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屋山小有清虛天中,在異變發生的那一瞬間,原本坐鎮大殿的馮元清便是瞬間有了感應,一時出現在殿外廣場之中,就見得整個小有清虛天的天地之間,一切都陷入了一股混沌迷濛的昏暗之中,卻是自從小有清虛天開闢從來都是晝夜分明,晴雨有度,誰也不曾見識過這等狀況。

馮元清的師父趙老道在四五天前,已經離開小有清虛天,降臨終南山中,與一眾道門高人相會,商議最近妖族異動之事。臨行之前,趙老道只覺得心緒不寧,又是自行占卜了一卦,得出兇險結果,原是不願意就這麼離開的。只是妖族異動,事情非同小可,若是真出了什麼岔子,也不是趙老道所願意看見,故而他仔細交代馮元清坐鎮此間之後,更是將整個小有清虛天的權柄都移交給了弟子,百般囑咐,這才離開。

馮元清眼看著面前這等詭異情況,心中也是回想起趙老道臨行之前的囑託,一時間暗道大事不好,翻手就是取出趙老道給他留下的信物符篆。然而此時此刻,這符篆已經徹底失去了效用,卻是其上附著著那一點趙老道的神念,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悄然消失,一時間嚇得馮元清渾身冷汗直冒,差點原地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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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們的信物符篆,一般都是以聚靈陣法為核心,孕養一點沒有本身自我的神念在其中,靠著神念聯絡,可以穿透虛空,傳遞訊息,某些大能修士,甚至可以憑藉神念聯絡直接降臨力量,左右局勢,乃是尋常師門之內,都會留下幾個的。

神念聯絡,不同於其餘法門,卻是無論如何分神化念,所有神念與本尊之間的聯絡都是瞬時而不可阻隔的,無論是千山萬水,還是洞天虛空,都不可能切斷神念之間的聯絡,卻是要使得這等神念信物失效,唯有將本尊正體殺死一種手段,本尊一死,三魂七魄受九幽法理感召,一切分化出來的神念,都將在瞬間一併湮滅消失,才能破除這等信物的效用。

一見自己手中的信物符篆,失去了趙老道的氣息,馮元清第一個念頭就是以為趙老道已遭不測,卻是叫他在一瞬之間,整個人的腦中都是轟鳴不止,心念元神都陷入了混亂之中,一時呆立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這兩百年間,馮元清自己的修為也是很有長進,與兩百年前相比,已經是有了很大的不同。一時驚駭之後,馮元清便是翻手又拿出另一件信物,卻是屬於呂道長的,乃是多年之前,呂道長指點他誅仙劍陣之時所贈,一直不曾用過,這下子趙老道的信物失效,他便只能尋求呂道長的幫助。

一看呂道長那信物,亦是失去了效用,中間一點神念,也是衰弱消弭,馮元清心中一時卻是安定了許多,暗道呂道長乃是仙人轉世,當世大能,斷不會莫名其妙的隕落,卻是這信物失去效用,應該不是幾位高人本尊隕落的結果,說不得就是面前小有清虛天中的異變,阻隔了神念與本尊之間的交流。

想通了這一點,馮元清便是一時間鎮定了下來,又是操縱趙老道臨行之前移交給他的權柄,一時心神瀰漫在整個小有清虛天中,果然見整個洞天福地都是被某種莫名的力量包裹了起來,外面的人進不來,裡面的人出不去。這股力量,從肉身到元神各方面都限制了小有清虛天與外界的交流,便是因著這等緣故,使得信物之中的神念斷絕了與本尊之間的聯絡,成為無源之水,這才逐漸消弭。

心中一時安定,馮元清又是疑惑起來,卻是這等力量阻隔,雖然是將小有清虛天與外界隔絕開,卻也限制了外界對於小有清虛天的攻擊,若是單純只想封閉此間福地洞天,對方大可以使用其餘更簡單的法門,不必這般大費周章才是。

正疑惑著,馮元清就見一眾師弟師妹朝著自己飛來,個個臉上露出焦急神色,顯然也是發現自己手中的信物失效,叫他們以為發生了什麼變故,個個驚駭不已,這才著急來找如今小有清虛天之中,修為最高,也是執掌一切事務的馮元清商量。

馮元清見得眾人這般樣子,曉得安定人心是最為要緊的,卻是小有清虛天雖然是歷史十分悠久,傳說也十分眾多的一處福地洞天,可近千年來,並無太出類拔萃的修士出現,整個福地洞天之內,只有他們的師父趙老道一人是初入祖師級別的修為,其餘一眾弟子之中,最強大的馮元清也不過是個教宗,比不得有些門派底蘊深厚,背後有著無數高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小有清虛天一旦發生什麼事情,眾多弟子的心中還是顯得十分著急。不單是趙老道的弟子,就連馮元清的幾位師叔也是紛紛帶著弟子趕來,要與他商議究竟發生了何時,原是這等時候,誰也淡定不了的。

馮元清眼看著眾人落在自己面前,也是深吸了一口氣,沉穩道:“諸位師叔,師弟師妹,小有清虛天發生異變,乃是有一股莫名力量隔絕了洞天與外界的聯絡。我手中呂道長的信物也已經失去了效用,照理說一眾高人在終南山,應該不會遇到什麼麻煩。單純封閉洞天,對我們雖有影響,卻也不至於威脅王屋山的根基。還請諸位稍安勿躁,內斂道心,莫要在此時被擾亂了心神!”

眾人聽說連呂道長的信物都被隔斷,心中便是已經安定下來不少,卻是這些年裡,呂道長在人間四處仙遊,留下了不少傳聞,道門中人對其知之甚多,曉得他乃是大人物轉世臨凡,自不會輕易被人世間的力量所傷害。若說趙老道的生死安危要緊,那麼與趙老道在一起的呂道長便是十分靠得住的,單純信物失去效用,並不能證明趙老道已遭不測。

而且,眼下的情況也誠如馮元清所言,卻是整個小有清虛天內,除了天光昏暗,出入隔絕之外,並沒有發生什麼其餘的變化,單單這等變故,尚不足以動搖眾人的心神。只是他們稍稍安定,卻也曉得對方以這等神通對付他們,自不會是單純為了封閉小有清虛天這麼簡單,倒也是個個都警惕非常。

馮元清見眾人稍稍鎮定下來,也就松了口氣,正欲安排眾人,鎮守小有清虛天各個關隘,以免不測,就見人群之中,一名弟子忽然痛呼倒地,眾皆譁然之下,就見那名弟子身後的另一人以手為爪,刺穿了倒地這人的胸膛,卻是行兇之人,也是趙老道弟子之中的一人。

變生肘腋,馮元清的反應快過了所有人,卻是還不等那人再行傷人之事,便是一劍朝其揮去,混沌劍光瀰漫,轉瞬間就斬殺到那名弟子面前。這等時候,任何一點變故都不能掉以輕心,馮元清當機立斷之下,已經是下了殺手,再不敢託大留什麼活口,卻是不曉得這等變化發生的根源。

一道混沌劍光臨體,那名弟子周身的道袍血肉都是瞬間炸裂開來,卻是皮膚血肉飛濺之下,一隻黝黑發亮的利爪從其胸膛之中探出,絲毫不受混沌劍光的影響,一時間撕裂了這名弟子的身軀,隨即便見一名身著鱗甲的男子,從倒臥的死屍之上緩緩站起,見風就長,頃刻間便是化作一丈有餘,瞪著黃澄澄的雙眼,看著周圍眾人。

馮元清心中一驚,暗道不好,反手又是一劍揮去;周圍一眾修士,在先前變化發生的瞬間,便是盡皆反應過來,紛紛取出拿手法器,這下子盡數打在那從血肉之中鑽出的妖物身上,卻是那妖物不知修煉了什麼神通在身,無論何種法器加身都是絲毫不懼,只當清風拂面一般,又是一時仰天長嘯,聲音迴盪在整個小有清虛天之中。

妖物的嘯叫聲中,就見又有幾名弟子露出猙獰神色,猛然出手攻擊身邊的同門道友,一個個狀若癲狂,全然不似尋常往日時候。好在先前那妖物出現之時,眾人都是很有些警惕和防備,一時見得身邊的親近之人出手攻擊自己,雖是驚駭,卻也不曾亂了手腳,還是勉強能夠避開。

緊接著,就見那些神情發生變化的弟子,一個個都是身軀不可思議地朝著後方仰去,肉身扭曲得不像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程度,後腦勺都快要碰到腳後跟上,卻是胸膛高高挺起,每個人臉上都是痛苦而猙獰。

下一刻,這幾人的胸膛便是一時爆裂開來,一條條肋骨朝兩邊大開門一般張開,隨即就是一個個扭曲恐怖,渾身沾滿血肉的妖物從其體內鑽出,一時聚攏到最開始那妖物的身旁。

整個過程,不過是斷斷一瞬間,卻是在場一眾修士,大多都沒有反應過來,再加上發生變化的那幾名弟子,都是與眾人朝夕相處,至少有幾十上百年的,彼此間多少還是有些情義,又是這般變化,太過駭人,叫他們一時間沒有了反應。

誰會想到,自己朝夕相處的師弟師妹,竟然會在一瞬之間,以血肉之軀,孕育出這般恐怖的妖魔來!

馮元清在變化發生的瞬間,便是已經揮手丟出四柄寶劍,卻是寶劍各自懸掛一方,佔據四象,布成陣法,將眾人和妖物都困在了陣中,馮元清本人則是瞬間出現在大陣中心,穩坐陣眼。

這四劍,“非銅非鐵亦非鋼,曾在須彌山下藏;不用陰陽顛倒煉,豈無水火淬鋒芒”,一時佈下劍陣,就是混沌之氣憑空生成,寶劍吟嘯之間,一道道混沌劍光,朝著陣中的幾隻妖物斬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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