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沈曄終於被放了出來。
他被通知可以離開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可以離開了，而是穩穩地坐在自己的床上很認真地看著終於出現的夏老，說：“我在這裡被關了十幾天。”
夏老雙手背在身後：“正確來說，你是在這裡養了十幾天的傷。”
“哦？是嗎？”沈曄挑眉，眨眨眼，“那你一會兒會帶我去吃好吃的嗎？”
“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沈曄。”夏老微微挑眉看著他，然後在沈曄不服氣的視線中突然開口說了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我當初被安排給你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把你推進決賽。”
沈曄仔細品味了一下這句話，然後視線一轉，看向了出現在門口的威廉姆斯……
以及穿著一身白大褂、人模狗樣的肖恆。
“我想你們應該不是很急著離開。”威廉姆斯雙手背在身後，笑意吟吟地看著他們，“不如跟我們一起吃個中午飯再走？夏老也很久沒有在這裡用過餐了吧。”
坐在之前沈曄拜訪過的餐廳裡，威廉姆斯坐在長桌的一端，夏老和肖恆則分別坐在他左右手的下方，而沈曄理所當然地坐在夏老身邊，靠下面的那個位置。
平心而論，飯菜做得不錯，就是量少了點他覺得不夠吃。
見他彷彿要把盤子都舔乾淨的架勢，威廉姆斯輕笑了一下：“不夠吃？”說完招手叫來女僕多上了一份牛排，“吃飽點，不過也注意不要吃撐了。”
沈曄舔舔嘴唇，然後在夏老警告又絕望的視線裡問：“我覺得再來一份會比較好。”他頓了頓咧開嘴，頂著嘴角的牛排醬汁笑得很樂呵，“畢竟您也知道這不到十天裡我吃的都是什麼鬼東西。”
威廉姆斯正在吃小番茄的動作一頓，抬眼看他。
天天大魚大肉地喂著你結果你看都不看只吃外面的土豆泥，怪他們咯？
沈曄也不管，反正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如願以償地拿到了兩份牛排，吃得滿嘴醬汁完全沒有形象，順帶在肖恆看過來的時候非常長氣的“嗝”了打了個飽嗝。
肖恆皺眉，沈曄剛眯起眼對他笑不到三秒，就被夏老一紙巾糊住了臉。
離開的時候，沈曄跟在夏老的身後剛走出門，就被威廉姆斯給叫住了。那個人笑眯眯地看著沈曄，語氣和表情都非常意味不明：“回去的時候記得開啟電視，有好戲看哦。”
哦你妹的哦。
沈曄瞄了他一眼，轉身想離開，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句低八度的聲音：“沈曄，我們會無時無刻盯著你，所以一定要注意言行舉止啊。”
他邁出的步子一頓，這次連頭都沒回直接離開了。
剛坐上車，沈曄就迎來了劈頭蓋臉的一句話：“我希望你接下來按照我說的話去做。”
他轉過臉，看著夏老：“你想要我怎麼樣？”
“不要嘗試耍花招，你玩不過他們的。”夏老兩根手指分開分別抵著自己的太陽穴和下巴，側著身對著沈曄的方向坐，“你得知道，我和你是一條船上的人。”
沈曄和他對視了一會兒，收回視線：“你是我的經紀人。”
“是，但是他們是我的頂頭上司。”夏老撥出一口氣，“安安分分挺進決賽，決賽一過你想做什麼、要做什麼都隨便你，但是至少現在，你別給我增加工作。”
沈曄吐出一口氣：“不要求我奪冠？”
“不要求了。”夏老說。
沈曄拖著長音哦了一聲，語氣平靜道：“但是我一定要拿到這個冠軍呢。”
“……”夏老沉默了一會兒，回應道，“那再好不過。”
回到選手大樓的門口，沈曄下了車後想到什麼，轉過身彎下腰對著沒有下車舉動的夏老問：“對了，之前我們的總導演要我開電視有好戲看，你知不知道什麼？”
“昨天，第五場遊戲開始了。”夏老看著他。
沈曄一愣，高高挑起眉：“我呢？”
“你不是第五場遊戲的目標。”夏老簡單地說了一句，然後道，“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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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曄後退了一步，重重地把車門給拍上了。
而在他剛拍上車門的那瞬間，車子就飛快駛了出去。
沈曄站在原地雙手插兜地看著絕塵而去的轎車，挑起眉對著空氣輕輕地吹了一口氣，然後哼著不成調的曲子走進了選手大樓。
一路暢通無阻地回到房間，在一聲“歡迎回來”的女音中脫了鞋走進屋裡。
本來他是不想按照威廉姆斯說的那樣開電視的，但是走過電視機的時候他又突然停了下來，側對著電視屏幕，他想了想咬了咬牙後退了幾步，開啟了電視。
一陣白色的亮光過後。
沈曄看到了滿臉血的路平眉正按著一個人的頭，手裡拿著一把匕首從那個人喉嚨間劃過的場景。
“………………”
拍攝的畫面正對著路平眉和那個人，所以沈曄對路平眉抹完一個人的脖子後看著倒地的人喘著氣，一隻女人的手從畫面外伸出來拍了拍路平眉的肩膀——沈曄認識這隻手，是陳安琪。
隨即路平眉蹲下身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包什麼，翻過那個捂著自己脖子神情緊張的人，拉開他的手將白色的粉末一股腦門地給他倒了下去。
沈曄看到那本來往外噴血的傷口，在白色粉末傾倒下去觸到傷口的那一刻開始結痂，之後掉落。
做完這一切，路平眉對地上喘著粗氣的男人輕輕說了句：“現在，你是鬼了。”
沈曄：“………………”
他覺得這場遊戲的信息量好像有點大，盯著路平眉一邊擦著染血的匕首一邊和總算入鏡的陳安琪說著話，掏出手機非常熟練地撥了一個電話。
那邊很快就接了起來，還帶著一點氣喘的音。
沈曄一頓，幾個字就丟了過去：“你在做？”
對面啪的一聲結束通話了。
沈曄憋笑，重新打了個電話過去，對面這次也很快接了起來。
“有空沒？我回來了。”沈曄這次直奔主題。
“有。”對方很簡短地回了一句，然後又不等他說話就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沈曄舉著傳來忙音的電話，抓了抓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