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節目一開始非常正常，也非常復古。
他們走進一間房間裡，房間裡有一張非常大的桌子，然後幾把椅子。玻璃窗外導播等工作人員在走來走去，手裡拿著紙在確認程式。
主持人難得是一張有臉的，呸，說錯了，應該說是難得是沒有戴著面具，但臉上化的那濃妝弄得沈曄只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更別說在經過他的身邊時飄來的一陣令人頭暈的香水味。
不過不得不說他的確很擅長調動選手的氣氛，連沈晏辭也在他的搭話下開口說了幾句。
幾句啊！不是幾個字啊！
剛開始並不是觀眾提問環節，所以每位選手都有機會聊到。
然後聊著聊著，就在沈曄非常無聊垂著眼看著面前的麥克風發呆時，話題猝不及防地落到了他的身上：“聽說你們跟沈曄的關係都很好啊，那麼如果最後的決賽是二人組隊制，你們會選擇他嗎？”
這個問題問得非常刺耳。
因為沈曄這個第一名從頭到尾都在渾水摸魚，沒什麼很實際的成績，這個第一名都還是靠計謀和沈晏辭的“成全”下才得到的；而剛開始又以“你們跟他的關係都很好”這樣的話來開頭，所以無論誰說會，那個人都會被觀眾認為是做秀。
至於這場秀最後會引起什麼樣的連鎖反應……
太多就不一一說了。
反正沈曄很確定一點的就是，這位主持人問出的這個問題肯定不是出自好奇。看他挑起一邊的眉毛和咧開的嘴角，就差在臉上刻上兩個大寫的“惡毒”了。
而且這群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心坑他，竟然他娘滴一個個沉默了。
他們不開口，那就沈曄開口咯：“我來替他們回答，不會。”
“哦？”主持人似乎很驚訝於沈曄這個回答，“為什麼呢？是因為你也清楚自己的實力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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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曄：“不是啊，只是他們誰跟我一組，那其他兩組的人肯定都會聯合起來先弄我這組。”
“……這是個什麼道理？”主持人依舊疑惑。
沈曄一攤手：“平時作死太多，仇恨值太滿了沒辦法。”
這時候一直沒說什麼話的沈晏辭開口了：“你也知道。”
“其實現在想想如果真的和你一組，也挺刺激的。”白予青也突然開口，“你一定有辦法離間其他兩組的結盟，就算你沒辦法你也能氣死他們，最後我們不戰而勝。”
“等下？什麼叫氣死我們？”薛時男反駁，“你覺得我們是那麼容易被他氣到的人嗎？”
“不容易嗎？”黎鈺的一句反問，問倒了其他所有人。
在這陣沉默中，沈曄咧開嘴，笑得那叫一個猖狂。
“現在有沒有被氣到？”在他笑得猖狂的時候，黎鈺又是一個問號，繼續問倒其他所有人。
然後沈曄就被沈晏辭一巴掌蓋到了桌上，發出“嘭”的一聲聲響，起來的時候額頭通紅齜牙咧嘴，可見沈晏辭是下了力道的。
“看來你們的感情的確很好啊。”主持人在一旁道。
“你看著我的額頭再說一遍這唔……”沈曄呼的轉頭瞪他，話說到一半被白予青一伸手，臉就被推扭到一邊與隔壁的薛時男面對面。
這裡說一下他們的座位——從左至右，主持人、鄭勤勤、白予青、沈晏辭、沈曄、薛時男和黎鈺。
所以沈曄一轉臉，就看到了薛時男往後挪了一點，當即挑眉。
嘿喲你這傢伙還嫌棄我了是嗎？
就要湊過去的時候，薛時男直接舉起了拳頭。
“……”沈曄安安分分重新坐好，儼然把他們給自己操的底層人民的人設坐實了。
主持人呵呵一笑，火速進入下一個環節：“那麼接下來就進入重頭戲吧，觀眾提問環節！”
第一名觀眾很快就被接了進來，是個女人：“喂，喂是我嗎？聽得到嗎？”
主持人：“聽得到聽得到，你好，請問你是觀眾呢？還是粉絲呢？”
女人：“我既是觀眾又是粉絲。”
主持人一聽有戲，就問：“是誰的粉絲？”
女人似乎有些害羞，這次停了一會兒才道：“沈晏辭的。”
其他五名選手全都呼啦啦地扭頭去看沈晏辭，這貨倒好，一副淡定的樣子說了句：“謝謝喜歡。”
女粉絲不得了，立刻：“啊啊啊啊啊啊沈晏辭我真的好喜歡你啊！！！”
尖叫聲分貝遞增，刺得其他人肩膀就是一縮。沈曄手快把自己的耳機拎起來一點，免得耳朵都被叫聾了去，白予青餘光看到了也跟著拎了起來。
薛時男抬眼看到白予青拎了，自己也伸手去拎了。
“這位觀眾、這位觀眾，你不要那麼激動。”主持人連忙出來安撫情緒，“提問環節的時候什麼問題都可以問哦，你有什麼想問沈晏辭的嗎？”
“嗯……”女觀眾沉吟了一下，“其實我是想問沈曄的。”
沈曄一愣，其他人也愣了一下，主持人道：“咦？你想問沈曄什麼？”
“就最新播放的那一期，殺戮小丑主題的。”女觀眾似乎冷靜下來了一點，而隨著她的話音，沈曄的表情也一點點沉了下來，“我想問你是怎麼想到把小丑分肢的辦法的？還有還有，你在割下小丑的頭時什麼感想？”
不單只沈曄，其他人的表情也都沉了下來。
女觀眾的問題似乎將他們帶回了那個場景，黑暗的、血腥的、暴力的、讓人根本無法適從的。
鼻尖的血腥味，觸及的溼熱，殘忍的畫面，僅僅在一瞬間，就全部衝回了他們的大腦。不過最終紛紛都把目光落到沈曄的身上，他的表情變得很空白，細看之下可以看出他眼眸深處的黑暗。
“什麼感想。”沈曄突然眨了眨眼，啟唇，“我估計我說你也不會明白的。”
“那你說說嘛，我真的挺好奇你這種變態的想法的。”女觀眾說。
沈曄噘起嘴：“我不是很認同你說我是變態的說法。”他頓了下，“而且會問出這種問題，並且好奇一個想出這種辦法、現在卻能坐在這裡若無其事和你聊天的我的想法……如果我是變態，那你豈不是比我這個變態還要更變態的人？”
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窗戶外面的導播也在愣了好幾秒後，開始瘋狂給主持人打手勢。
與女觀眾尖叫聲同時插進來的，是主持人的聲音：“好的！謝謝這位女觀眾的提問！接下來讓我們進入一首歌的時間！”說完，拿下了耳機。
沈曄也非常舒服地摘下耳機，往後剛靠到椅子上，夏老衝了進來，表情非常難看——
“你出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