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說什麼。”沈曄一走過去，沈晏辭就開口。
沈曄噘起嘴想了會兒，一邊彎腰從櫃檯下面拿出一個盤子才一邊道：“大概是誇他找了一個不錯的女搭檔之類的意思吧，哦還有他覺得我把你養成現在這樣對我很不利。”
沈晏辭聽到一半就忍不住翹起唇角：“你養我？”
“嗯哼。”沈曄臉皮特別厚，一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至少我現在身價比你高多了。”
觀眾是很矛盾的群體。
他們一方面想看選手們的互相廝殺，事實上也的確是有這類廝殺的劇情才吸引到他們；另一方面他們部分人又希望選手能儲存一定的良知，也就是說在一群惡人裡，你不能單單是惡人。
然而很少有選手明白這個道理，畢竟這個節目呈現出來的紛爭基本上都是惡的一面。
謊言、背叛、利於自己的所有選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遊戲設定……人類天生就有被邪惡吸引的本質，但他們沒有那個勇氣，所以只能將自己內心的陰暗在《遊戲》上間接地宣洩出來。
然而說到底，人這種生物還是嚮往美好的東西。
比如說善，閃閃發光的善。
在前面九屆，雖然也不乏有這類選手存在，但是如果說把這種品質暗地裡發揚到極致、瘋狂吸引觀眾的，只有第十屆《遊戲》裡綜合排名第五的沈曄。
甚至最有名的娛樂雜誌主編，親自下筆寫了整整三版誇沈曄的報道，稱他是黑暗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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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麼比用惡人偽裝自己真實意圖的人更吸引觀眾和媒體的？
大概沒有。
這也是夏老為什麼在沈曄第三場遊戲裡直接把自己整出局，只是給他一頓臭臉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責備或者整治。因為沈曄帶來的商業價值遠遠超過了他的作妖程度，所以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進決賽，已經變成了經紀人對沈曄的唯一要求。
“是啊，現在。”沈晏辭扒拉了一大盤子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第二場遊戲還沒播呢。”
“呸。”沈曄也扒拉了一大盤子，甚至比沈晏辭還要誇張。
一屁股坐到他的對面，沈曄撕開刀叉外頭的塑料包裝，拿出叉子叉起一塊雞排就咬，可見是餓狠了，連和沈晏辭耍嘴皮都排到了後面。
不過還真是不得了啊……
會餓會飽的這種感覺，和真實世界沒有兩樣。
沈曄喝了口水潤潤喉嚨，就聽沈晏辭說：“慢點吃，你待會噎死在這裡我可不背鍋。”
“……”沈曄抬眸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吃。
沈晏辭也看了他一眼，垂下頭繼續慢條斯理地吃自己的晚餐，同樣不說話了。
直到面向著門口的沈曄看到了推門進來的白予青。
“喲。”他的叉子上還插著幾片生菜葉，就突然舉起來對著走進來環視了一圈、最後將目光放到他們身上的白予青晃了幾下。
白予青看見他，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然後他走了過來。
沈晏辭在他走到身邊的時候微微偏頭看了他一眼：“來了。”
“嗯，剛才在靶場沒看到資訊。”白予青身上還帶著一點點硝煙的味道，搬了張椅子直接坐到他們的中間，盯著沈曄看了幾秒，“看來恢復得不錯。”
“嗯哼。”沈曄衝他挑眉，將那幾片生菜葉粗暴地塞進自己的嘴裡。
“話說你們剛才是不是遇到了黎鈺？”白予青問。
“嗯，來的時候遇到他們了。”沈曄正在吃東西，於是沈晏辭就替代著回答了。
“我說呢。”白予青笑了笑，看著眨著眼一臉無辜的沈曄，“我在電梯裡遇到他了，他跟我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
“哦？說什麼了？”沈曄吞下生菜葉，饒有興致地問。
“大概意思是暗示我要不要下場遊戲跟他一組之類的吧。”白予青扯開嘴角嘖了一聲，有些疑惑，“不過我怎麼感覺他好像知道下場遊戲的主題似的。”
沈曄嗯（二聲）了一聲：“他說什麼了？複述一遍？”
“好像是……下場遊戲沈氏兄弟不會好過啊……要不要考慮丟掉他們跟我一隊？”白予青挑起一邊的眉毛。
沈氏兄弟對視了一眼，沈曄道：“所以我和他誰是弟弟？”
“當然是你。”沈晏辭嘴快，接了一句。
“好吧，哥你要罩著我啊。”沈曄非常從善如流，順著杆子往下爬。
“……”以為他會反駁而準備說什麼的沈晏辭閉上了嘴。
白予青無聲地咧開嘴，然後說：“我是真的覺得他好像知道下場遊戲會舉辦什麼主題。”
“然後呢？”沈曄端起杯子，“你想從他嘴裡套出話嗎？恕我直言。”他喝了一大口水，咽下去之後才繼續說，“你還做不到從他嘴裡套話。”
“我是不行啊，但你行啊。”白予青理所當然地看著沈曄。
後者翻了個白眼：“老子現在不開心看到他，連跟他說話也不想說。”
白予青一愣：“什麼？”
“沒聽清？”沈曄非常不客氣，拿著叉子就對準白予青，“老子現在不開心見到那個王八蛋，我怕我跟他說話我會吐，聽清楚了沒？”
“聽得很清楚。”白予青似乎有些感嘆的樣子，“沈曄。”
“幹嘛。”沈曄狠狠一叉煎蛋，瞄了他一眼。
“你有沒有發覺你變得像沈晏辭了。”白予青歪著頭看他。
沈曄的動作一頓，下意識看了一眼對面的沈晏辭：“什麼？”
“他只是不說出來而已。”白予青繼續歪著頭看著他。
沈曄看了看沈晏辭，又看看白予青，再看看沈晏辭，又看回白予青眉頭一挑：“當然了，他是我哥我不像他我要像誰，像你嗎妞？”
“……”以他們為中心，整個餐廳鴉雀無聲（廢話。
然後白予青伸長手就打算一巴掌蓋過去，被沈曄眼疾手快地用叉子擋住了，擋住了的那個人還在叫囂：“我是傷患！”
“傷患個狗屁！”白予青抬起一腳又踹過去，被沈曄一腳踩下咬牙道，“你哪點像傷患了？動作比我還靈活，有種別躲開啊！”
“我看起來很傻嗎坐著不動給你揍！？”沈曄把叉子放下，“你幹嘛突然發脾氣！”
他停了一下，在白予青眯起的視線中恍然大悟：“哦！妞？”
“看來我不揍你你真的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了！”
“幹嘛幹嘛幹嘛！我哪裡知道嗎！”
“那你現在知道了你還繼續叫！”
“叫什麼？妞嗎？”
“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