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青和沈晏辭一前一後走在森林裡。
他們之間很安靜，而且兩人的表情看起來都不太好。
直到“嘭”的一聲槍響，兩人同時抬頭，看向打出了積分榜單的天空螢幕。
沈曄，2460分；
沈晏辭，2340分；
白予青，2340分。
對於這樣的排名，白予青首先詫異了一下，隨後扭頭看向沈晏辭。
沈晏辭只盯了一會兒就收回視線，他看向白予青，沒再沉默：“走吧。”說著就抬腿繼續往前走，這次他把白予青拋在了自己身後。
白予青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跟上去：“你就這麼放心？他只有一個人。”
沈晏辭輕哼一聲，白予青不確定他有沒有笑，反正聲音聽起來挺有笑意的：“嗯。”
“他雖然不弱，但不要忘了他流了很多血。”白予青看著對方突然蹲下身，伸手在黏溼的泥土上摸了兩下把指尖放到鼻子下輕嗅，繼續說，“而且你不擔心他逃走？”
沈晏辭彈了彈手指，站起身，沉默地往前走。
白予青沒有跟上去，而是皺起眉衝沈晏辭的背影道：“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沈晏辭這才停下腳步，但是他沒有回頭，而是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慢悠悠的說：“你想說他把我們控制在手裡了。”說完他扭過頭，面無表情看著白予青，“是嗎。”
白予青的呼吸一瞬間停滯了下，一股不可言明的戰慄從背脊衝上後腦，竟讓他想點頭也不是，不點頭也不是，只能瞪著眼看沈晏辭。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沈曄仰起頭，打了一個巨大的噴嚏。
他揉揉自己莫名有些癢的鼻子，屁股往下蹭了蹭兩腿伸直，背靠樹幹攤成一長條。視線盯著沈晏辭他們剛才離開的方向，突然慢慢咧開嘴笑了出聲。
也不知道白予青會不會和沈晏辭說什麼？
不過如果他能離間他和沈晏辭哪怕一毫，他沈曄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沙沙”“沙沙”。
沈曄揚起的嘴角瞬間下垂，他直起腰，用手撐著地面，扭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轉得太急了，眼前的畫面瞬間模糊了一瞬。
皺起眉，他穩住自己，眨了眨眼——剛才的失血過量對他的影響有點大。
深吸一口氣，他等了一會兒，沒見到有什麼人，或東西從聲音的地方出來。
也沒感覺到什麼。
於是他又攤回去，而在他剛攤回去的時候，沈晏辭抓著一個髒兮兮的死兔子從另一邊鑽了出來，緊跟在他身後的是抱著一堆幹樹枝的白予青。
“嗨！”沈曄衝他們一擺手。
沈晏辭的視線落到他身上的時候頓了一下，沈曄咧開嘴：“這樣舒服一點。”
“嗯。”沈晏辭沒多說什麼，只是目光在他蒼白的臉色上轉了一圈，扭頭衝白予青挑了挑下巴，“生火。”
白予青一言不發地開始生火。
沈曄想了下，覺得自己攤成這樣不利於自己在觀眾面前留下良好的印象，於是雙手撐住地面往上抬了抬身，坐好後才道：“水壺被夏正拿走了。”
“嗯。”沈晏辭正在用不知道從哪抽出的匕首割著兔子皮，弄得地上一片兔血。
沈曄又說：“那我們要不要去搶回來？”
“嗯。”沈晏辭又回了單個字給沈曄，這個時候他已經把整張兔子皮剝出來扔到一邊。兒白予青也已經生好火坐在一旁，撐著下巴盯著火堆不知道在想什麼。
“白予青以後跟著我們？”沈曄知道這個話題到這裡結束，於是又換了個話題。
這次沈晏辭沒有嗯了，他垂著眼把兔子開膛破肚，抓出裡頭內臟腸子的一堆丟到一旁，然後抓過一根樹枝從兔子的屁股穿進，再從它的口中穿出。
見他這態度，沈曄明白了大半，於是看向白予青。
卻沒想到他就這麼與白予青的視線對上了。
也不知道白予青什麼時候看自己，看了多久，沈曄更沒有興趣知道。反正都對上視線了，說說話也沒什麼：“你怎麼打算。”
白予青有些意外，嘴角微勾：“我還以為你會說，吃完這一頓就讓我走。”
“剛開始是這麼打算的。”沈曄聳肩，“但你在榜單上排第三。”
白予青反應了一下，嗤笑一聲：“你擔心我比你們更快找到夏正？”
水壺在夏正那兒，夏正又被沈曄卸了兩條胳膊，現在他的處境就像被狼群包圍的羊羔。
誰都能碰。
“倒不是擔心。”沈曄否認，“就算你比我們更快找到夏正，你覺得就算沈晏辭不出手，我能從你手上搶到水壺的可能性有多大？”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帶上了一點笑意。
“誰給你的自信說這句話。”對於沈曄，白予青挑起眉，“你的狀況比我好不了多少。”
沈曄跟看白痴一樣看著白予青：“你是覺得你的肩膀沒事了是吧？”
白予青一噎，這才想起他剛才解了毒之後不敢硬拔箭矢，只是把箭的一部分掰斷了扔掉，現在肩膀處還留著一部分箭身。
可是他沒感覺到痛。
“箭上應該還沾了麻醉劑，所以你才沒感到痛吧。”沈曄衝白予青招招手，“過來，哥幫你拔了，不處理的話會感染的。”
白予青擰起眉：“哥？”誰給沈曄的權利當他哥？
“怎麼，弟弟有事？”沈曄衝白予青勾起唇眯起眼，“就當我之前想算計你的一點補償好了，跟我們結盟如何？”
白予青第一反應是去看沈晏辭，對方把串好的兔肉斜放在火堆上，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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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件事全權給沈曄做主了。
不過想想挺不爽的，白予青不動，如果補償他就是要和他結盟的話，他是有多掉價？
但轉念一想，沈曄的這句話，似乎在警告他？
可是能警告他什麼？他身上一點籌碼都沒有。
沈曄看著白予青擰眉苦想的樣子，搖搖頭，轉眼看到了沈晏辭打趣的眼神。
他揚起眉，白了他一眼，又轉頭對白予青說：“結不結盟，給一個字。”
白予青抬眼，與他對視了半晌，嗤笑道：“你都已經決定了，還問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