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誰也沒想到，小丑竟然這麼大。
剛開始沈曄以為小丑是人辦的那種小丑，直到他們一行人被帶上車，然後帶到了一間外頭被濃霧包圍著的別墅裡，下了車進了門後看到那個抱著一把鐮刀的、有他們三個人那麼寬並且兩個人那麼高的玩偶型小丑時，沈曄都沒有反應過來那就是小丑。
他以為那只是一個大型的、用來烘托氣氛的玩具而已。
這棟別墅的色調很灰，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烘托氣氛，明明在外面的時候還不冷，一進屋就被凍得汗毛和雞皮疙瘩立起。另外別墅裡很暗，配上小丑從上往下打光線的一幕，特別滲人。
“啪”的一聲，燈亮了。
走在最前面的沈曄回頭，看向站在別墅角落里拉下電閘的路平眉。路平眉一轉頭看到他們都看著他，抿了抿唇道視線有些閃爍著道：“總得先開個燈？”
沈曄收回視線，抬頭看向抱著鐮刀彷彿睡著了的小丑。
“這就是小丑？”黎鈺站在他的旁邊，也抬頭看著那個小丑，“機器人？”
“可能是吧。”應和黎鈺的是一進屋就順著屋裡樓梯上了二樓、現在正趴在二樓的欄杆處往下望的一名卷頭髮男人，他側著頭看小丑手上的鐮刀，“真刀看起來不錯。”
沈曄的視線從小丑身上轉向他，然後就聽見黎鈺開口說：“是啊。”
黎鈺說完，也順著樓梯走了上去。
一轉眼，一樓的大客廳處只留下了沈曄、沈晏辭、白予青以及……薛時男。
“你們還不上去嗎？”薛時男轉頭看向他們。
“你不也還在這。”沈曄對他笑了笑。
薛時男也笑了，他挑起眉看向二樓，表情語氣都有些意味不明：“他們看起來很悠閒的樣子。”從二樓客廳傳出的聲音，好像能聽到李洲在推銷自己檸檬味的棒棒糖。
“在我看來你也很悠閒啊。”沈曄盯著他，主動道，“怎樣，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
薛時男大概是沒想到沈曄會這麼直接，他有些驚訝地看向他然後道：“你就不怕我和他們早就結盟了，現在留下來只是為了試探你而已？”
沈曄的反應是輕笑了一聲，然後走過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會的。”
薛時男挑起一邊的眉，那表情似乎在問為什麼不會。
沈曄湊近了一點，壓著薛時男的肩膀微微用力。近距離下，薛時男能看到沈曄臉上雖然帶著笑，但雙眼透露出來的情緒卻無比凝重，而這層凝重中彷彿又帶了一些期盼與信任，緊接著他聽到了沈曄用著似笑非笑的語氣說道：“因為你看不上他們。”
你可是上位者，薛時男。
扎著半長頭髮、有著一臉柔和五官的男人站在原地站了許久，空檔的大客廳裡只有他一個人，也更適合他沉思。剛才沈曄那句話，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上位者？這個詞在薛時男大腦裡來回輕柔地滑了一圈，莫名想到了沈曄。
他很早之前就開始關注沈曄了。
因為在他看來這個表面上非常無害的第五名，實際上是隱藏在小羊中對他們虎視眈眈的狼。誰是小羊？除了沈曄的其餘所有選手。
其實薛時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他自認自己的實力雖然不是最強的但絕對不弱。只是這個看法在他看完《遊戲》第十季第一集、沈曄奮不顧身將陳安琪從怪物嘴下救起來的時候，就突然意識到他們所有人都玩不過沈曄。
不……不是這樣的。
薛時男深吸一口氣，用手按了按眉心。
他覺得自己的記憶有什麼地方斷層了，而斷層的那一部分被塞了點其他東西進去。至於是什麼東西，他不知道也想不起來，最後混亂的思緒中只剩下剛才沈曄對他說的那句話：
“你可是上位者，薛時男。”
沈曄嘴裡含著一顆榴蓮味的棒棒糖，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張著嘴，打了一個充滿了榴蓮味的哈欠。而在他打完哈欠，用手抹掉眼角的淚珠睜開眼時，就見本來坐在他旁邊的沈晏辭坐到了對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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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沈曄踢了他膝蓋一腳：“你歧視榴蓮。”
沈晏辭毫不猶豫地認了：“是。”
呸！沈曄給他翻了個白眼，然後看向一旁在陶醉地亂點著鋼琴、抬著下巴面部表情全是自己當成白馬王子般的李洲，笑了聲：“我說李洲。”
“嗯？”李洲停下製造噪音的手，睜開眼望向他。
“你知道如果要裝成白馬王子，張臣元比較有那種氣質。”沈曄呵呵笑著，瞄了一眼坐在單人沙發上的卷頭髮男人。後者很給面子，聽到他的名字就抬起頭看向沈曄，笑著道：“謝謝誇獎。”
“我還以為你會問我想聽什麼呢。”沈曄有些可惜地嘆氣。
“嗯……”張臣元站了起來，走到鋼琴前面。李洲特別上道，站起來讓了個位。
坐定後，張臣元看向沈曄，微笑著問：“你想聽什麼？”
“你還真會？”沈曄有些驚訝，隨即一臉感興趣地道，“反正現在那麼無聊，乾脆來玩一個你彈我猜的遊戲？如果猜中了算我贏，猜錯了算你輸。”
張臣元本來剛想搭話呢，然後又突兀地停了下來。
沈晏辭和白予青先笑了，白予青還呸了沈曄一句：“你怎麼那麼不要臉？“
“我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你就罵我不要臉。”沈曄特別無辜，也白了他一眼然後笑眯眯看著張臣元，“來玩嗎？我贏了你就答應我一個要求如何？”
張臣元垂著頭調整了一下表情，才哭笑不得地說：“還是不了，我可玩不過你。”
他說著，叮叮咚咚地敲起了那鋼琴鍵。
沈曄沒趣地挑起眉，轉眼看到薛時男走了進來，而那麼恰好，兩個人的視線就這麼對上了。
幾秒後，雙方同時轉開。
沈曄一邊撐著下巴聽張臣元彈鋼琴，一邊用食指輕輕地點著自己側臉，眼裡的情緒晦澀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