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道長在給望舒講述的同時,自己也是想起來了什麼,一時間露出追憶神情,道:“若非是聖人之間的比鬥,我等還不能真正認識到混元大羅聖人的神威何在。當年闡截二教相爭,爭奪天下氣數,通天教主坐下截教萬仙,都有在浩劫之中隕落的命數和可能。萬般無奈之下,截教聖人親自下界,先以誅仙陣阻攔武王之師未果,為保氣數,才在浩劫之中搏一線生機,擺下萬仙陣來。”

這一段神話傳說,望舒雖是不曾親眼看見,卻也是在道門典籍和靈均老道的講述之中,多少曉得了一些,知道那誅仙陣乃是出自通天教主,不過是動用了五尊大羅金仙的戰力和四柄聖人法器級別的神兵,雖是威能無窮,足以斬殺劫數,始終未能擋住武王大軍,才有通天教主召集座下二代三代弟子,以截教萬仙來朝的氣數擺下萬仙陣,動用無數天仙金仙,始終還是功虧一簣。

如果說誅仙陣是天下第一殺陣,那麼萬仙陣就是截教傾巢而出,舉教上陣,混元大羅聖人作陣眼,大羅金仙做主力,尋常天仙作炮灰,陣中凡人如螻蟻的大陣。誅仙陣是法陣,萬仙陣則是戰陣,非有四位混元大羅聖人齊聚不能將其破除,以至於萬仙陣一戰之中,除了女媧氏未曾出手,其餘五位聖人都被裹挾其中。

呂道長說他曾經見識過世界之力的出現,便是在那萬仙陣中,繼續道:“通天教主以截教氣運,佈下萬仙陣法,陣中虛無混沌,地水火風混為一談。此陣以聖人鎮守的六魂幡為陣眼,兼有太極陣,兩儀陣和四象陣,並有周天二十八宿與截教四位大羅金仙把守,效仿盤王大帝行開天之事,在陣中自成世界,衍化地水火風,故而生出世界之力,用以抵抗混元大羅聖人。”

說著話,呂道長也是伸手朝前一指,以精神投影法門,顯化出當時他所看見的場景來。望舒看著面前的精神投影,卻見一片不知道多大的地面之上,方圓不知幾許的混沌空間憑空衍生,其中地水火風氾濫,各種力量隨生隨滅,虛空宙光錯亂,一股凌冽終結之意沖天而起,刺破蒼穹。

聽聞得呂道長講述萬仙陣的場景,望舒心中多少便已經明白了這等陣法的玄妙,卻是整個萬仙陣以太極兩儀四象,模仿出了盤王大帝開闢混沌的場景,以通天教主的聖人之力,在一片虛空之中行開天之時,自成世界,便是生出世界之力來。這一股世界之力,比之誅仙陣中的混沌劍氣,又要更玄妙許多,大羅金仙進陣,頃刻化作飛灰;混元大羅聖人,也不能在陣中討了好去。

呂道長看著自己顯化出來的精神投影,一時嘆道:“萬仙陣中,聖人神念都是無效,我當時以古神之軀,亦不能窺見陣中根本奧妙。就是這一股世界之力的意境,也是憑藉本能記憶下來,因我自身不能動用,故而所顯示出的威能著實有限,怕是只有一兩成的效果。”

望舒聽到這裡,只覺得渾身發冷,卻是他面前的這一個精神投影,本身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力量,然而其中所表現出的意境,就已經強橫到超越了力量的限制,從根本層次上叫望舒的古神之力為之顫抖;呂道長說這一股意境,只不過是模仿了世界之力一兩成的威能,卻是真實落在混元大羅聖人手中的世界之力,實在是太過恐怖了一些。

先前上主以世界之力凝聚化身的手段,本質上與望舒施展月御權柄一般,乃是靠著自己的特權呼叫世界之力,並不是像通天教主在萬仙陣中那般,自行衍化世界之力出來,故而對於這一種強橫無邊的力量,上主的把握遠遠不如通天教主那般驚人,所表現出來的威能也是有限,望舒雖是感受到,卻沒有此刻感受得這麼深。

也是萬仙陣中的世界之力,乃是作為一種對付聖人的武器而存在,比起上主凝聚化身的世界之力,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語。就像是犁頭和寶劍都是生鐵鑄就,其威力和作用也有著很大的不同一樣,上主的世界之力,不過是用來維持自身的實體存在,卻是比之聖人之威,還有不如,然而其本質上,都是一般無二的恐怖。

呂道長看著望舒震驚神情,一時也是說道:“我與你說這些,給你展示世界之力的玄妙,就是要提醒你多加小心,卻是這股力量,若是用在傷人上,混元大羅聖人也要吃虧,我等古神之軀,萬萬不能抵擋。那上主說自己是天地世界化身,此事也有幾分可信,然而天地世界自身,怕是也不是十分懂得世界之力的運用之法。始終這一方世界運轉的法理,乃是盤王大帝開天之時就已經定下的。”

望舒張口結舌,下意識點頭,心中對於上主,也是更加警惕了幾分。始終上主此人,一直都是詭異莫名,躲躲藏藏,以一種不能叫望舒看透的姿態出現在他的面前。這段時間以來,望舒對於上主的認識逐漸加深,卻是曉得的越多,他對上主就愈發捉摸不透,愈發警惕小心,不敢大意輕敵。

不過事情本身,倒也誠如呂道長所言,卻是這一方世界本身,乃是盤王大帝開闢之初,就定下了一切法理規則的。打個比方說,就像是道門中人屈服送水,撒豆成兵形成的那些黃巾力士,雖是本身力大無窮,可是對於形成並且驅動他們的法力,黃巾力士本身也不能夠理解許多,更不能夠運用。上主與這一方世界,就像是被世界之力所驅使的黃巾力士一般,自是比不得本身掌握著開天手段,曾經叫囂要“重開天地,另立洪荒,再演地水火風”的通天教主那般,能夠使用精妙。

輕嘆了口氣,望舒一時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道:“但願一切都像是大師兄所說,上主所能動用的世界之力有限,損失那一具化身,也不知道對他造成了多大的影響。若是他那世界之力化身,能夠無窮無盡地出現,再加上隨著天地法理凝固,世界本質增強,他未嘗不能窺見上古封神之事,從萬仙陣中看出些許端倪來。若是被他把握了這股力量,只怕我等就是大禍臨頭之時。”

呂道長自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卻是已經發生的事情,在這個世界本身的記憶之中永恆存在。上主本身的存在,自然是不能與完整的一方世界相比,才使得他一直以來,幾番出手都是未盡全力。可是隨著道門的福地洞天崩潰,洞天本質迴歸世界之中,圓滿了世界自身,加強了世界本質和上主的力量,或許就有機緣,叫他能夠領悟到當年通天教主的手段,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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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和呂道長正在說話,一時間就聽聞得不遠處腳步聲匆匆趕來,隨即便是見得趙老道滿臉著急,在虛無夢境之中顯化出身形來,一時喊道:“望舒,快些來我這裡!要快!”

望舒聞言一驚,整個人一時竄起身來,卻是在他起身之後,趙老道才看見了呂道長端坐一旁,亦是有些著急地看著他,道:“趙道友,出了何事?可是小有清虛天遇上了什麼危險?”

倒也不怪望舒和呂道長反應太大,原是趙老道顯化當場之時,臉上神情焦急之處,比之當日如霜道姑闖進來求援都是相差無幾。又是王屋山小有清虛天,乃是道門一眾福地洞天之中,排行第一,位列十大洞天之首,重要程度遠遠超過尋常任何一處福地洞天。一旦小有清虛天陷落,只怕道門的損失要比之前失去三分之一的洞天還要慘重,自是叫他兩人心急如焚。

趙老道先前沒有想到呂道長也在此間,一時也是愣了一愣,隨即面露尷尬,道:“不知呂祖在此,是我孟浪了。小有清虛天平安無事,原是我在剛才,領悟到一絲因果宙光的手段,著急要請望舒道友前往一試,不意驚動了呂祖,萬請恕罪!”

也是活該趙老道此時尷尬非常,卻是他之前來此之時,的確是存了捉弄望舒的心思,想著現將望舒騙去小有清虛天,再用自己剛剛領悟的因果宙光手段嚇他一跳,好顯示自己的手段過人,又是叫望舒受一受驚嚇,權當是尋個樂子。

趙老道身為十大洞天之首的掌教,行事自然是很有些分寸,這等要命的玩笑,他也只敢跟望舒來開,乃是一來他與望舒之間的關係,不比靈均老道差上多少,望舒手中的玉刀裡,還有趙老道給他的聖人法器本質存在,兩人親切;二來也是望舒一直脾氣極好,本身也喜歡玩鬧,跟他開這等玩笑,他也不會生氣,卻是這種事情,趙老道斷不敢在呂道長面前玩弄。

眾人都是人情通達,活得生尾巴的人物,要是趙老道不明說,望舒或許還會被矇在鼓裡;然而趙老道一見呂道長在場,生怕把事情弄大,自然實話實說,卻是叫望舒把握到了他最初的目的,一時笑道:“趙祖師是要跟我開玩笑哩!不過你所謂的領悟因果宙光,十有八九就是能夠復現那上主的手段,若是驟然對我出手,只怕還真能嚇我一跳。”

呂道長也是笑了笑,道:“趙道友童心未泯,叫我羨慕。這‘呂祖’之稱,我是斷斷擔不起的。趙道友若是不棄,可以喚我純陽或是洞賓,可不好叫我們這些年的情分,一時間生疏了去。”

趙老道笑著點頭,又是看向望舒,就聽望舒說道:“虛無夢境之中,祖師卻是無法施展出那等手段來。還請趙祖師稍後片刻,我這便在現實中,降臨去小有清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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