遇到什麼問題,都會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摧使著說出真實的答案。”他邊說邊將丟到一隻淺口杯子裡,拿出打火機將符紙點燃,淺藍色的火焰扭曲著往上升騰,只一會符紙便燒盡了,杯底卻沒有半點灰燼,只有一滴藍色的淚。

駱易從酒櫃裡取了一瓶威士忌倒進杯子,張非離恍然明白了什麼,駱易點頭,“沒錯,我想再給自己和席容一個機會。”

酒吧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西服套裝的女人走了進來,從她進屋駱易的眼神就沒離開他的身影,張非離看著她想,的確是森林一樣的女孩;他聳聳肩退到一邊,駱易對他揚了揚眉毛道,“請你做個見證。”隨後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對走到吧檯的女人露出一個微笑,“好久不見。”

席容也笑了笑,“好久不見。”張非離感覺她的笑容如同清晨林間的煙靄,飄渺而悠忽;駱易用有點發抖的手端起混有狡獸眼淚的威士忌,“你最喜歡的黑牌。”席容又勾了勾唇,接過杯子一飲而盡,張非離看到駱易攥緊了藏在把臺下的手指,他啞著嗓子道,“我,我想問你,你現在究竟是喜歡我多一些,還是喜歡常斐多一些?”

席容凝視著他,微微啟開了雙唇,一邊張非離也忍不住緊張起來,大約過了幾秒鐘,也許有一劫那麼長,駱易終於聽她說出那個真實的答案,“當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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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非離看他二人接下來像要互訴衷腸,便微笑著離開了,愛情總讓人變得多疑和不自信,感情的世界充斥著難以分辨的真話和謊言,所幸,這對相愛的男女終於看清了彼此的心。也許,年輕時的一見鍾情是夜空燦爛的花火,燃燒後只存灰燼不存餘溫,而日積月累、相知相伴的愛才是心口那熨帖卻不灼人的體溫。

酒吧光線幽暗的一角坐著一個英俊的男人,也默默看著這一切,他看見張非離離開吧檯,便抬起手朝他招了一招。

張非離黑著臉走到他對面坐下,“江子岸,怎麼又是你?!”江子岸笑了一笑,“提取狡獸眼淚的方法雖然簡單,但最好有個靈力強的人在旁邊坐鎮,本來該我坐那的,後來我給駱易發資訊說可以找你。”張非離不知道該說什麼,對方又加了句“反正你喜歡管閒事。”

張非離“哼—”地一聲,“至少我見到一對相愛的情侶複合了。”江子岸搖了搖頭,似笑非笑地,“你還是那麼天真。”張非離瞪著他,“你什麼意思?”

“駱易跟席容的事我也知道,還記得當初席容表白時唱的歌嗎?”“《洋蔥》啊。”

江子岸點點頭,輕聲哼了起來,“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剝開我的心,你會發現你會訝異,你是我最壓抑最深處的秘密……”張非離撇撇嘴,“也不知道你跟席容誰跑調得更厲害?”

江子岸聳聳肩,“你不好奇嗎,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喜歡一個人會是內心最壓抑最深處的秘密?”張非離不以為然地,“因為這歌是席容唱給常斐的啊,因為當時全校都知道席容喜歡駱易,這算哪門子秘密啊?”

江子岸露出一個有點悲憫的笑,“你忘了嗎?樂隊裡有三個人。”張非離先是一愣,隨後琢磨出關鍵來了,他遲疑地道,“還有小斂?”江子岸點點頭,“一個滿腹才華卻英年早逝的女孩,她至死都愛著駱易,可惜駱易愛的不是她,所以在駱易的故事裡她是一個劇情有頭無尾的配角;可在席容的故事裡,誰又是配角,誰才是故事真正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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