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座符篆陣法出現的瞬間,在場眾人都是感覺到周圍虛空一陣扭曲,似乎能夠容納一切的虛空力量,一時朝著五座符篆陣法的方向塌陷而去,叫眾人產生了如在女媧陵遺蹟之中一般,虛空扭曲,手腳拉長的錯覺。

這等感受,與女媧陵的混沌屏障不同,乃是一種現實世界之中存在的,以浩大法力干涉天地法理,從而破碎虛空,打通兩界所在的法門。因為作法之人,不過是凡人修士,與混元大羅的聖人有著天壤雲泥之別,自是做不到聖人那般舉重若輕,輕描淡寫,法力一時爆發,卻是顯得十分恐怖,煙火氣十足,也是沒有辦法。

片刻之後,五座符篆陣法凝結的虛空力量足夠,一時間便紛紛旋轉起來,向內塌陷,化作一個介乎於存在與不存在之間的小點。符篆陣法坍縮的瞬間,周圍的虛空力量便是一時出現的真空,隨即就見整個虛空寸寸破裂,露出漆黑一片的通道,便見五位身上逸散著浩大法力的修士,從塌陷坍縮產生的漆黑通道中緩緩出現,一時站在三清觀大殿的青石板上,卻是真實不虛存在的肉身,而非元神顯化的精神。

五位修士出現的瞬間,馮元清等人便是一時跪倒在地,齊聲喊道:“弟子恭迎師尊降臨!弟子恭迎師叔、師伯降臨!”

馮元清等人跪拜,嘉月和大師兄卻是默默站在靈均老道身後,等待靈均老道出言,卻是既不問好,也不拜見,原是因為先前他兩人在破開虛空,降臨拯救望舒之時,已經爆發出了超越教宗的實力,面對眼前諸多高人,倒也不感覺什麼壓力,又是不知如何稱呼,自是沉默。

一眼看去,就見這五位修士男女老少都有,臉上神情各異,只有身上強橫的法力波動相似,個個都是遠超九幽道教宗,與靈均老道一般無二,甚至還有超越的教宗人物,卻是正道的道統傳承,比起外道來,要厲害得多。

眾人從虛空同道中走出,一時都是看向各自的弟子,卻見一名身材高挑,面目冰冷的道姑,便是當日諸位教宗降臨之時,對陳老道不敬的那人。那道姑出現的瞬間,眼神就是看向了元香道姑,隨即開口冰冷道:“元香,出了什麼事?為何你身上有施展桃源護身咒的傷勢,又是誰破開了你的護身咒法?”

元香道姑聞言也是渾身一震,隨即連忙上前,小心解釋了來龍去脈,卻是低眉順眼,與平常那等冰冷高傲的狀態完全不同。

那道姑聽聞元香講述情由因果,一時間皺了眉頭,一時低聲呵斥道:“叫你靜心修煉,安心學法,是害你麼?為何別人不被擄走,偏偏你被擄走了?為師縱橫中原多年,今日卻是最丟臉的時候!退下!”

元香道姑聞言,一時紅了眼眶,也不敢多作辯駁,只好乖乖站在了她師傅的身後,再不說話,心中卻是十分委屈。平心而論,當時九幽道教宗出手,只能對付一人,選上元香和繹心,也是看著兩個小姑娘好欺負罷了。當時元香與繹心一道不如虛空通道,乃是元香為了保護繹心而被九幽道教宗擒獲,卻並非是她技不如人,比別人更軟弱些。

只是這等話語,元香道姑萬萬不敢跟她師傅說起,卻是捨己救人的心思,她師傅是最不喜歡的,要是說了,只怕還要再受責罵,更要連累繹心道姑,卻是實在不美,也只能自己將這個委屈嚥下。

元香道姑卻是不知道,馮元清跟她講述先前一切之時,考慮到繹心道姑的情況,特別將其性情大變一段遮掩過去,沒有告訴她知道。其實要是當時九幽道教宗擄走的是繹心道姑,只怕事情一早就能了結,卻是繹心道姑爆發出來的那等恐怖威能,莫說是九幽道教宗,就是在場諸位教宗大能,只怕也只是在伯仲之間,一旦動手,勝負未知。

想到此處,經歷了當時之事的馮元清、元武和陳家兄弟都是朝著繹心道姑的師父看去,一時神色詭異,也不知道繹心道姑的情況,她師父是否知曉。

繹心道姑的師父,是一位圓臉的中年男人,看上去感覺比較年輕,不過一身的法力倒也是真實不虛的。先前元香道姑的師傅斥責元香,旁邊幾位教宗都是沉默不言,倍感尷尬,只當自己不存在,卻是這等當眾斥責弟子,說得這般毫不留情的事情,他們既做不出來,也看不下去,卻是得罪不起元香道姑的那位師傅。

眾人之中,以繹心道姑的師父神情最為尷尬,配合上他嬰兒肥的圓臉,看上去倒是頗有些意境。不過見馮元清等人神色古怪地朝著自己看來,這位圓臉修士也是愣了一愣,暗道這一代的弟子是越來越沒有了規矩,竟是這般無禮。轉念一想,就見這圓臉修士臉上露出了驚恐神情,再也不顧得對面斥責弟子還未散去的尷尬,一時喊道:“繹心!你快過來,跟師父說說此行的經歷,卻是受傷沒有?”

繹心道姑聽見師父這般喊自己,臉上也是一紅,連忙走到師父面前,一五一十說了一切經歷,又是小聲道:“弟子在誅仙陣中,與那九幽道教宗手下的高人對上,一時不敵,被打暈過去。幸得馮師兄出手相救,保全弟子性命,又是元武師兄護持弟子出來的……”

這般話語,乃是繹心道姑恢復正常之後,馮元清說於她聽的託辭,這下子聽在她師父的耳中,卻是叫這圓臉修士一時皺起了眉頭,臉上變顏變色,神情亦是十分古怪。繹心道姑的情況,他作為師父,自是只曉得十分清楚,也是隱約從繹心道姑身上感覺到了一絲氣質變化的感覺,一時間只覺得大事不好,又是感念馮元清等人代為隱瞞,一時感激地朝著幾人看去。

馮元清等人自是微微點頭,已經看出了些許端倪,自是不會在此處提起。只是繹心道姑的師父有禮,元香道姑的師傅卻是一時提高了嗓門,又是一把抽出寶劍來,狠狠盯著靈均老道說道:“靈均!你何時得了我羅浮山的法門,竟能破除我徒兒的護身咒法?”

靈均老道見此情況,也是無奈一笑,卻是繹心道姑的這位師傅,在整個道門高層都是出了名的難纏,就連陳老道見了她,也是不得不忍讓三分。自己因為當心元香道姑的情況,出手破去她的護身咒法,卻是沒想到捅了婁子,招惹麻煩上身。

靈均老道被人這般責問,他身後的嘉月和大師兄也一時露出了不忿神色,暗道果然是師徒一家親,卻是這位道姑此刻的表現,與當日的元香道姑頗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一出面就要得罪人的,卻不知她的心地是否如元香一般善良。不過縱是她心地善良,嘉月和大師兄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師父受人這般責難,一時就要開口,卻又聽得旁邊有人咳嗽了兩聲,一時轉頭看去。

只見一名老朽高大的老道士朝前走了兩步,將陳守一和陳守元護在了自己身後,隨即滿臉不屑,朝著元香的師傅道:“如霜師妹此言差矣!什麼叫作你羅浮山的法門?桃源護身大咒,乃是我桃源山洞天的無上妙法,你自己也不見得會,哪裡能出這般狂言?我與靈均向來交好,這破除咒術的法門,是我教他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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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香道姑的師父,這位被稱作如霜的道姑一時煞白了臉,冷聲道:“乾元子,我修行多年,歷經兩朝,卻也從未見過你這等厚顏無恥之人!這桃源護身大咒,乃是我羅浮山傳承數百年的東西,你說是你們的門路,卻請你施展出來,給我看看?”

乾元子聞言一滯,卻是這法門他的確掌握,只是一旦施展起來,就要禁閉自身,以他現在的修為,一旦以此咒法護身,只怕要驚動陳老道一級的祖師才能破除,卻是自找麻煩,一時之間,乾元子也是吹胡子瞪眼睛,朝著如霜道姑看去,眼看著就要口出惡言,為當年被盜走的桃源山法門討一個公道。

就在此時,場中一陣陰風呼嘯而起,就見元武道士身後揹著的黑色大旙一時飛起,凌空展開,落到了一名渾身裹在黑白相間的道袍中,整個人身子清虛空靈得宛若不存在的年輕道士手裡,就聽他一時說道:“兩位道友,你們要爭執什麼,還請回去之後,私下比鬥的好。我等今日前來,乃是為了接回幾名弟子,卻是身後還有數十名道友在等候訊號,破碎虛空。你們的時間無所謂,我們的時間卻是寶貴的,容不得這般浪費!”

此言一出,如霜道姑和乾元子都是狠狠朝著這年輕道士看去,一時又見他手裡的黑色大旙無風而動,上面繡有的泰山府君真形幾乎就要破旛而出,一時見兩人心中也是一震,暗道這泰山的老鬼竟是連鎮教之寶都給了弟子,似乎威力還有提高,卻是一時難以與他爭執,只得各自冷哼一聲,轉過頭去,再不說話。

就見最後一位氣質與靈均老道差不多,一般矮小蒼老的老道士滿臉堆笑,走上前來道:“靈均道長,小徒多得你的照顧,才能平安歸來,老道這邊卻是先謝過了。”

靈均老道這下才從劍拔弩張的氣勢中稍稍解脫出來,連忙說道:“趙道友客氣了。多年不見,道友還是一如往昔,只是修為愈發精進了。”

趙老道微微笑著,招手叫馮元清過來,又是說道:“莫說我,你也不差。今日原該與你暢談,卻是這虛空通道,乃是數十位道友辛苦維持,我等不好耽擱。他日相見,老道還要向你多多討教哩!”

說著話,就見這趙老道誰也不理,直接拉著馮元清一步踏入身後的漆黑同道之中,卻是叫在場眾人都是一愣,一時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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