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
“大小姐。”
夏老對著一名手執紙扇的女人行了一個標準的貴族禮儀，直起腰後側了側身，把身後的沈曄介紹出來：“這就是沈曄，綜合排名第五，第一場比賽裡積分排名第六的傢伙。”
沈曄大大方方往前一站，也衝大小姐微微鞠了個躬：“你好，大小姐。”然後他就著鞠躬的角度再彎下去一點，笑著看躲在大小姐裙子後面的那個小圓球，“還有小小姐。”
大小姐揚起眉，微微往旁邊跨出一步，一手輕柔地放到女孩身上：“娜娜？”
名喚娜娜的小圓球……不對，小女孩不情不願地提起自己裙子兩邊，回了沈曄一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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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知道，你已經和娜娜見過面了？”大小姐滿意地看著娜娜的舉動，然後才慢條斯理地看回沈曄，視線從他的頭髮到衣領，再緩緩滑下，停留在他雙腿間一會兒才抬起眼。
整個過程時間不長，但沈曄覺得他被人用視線調戲了一遍。
還是一個女人。
“只是一面之緣而已。”沈曄接收到夏老的眼神暗示，才說道，“因為我吃馬卡龍的方式不太對，小小姐給我指出來了。”
大小姐似乎被逗樂了，她輕笑著用紙扇遮在唇前，只露出一雙明亮的雙眼瞅著沈曄。
沈曄也看著她，嘴角的弧度也擴大了一點。
“大小姐……”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站在一旁的男人突然低聲提醒。
“嗯？”大小姐轉眸剛準備回問什麼事，視線就定格在某一處。
沈曄特別自然地順著大小姐的視線方向看過去，卻看到“自己”一把扯開陳安琪結果被野獸狠狠咬住肩膀的一幕。他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大堂兩邊的帷幕上開始迴圈播放片段了。
只是為什麼會把他放在第一個？！
而且沈曄明顯聽到，當這個片段一出來，在場的人都發出了不大不小的驚呼。
他怎麼不知道這個片段拍出來後竟然是這種……捨己救人的效果……
還被剪出來當迴圈片段，莫名覺得有些尷尬。
沈曄垂下頭摸了摸鼻子，偷偷看了眼夏老，卻發現夏老臉上竟然帶了點笑意。再一看一眼大小姐和她周圍的人，發現他們也都一副暗含笑意的樣子。
然後沈曄就聽到了一個被放大的，他自己的聲音，說著：
“救了就是救了，你管我有沒有目的？”
……好吧。
如果不是臉上帶了妝，沈曄都想伸手抹一把臉了。
雖然從結果上看給他帶來的好處不少，但是怎麼就覺得那麼彆扭呢？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賣人設？
“沈曄，是看上那個女人了嗎？”正當他想東想西的時候，大小姐突然開口。
沈曄本來還垂著頭，聽到後愣了下，抬頭看向她：“我說沒有，你信嗎？”
他的餘光看到夏老不著痕跡看了他一眼，表情一言難盡。
然而大小姐並不回答他的反問，只是看著他，帶著一種暗含洞悉一切意思的微笑。
洞悉一切？
沈曄心底失笑，面上卻絲毫不顯：“天地良心，我真的沒有看上她。”他想了下，聳起肩補充，“而且這畢竟是個節目，沒有這麼激烈的衝突觀眾看什麼呢？”
但他這句話直接惹笑了大小姐，她依舊用紙扇擋著自己的半張臉，藏不住的笑聲不斷從扇子底下冒出來。沈曄看她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也忍不住笑道：“大小姐，沒這麼好笑吧？”
“看來你對你自己的定位很正確啊。”大小姐止住了笑聲，伸手輕輕一點沈曄的方向，“我就喜歡你這麼誠實的選手。夏老，你這次可找到一個符合我心意的了。”
夏老咧嘴，露出一個松了口氣的笑容。
沈曄也狀似謙虛地垂下眼，只是嘴角的笑意完全沒有抵達雙眼。
宴會進行得很順利，沈曄被夏老帶著又認識了幾個投資人，有男有女也有不男不女。但是全場轉下來，不單夏老累，他也累。
嘴巴都要笑僵了！
而且說真的，他雖然喜歡喝紅酒，但是他平時喝的不多，所以不要一直給他滿酒了可以嗎！再喝下去他覺得自己得在大庭廣眾下出事啊！
所幸夏老看他已經要不耐煩了，趕緊放他走。
躲到角落，沈曄深吸一口氣，扯了扯領帶，感覺自己撥出的氣息全是酒味。
他猜自己的臉現在肯定已經紅到沒法看了。
“喂。”正當他靠著牆壁閉目養神的時候，一個聽起來還很稚嫩的聲音在他面前響起。
沈曄保持著靠牆的姿勢，睜開眼，看向眼前捧著一杯透明液體的娜娜——也就是小小姐，歪了下頭眯起眼笑了：“小小姐？”
“你可別在這裡發酒瘋，我會喊非禮的。”娜娜一本正經地說。
沈曄失笑，乾脆蹲下身和她面對面：“我還沒有醉成那樣。”說著他伸手，拿走娜娜手裡的杯子，清水流入肚子的那一刻，本來有些發熱的大腦瞬間清醒了，“謝謝，小小姐。”
娜娜看著笑眯眯的沈曄，說了一句：“你不喜歡的話，可以不笑。”
沈曄有些疑惑：“什麼不喜歡？”
“你不喜歡這裡，我看出來了。”
一瞬間，沈曄的笑容收了一點，然後嘆了口氣：“你覺得我不喜歡這裡？為什麼？”
“因為你沒有在笑。”娜娜在沈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一指頭戳中了沈曄的嘴角，“這裡雖然揚著，但是我沒有感覺到你在笑。”
沈曄動了動嘴，無奈道：“那這也不是我喜不喜歡的問題。”
“為什麼呢？你只是個平民，又不是我們。”娜娜疑惑地皺眉。
你真的不覺得這句話更打擊人嗎？沈曄忍不住，伸手輕捏了一把娜娜的臉：“並不是只有你們才有不喜歡還得笑的權利，小小姐。”頓了一下，他又覺得自己何必和一個小孩子說這些，於是又輕捏了一下她的臉，“好了，你該回去了，謝謝你的水。”
但是娜娜明顯很不喜歡被人當成小孩子，她剛皺眉噘嘴，聲音還沒出來就被人喊住了。
沈曄和她同時扭頭看去，是大小姐，就站在不遠處，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他下意識看向娜娜，其實不用看，他都能感覺到娜娜的僵硬。隨即她後退了一步，提起裙子朝他行了一個很標準的淑女禮儀，然後不等他回應就扭頭朝自己姐姐跑去。
沈曄站起身，衝接過自己妹妹的大小姐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