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曄做噩夢了。
具體是什麼他不記得，但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倉水裡。水裡帶著細微的電流，而他的面前的透明窗戶上正迴圈播放著他這一輪的最終成績——沈曄，第一名。
後面沒有跟積分，不知道是壓根就沒積分，還是隱藏了起來。
一隻手輕輕壓了一下他的玻璃，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前來叫醒他們的竟然是威廉姆斯。他先是笑意吟吟地歪頭看著他，然後問道：“可以自己坐起來嗎？沈曄。”
“不可以。”沈曄毫不猶豫回答，“我做噩夢了，現在手軟腳軟。”
“……”威廉姆斯顯然是被厚臉皮的沈曄驚到了，不過隨即他理解地點頭並非常友好地衝他伸出手。沈曄“嘩啦”一聲掀起水潑上去，同時順勢抓住他的手，直接將威廉姆斯整潔乾淨的西裝衣袖和下襬打溼：“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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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緩緩用力，捏著他的手慢慢坐了起來。
他首先看到的是穿著跟上次一樣白大褂的肖恆，胸前的2號牌子發著光。當然後來在沈曄眨了下眼在看的時候，牌子還是牌子，並沒有發光。
“喲。”他坐在水裡，其實這種溼淋淋的感覺並不好受。
但為了在肖恆面前裝逼，這點不好受的感覺算什麼呢？
打完招呼，他扭頭去看向四周——就跟他猜測的一樣，他們這些選手被集中到了這個房間圍成了一圈。沈晏辭的水倉在他右邊，再過去右邊是白予青，而他的左邊……
他轉頭，看向左邊空空如也的水倉。
“那是路平眉的。”肖恆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他的腳前，雙手插在兜裡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他家人已經過來將他接回去了。”
沈曄慢慢收回視線：“是嗎。”他停了一下，盯著肖恆裡面的休閒衣服，“沒有安排醫生？”
“當然有。”肖恆微微彎腰，笑著和他對視。那雙彎起的眼眸落到他臉上彷彿在巡視觀察著什麼，帶著讓沈曄想要一拳揍上去的笑意：“最專業的那種。”
沈曄面無表情地和他對視，然後伸手就是一潑。
肖恆被冷不丁地撲了一臉冷水，立刻驚愕地往後退了兩步，對著沈曄皺起眉。
“別離我太近，我不搞基的。”沈曄木著臉看他生動的表情，想了下道，“哦還有啊，我剛才好像在水裡撒了泡尿。”話音落下，肖恆臉上的震驚表情也無處可藏了。
威廉姆斯在旁邊驚得連英語都彪出來了：“WHAT？”
“很奇怪嗎？”沈曄特別無辜，看著肖恆臉色發綠他就心情舒暢，“沒關係，這些天我一點肉一點鹽分都沒進，肯定不會特別髒的。”
肖恆直接甩袖而去。
威廉姆斯滿臉菜色地問：“你真的……”
沈曄看著他盯著自己的衣袖和衣襬下方一副快要吐出來的表情，當下咧嘴一笑：“你放心，我沒有尿水裡，我還沒有那麼低俗。只是我覺得我再坐下去我不單只要尿了，我還要拉……”
“來人！馬上安排選手進行沐浴休息！”威廉姆斯扭頭高喊，聽得沈曄笑容更大了。
他們的經紀人走了進來。
沈曄笑容燦爛地和夏老打了聲招呼，後者看到他彷彿松了一口氣，然後上來就說：“我看到你這場遊戲的表現了，非常好，最後決賽也要保持這個狀態，知道嗎？”
“不來安慰我就算了，竟然還要我保持這個狀態。”沈曄立刻收回笑容，“我要鬧了。”
“你鬧。”夏老站在他的水倉旁邊斜眼看了他一下，然後又剋制不住嘴角笑意地說，“好了快起來吧，回房間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今晚我陪你吃個晚飯。”
他伸手一展，攤開手中巨大的浴巾，看樣子是想給沈曄披上。
“真稀奇。”沈曄撐著水倉邊沿，稍稍用力感覺著自己雙腿的力氣，然後才緩緩站起來，“之前你可從來沒有說要主動陪我吃晚飯，怎麼今天這麼殷勤？”
“好吧。”夏老一秒把展開的浴巾收回去，“既然你不想領情就算了。”
“不不不，別！大佬！老大！我領，我什麼都領！”見他作勢要走，沈曄眼疾手快探身過去抓住浴巾的一角，“披上披上，我快要冷死了。”
夏老哼了一聲，倒也是按照他的要求披上了：“……”
沈曄離開水倉的動作停了一下，隨即有些疑惑地抬眼瞅著他：“你剛才說什麼？”
夏老抿了抿唇，又低聲說了一遍：“路平眉被帶去了肖恆辦公室。”
“……你跟我說這個要幹嘛。”沈曄還保持著有些疑惑的表情。
夏老仔細觀察他的表情，也變得有些疑惑了：“我以為你對路平眉那小孩？”
“我對那小孩什麼？”沈曄立刻裹著自己的浴巾往後退了一步，看夏老的表情就像在看什麼變態王八蛋一樣，“你有這種嗜好也不要拉上我啊大佬？”
“你才有這種嗜好！”夏老一副去去去的表情，然後似乎有些讚歎，“我看你一直都挺關心他，還以為你對他的去向應該會感興趣呢。”
沈曄翻了個白眼：“他出局之後被帶去誰辦公室都跟我沒關係，不過說起來。”他看著夏老，帶著恰到好處的疑惑：“肖恆是誰？下次我見了他繞道走，免得他突然看上我了。”
夏老呸了他一聲：“肖恆就是剛才那個跟你說話的白大褂。”
“哦我以為他就叫二呢。”沈曄特別冷漠，“原來叫肖恆啊，人模狗樣的東西名字也難聽。”
夏老表情複雜：“我好像第一次聽到從你嘴裡說出來的這麼……帶著明顯傾向性的話？”
“看他非常非常不順眼。”沈曄又扯了下浴巾，“話說你要在這裡和我聊多久？我快要冷死了。”
他剛說完，身後就傳來了一個掐著嗓音的聲兒，然後肩膀被輕輕一推，轉頭就聞到撲面而來的濃郁香水味。米奇吊著眼角瞅沈曄，無論表情還是動作，要多騷氣就有多騷氣：“讓讓讓讓，這位沈曄選手，不要擋著我家沈晏辭的路呀！~”
沈曄：……我當初一定瞎了眼，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