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鄭勤勤出氣多進氣少的聲音中將李洲捆好，路平眉拉了拉自己的衣領，汗流浹背的樣子看得沈曄覺得好笑：“就綁個人而已，你就這樣了。跟沈晏辭他們對上之後你該怎麼辦？”
“……”路平眉噘嘴瞥了他一眼，坐到一旁盤起腿不說話。
沈曄搖搖頭，轉而看向嘴唇發白的鄭勤勤，放輕聲音問：“你怎麼樣？”
“暫時還死不了。”鄭勤勤垂著眼回答，但任誰看他的臉色都知道這句話信服力實在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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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曄嘆了口氣，看了眼他旁邊的肖磊，再看了看不遠處的黎鈺：“我是真的沒想到，我們組竟然會被一個李洲弄成現在這樣。”
“我們都大意了。”鄭勤勤平靜地道，“但是至少你還沒出局。”
“但是也離出局不遠了。”沈曄看著自己一片血汙的手腕。
現場沉寂了一會兒，鄭勤勤突然道：“我……”他剛發出一個音，就停了下來。
沈曄抬起頭，安靜地等著他繼續說。
平息了一下自己突然紊亂的氣息，鄭勤勤重新開口，這次他的聲音更輕也更小心了：“我知道你不喜歡三石，想將他第一個弄出局。”
沈曄看著他，半晌彎起唇角垂下頭：“我還沒有那個本事。”
“但是你可以讓別人做這件事。”鄭勤勤吐出一口氣，“比如李洲。”
沈曄下垂的視線微微抬起，定定地看著眼前泥黃的土地，發出短促的聲音：“哦？”
“我之前……”鄭勤勤微微皺眉，垂下頭突然咳出一口血。
“你現在這種情況還是先閉嘴吧。”沈曄無語地看著他噴到褲子上的點點血跡，“現在並不是要敞開心扉聊天的時候，當然如果你想死得快一點我無所謂。”
鄭勤勤粗喘了幾口，堅定地繼續說：“我之前，其實很欣賞你。”
“哦？”沈曄被這突如其來的剖白弄得一挑眉，隨後語氣非常平靜地自戀，“我知道我挺受歡迎的。”
“不，不是。”鄭勤勤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看起來非常疲憊，但又有一種沈曄說不清的狂熱，好像一定要將接下來的話全部告訴他一樣，“不是，那種意思。”
沈曄判斷，鄭勤勤已經有點神志不清了。
“所以都讓你閉嘴了。”沈曄眉頭微皺地看著他。
他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鄭勤勤的聲音，視線移到他手部透出紅光的皮膚上。
“他們什麼時候才來回收他們？”路平眉突然開口詢問。
“是接。”沈曄收回視線，抬頭看向他們頭頂那三個飛行的定位器，“應該快了吧。”
十分鐘後，節目組的醫護人員趕到了現場。
他們穿著全身的白衣、戴著面具，和第一場沈曄看到的他們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當其中一名醫護人員經過他的身後時，沈曄突然伸手抓住了他。
被抓住的那名醫護人員停下了腳步，側過頭用面具後的視線盯著他。
沈曄和他對視了幾秒，突然彎起眉放開了手。
接著他看著他們將這邊幾個出局的人抬上了擔架，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沈曄眯起了眼。
“你剛才幹嘛？”路平眉走到他旁邊低聲問，剛才沈曄抓住其中一名醫護人員的手時他差點就要叫出聲了，這是想幹嘛？挑戰節目組嗎？！
沈曄看了看他，伸手擼了一把他的頭髮：“解釋給你聽你也不懂啊。”
“那你說說看麼？”路平眉看著他皺起眉，“我又不是真的小孩。”
嗨呀？會拿之前他說的話堵回來了？不得了不得了。
他挑高眉看著眼前的路平眉，好半晌才道：“剛才那個人是威廉姆斯。”
威廉姆斯——《遊戲》總導演之一。
“……怎麼可能？！”路平眉愣了一下，立刻否認。
“你看。”沈曄攤手，“我都說你不懂了。”
“可是你怎麼能確定面具後面的那個人就是威廉姆斯？”路平眉皺起眉，“你該不會是在騙我？”
“我騙你幹嘛。”沈曄兩手上舉伸了個懶腰。
“好吧，就算他真的是威廉姆斯，那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不。”路平眉停了一下，似乎找到了一個非常合理的問題那樣，挺直了腰桿問，“他為什麼要親自回收……接他們？”
沈曄斜了他一眼：“我怎麼知道。”
“那問題又回到之前那個了，你怎麼能確定面具後的那個人就是他？”路平眉嚴肅道。
沈曄被煩得直翻白眼：“感覺，行了吧？”
“不行，感覺是個非常泛的東西，比如我現在就覺得你在耍我，你是在耍我嗎？”路平眉急切的樣子讓沈曄覺得有些意外和好奇，他忍不住認真看了他兩眼，惹得路平眉表情尷尬了一下，隨即又挺起胸，有點不服輸。
沈曄看著他，突然翹起嘴角：“你現在都不好玩了。”
“……所以你剛才真的就是在耍我咯？”路平眉張嘴。
“對啊對啊，我就是在耍你啊。”沈曄這麼說著，“剛才那個人，他手裡拿著一根針。”
“一根針？”路平眉眉頭皺得更緊了，“你怎麼知道？”
“因為他沒拿好，走過來的時候那根針在太陽底下反了光，刺到了我的眼。”沈曄嘖了一聲，“他可能是想碰碰運氣把李洲弄醒，雖然李洲已經被你綁起來了，但他的力氣還是不容小覷的。”
路平眉覺得什麼地方怪怪的：“你這是因為我不信你所以才找的合理的理由，還是真的就是這樣？”
“……”沈曄看著他，抿起嘴，“你知道嗎，我想對你說一句話。”
“什麼。”路平眉一臉疑惑。
“你真難伺候。”沈曄皺起臉，說著也不管路平眉一臉有話要說的表情，轉身找了一個可以讓他好好盯著李洲的位置坐了下來，然後對還站在離李洲位置比較近的路平眉說，“找個地方坐下，不然一會兒如果他真的醒了我就不管你了。”
路平眉看了一眼沈曄，腦子裡全都是剛才的事。
所以到底哪個才是真的？雖然私心他覺得在第二個理由出來之前覺得第一個理由是真的……
但威廉姆斯那種身份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怎麼想都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