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有了這種先入為主的觀念,阿拉伯就越看越覺得眼前的班恩牧師有問題:棕色的頭髮被編成無數的小辮隨意的披散著;眉毛細挑修長,很明顯,是經過刻意的修剪;眼睛大而明亮,藍色的雙眸中,透露出的是狂熱的自信;皮膚細膩而白皙,就像是最頂級的羊脂玉,就連陽光都在她臉上散成一片氤氳。她的全身籠罩在灰色的亞麻外套下,握著班恩神徽的手修長如玉,從寬大的袖口可以看見裡面應該還穿著棉甲或者皮甲。

“像,實在是太像了”,阿拉伯暗自想到,對方的一切,不管是從裝束、人種、神情,一切一切,都和班恩的牧師一模一樣,但有一點,班恩雖然是暴政之神,專橫、暴虐,但祂絕對不是沒有頭腦的莽夫,祂有著和自己實力相匹配的狡詐,或者也可以稱之為智慧。

班恩的主要勢力範圍在卡爾德蘭南方地區,那裡的人類王國公開信仰這位黑暗的君主,並以法律的形式,嚴禁黑暗君主的敵人:忠誠與勇氣之神託姆,晨光之神洛山達,知識之神歐格瑪,受難之神伊爾瑪特、謀殺之神希瑞克的信仰傳播,這種行為必然招致信仰這些神祇的個人、組織、國家的敵視甚至戰爭,斷斷續續的戰爭持續了數個世紀,直到現在也沒有停歇,不過也正是這幾個世紀的戰爭,奠定了黑暗君主的赫赫聲威,因為那幾個公開信奉祂的國家,不僅沒有被戰爭摧毀,反而更加強大,他們幾乎佔據了卡爾德蘭的整個南方地區,隔著特庫馬拉河與北方諸王國對峙。

阿拉伯設身處地的想了想,自己要是這位黑暗君主,在自己沒有徹底解決來自北方的威脅前,是絕對不會再給自己樹立新的敵人。蜥蜴人之神勞格茲?可不是一個可以忽視的小角色,在泰瑞爾世界的神祇序列中,祂即便不是最強大的神祇,也是最強大的那一批,作為強大神力的一員,神職包含了蜥蜴人、秩序、戰爭、邪惡的真神,勞格茲?的地位,絕對稱得上是舉足輕重。

除非班恩發瘋了,否則絕對不會再後院不安定的情況下,在這樣一位真身的勢力範圍內發展信仰。

這意味著戰爭。

自以為發現事實真相的阿拉伯瞬間熄滅了怒火,他不止是一位德魯伊,也不僅僅是一位傳奇者,對於將要發生的事情,他是樂見其成的。

於是,演技出眾的老德魯伊,立刻在滿是褶子的臉上堆出驚訝、震驚、不可思議、難以置信的表情,反問了一句:你說的都是真的?!

“是的”,法琪爾很滿意對面的表情,她舉起班恩的神徽,寬大的袖子滑落,漏出裡面原本被遮住的皮甲,狂熱而虔誠的呼和:這就是黑暗君主的力量,唯服從班恩!

身後的黑暗衛士齊聲大喝:唯服從班恩!

看到對方的表現,老德魯伊在內心默默的吐槽:宗教瘋子果然不可理喻。但臉上仍是一副佩服有加的表情,說道:黑暗君主的力量果然,他停頓了一下,仔細斟酌了一下用詞,繼續說道:不可思議。

聽到對方的讚賞,尤其是一位傳奇者的讚賞,法琪爾顯得更加狂熱,她轉過身子,高高舉起班恩的神徽,大聲的呼喝:“汝等當服侍黑暗君主的大能,汝等當畏懼黑暗君主的大能,汝等當供奉黑暗君主的大能,汝等當”,她用盡全身的力量,喝到:“服從班恩!”

赤磷族長在聽到逼近的大地精軍團首領是黑暗君主的信徒時,明白了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圈套中,但事情已經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是陰謀詭計也罷,是威逼利誘很好,自己以及自己的部落,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她如果現在不立刻表示服從,已經在內耗中嚴重削弱的洛卡魚人,就是想做奴隸也不可得,黑暗君主的恐怖名聲,早已把她擊垮。

雖然她曾經也是傳奇,但和阿拉伯不同,她並沒有那些殘酷的經歷,也就無法鑄造一個強大的內心。

她早已經屈服了。

赤磷族長跪了下來,大聲呼喝:唯服從班恩!

除了阿拉伯身後的十幾個魚人,其他魚人也都跪了下來,齊聲呼喝:唯服從班恩、唯服從班恩、唯服從班恩!

法琪爾志得意滿,高舉著神徽意氣風發的掃視,目光所及之處,是跪拜的魚人,她內心冷哼:看,這幾是奴隸。

然後,意氣風發的牧師就聽到後面傳來嘈雜的叫罵聲,各種對她以及對黑暗君主的汙言穢語不要錢似的隨風傳入耳朵,是阿拉伯身後那十幾個魚人,看到同胞如此軟弱,他們不禁破口大罵。

法琪爾卻沒有生氣,和死人沒什麼值得氣的,她轉過身,臉上還掛著笑,用一種輕鬆的語氣對阿拉伯說道:“橡木之子,尊敬的晴天之怒,現在洛卡魚人已經皈依我主,偉大的黑暗君主,而這些”,她伸出另一只手,指向阿拉伯身後的十幾個魚人,“作為族群的叛徒、異教徒,我希望能由洛卡魚人的首領,尊敬的赤磷族長”,說著,她向旁邊已經站立起來的魚人首領低頭表示敬意,“妥善的處理,您是否同意”。

阿拉伯剛要說話,就聽身後傳來厲聲的痛罵:你們這群卑微的竊賊、膽小的蠕蟲,你們的行為就連地精都會感到羞恥,你們膽量就連魚卵都會嘲笑,你們是一群賊、懦夫、膽小鬼。。。。。。

滔滔不絕的汙言穢語不斷的從身後傳過來,阿拉伯眉毛一挑,愕然的回過頭,他確實沒想到,洛卡魚人中,居然還會有如此膽量的人。

這是一個貌不驚人的雄性魚人,在洛卡魚人的社會組織中,雄性是屬於被統治階級。他既不高大也不強壯,左眼已經瞎了,身上有很多傷口,猩紅的血液順著那些傷口悄無聲息的流淌,染紅了大片的鱗片,阿拉伯並不認識他,他和洛卡魚人的“親密”關係,其實也僅限於和赤磷族長,對於其他魚人,他漠不關心,但此刻,他發現這個一直寄人籬下、仰人鼻息的種族好像也不是那麼不可救藥,但他現在發現,好像也已經晚了。

此刻,這位雄性的魚人正對著自己的族長大喊:族長、醒醒吧、族長,跟著黑暗君主,洛卡魚人是沒有未來的,我們會成為祂的籌碼、祂的刀,會滅族的啊!

風吹過,將魚人身上那種特有的腥味和血腥味吹散,帶來了百花的芳香和泥土的芬芳,空氣好聞多了;上午的陽光明媚而溫暖,還沒有開始展示它無窮無盡的熱;湖邊的植物沙沙作響,彷彿有一群觀眾在鼓掌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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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天中最好的時刻。

法琪爾微微一笑,不妖嬈,很純潔,不陰鷙,很明媚,她看了看緊緊握住長矛的赤磷族長,輕聲細語的問道:尊敬的赤磷族長,您怎麼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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